下午三点,王盟接到好友也就是总裁秘书Lily的短信,告知他他们头就是吴邪因为有一批货款没收回来,总裁已经跑到广州去问责了。
接到短信的王盟惴惴不安,什么大债务需要总裁亲自来要,不会当场把他们老大开除吧,看着正在跟老外侃侃而谈的吴邪,王盟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做个心理准备,这一犹豫就犹豫到了晚上吃完饭回酒店,却不曾料到,一进大门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区的张起灵。
看到张起灵吴邪也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也立刻收敛了。
看到他们进来的张起灵站起身,走向他们,无视了其他人,直接对着吴邪喊了声他的名字。
吴邪让其他人先回去,并嘱咐他们早点睡,几个小助理中有人不认识张起灵,边走边回头问旁边人这人是谁,尤其是小姑娘们,个个泛着桃花眼,自以为了解内情的王盟,招呼着大家赶紧回去,不让他们看热闹,他怕自家领导被大领导批的尴尬场面被大家看到。
大家一走,吴邪就率先转身向外走去,身后的脚步声,他知道张起灵跟着。直到走大马路对面的树下,周围没有什么人,才停下来,他转过身,问道:“张总,你是来找我的吗?这么晚有事吗?”语气疏离,一边说着还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以此来掩盖自己的不安。
这还是张起灵回来之后,第一次单独和吴邪见面,吴邪想不到这人跑到广州来找他会有什么事。
听到吴邪叫他张总,张起灵也没有意外,这是他早该预料到的,只叫了声“吴邪”,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一阵沉默,时间像是冻结了,吴邪抽着烟,一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背靠着树,低头看着脚尖,张起灵一手拿着背包,一手提着外套,微蹙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吴邪。
突然吴邪抬起头,神色平静的看着张起灵说道,“张总,这么晚了,如果没有公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还有工作。”
路边一辆过路车鸣了一下笛,车上的人还把头伸出窗外朝前面的人喊着什么,吴邪盯着那边,像是看着热闹。
“吴邪,对不起。”
吴邪像是听到了笑话,笑着转过脸来说道,“张总真是好笑了,说什么对不起呢,你又没做什么得罪你的下属。”
“吴邪,你不要这样。”张起灵微蹙的眉头皱的更紧,薄唇也抿着,一边的眼睛被长长的刘海遮了大半。
“那我要怎么样?笑脸相迎?张总你今天是给我升职了还是涨薪了,需要我对您赔笑脸啊,我跟你说我今天站了一天了,现在很累,我要回去休息了。”说完就把只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刚想走,又被张起灵抓住了手腕。
“吴邪,对不起。”张起灵再次重复道。
吴邪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拿下张起灵抓着自己的手,继续朝前走去,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走回来,张起灵以为他有什么要跟自己说,却看见他走到刚才站的地方捡起地上的烟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酒店。
张起灵一动不动的站在树下,路灯烘托下更显孤独,脸上没有表情,却紧紧攒住了自己的拳头,讨厌自己的寡言。
吴邪走进酒店按了电梯,又转头看了看外面,他这边是亮的,外面是暗的,看的不是那么清晰,也没看到张起灵走没走,想起刚才看到他的背包,又走到前台面前,笑眯眯的问:“请问刚才坐在那边的那个人,就是长的很帅的那个人有没有定房间啊?”
前台的MM愣了一下,吴邪怕人家误会什么,又继续解释到:“他是我上司,我关心一下,你懂的。”说完,又露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小姑娘以为帅哥是要拍自己老板的马屁,看他慈眉善目的样子,也不再为难他,说道:“没有订到,客房早就满了,你也知道最近广交会,这附近的房间是有多紧俏,这个点估计只能在100公里外订到酒店了。”
“你们生意真是好啊,那我们领导岂不是悲催了,嘿嘿,谢谢你。”
吴邪回到自己的单人间,洗了澡就躺在床上,张起灵的出现让他烦躁不安,他这是来求原谅?千里迢迢跑过来却又什么都不说,你给个解释啊,说你失忆也好,说你被逼也罢,怎么什么都不说,真是让人讨厌死的闷性子。回来那么多天不找,偏偏跑到广州来,难道离开那里之后,话就好说了吗?
半夜,窗外下起了雨,雨声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户,屋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机,快捷酒店的隔音效果不是那么的好,隐约能够听到隔壁的电视声,好像播放着关于台风”海燕“的新闻。
吴邪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吴邪打开手机一看是王盟,
--老大,你还好吧?
吴邪莫名其妙,心想这小子应该不知道他和张起灵的关系吧。
--这么晚不睡觉,干什么呢?你老大我好的很,明天再联系不到有意向的客户,我看你回去怎么向老王交代。
--知道了,老大晚安。
窗外风很大,不严实的窗户发出钕合金碰撞的声音。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绿莹莹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转瞬即逝,接着又是一声响雷,吴邪像是被雷电击到了一样,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跑到窗户边,揭开窗帘看了看外面,果然如他所料,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在。
”shit!”他赶紧穿上衣服,拿了雨伞,跑出去。
那个人只是微仰着头,看着酒店的窗户,好像他的眼神可以穿透墙壁,能够看到吴邪住的那间。直到吴邪走到他面前,他才看到,黑漆清明的曚子也突然间亮了起来。
“张起灵,你他妈干嘛?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淋雨吗?你知不知道台风来了?”明明是骂人的凶狠训斥,夹在风雨里,却弱了气势。
张起灵还是一言不发,兴许是幸福阻碍了他的语言组织能力,他太意外了。
吴邪只穿了睡觉的T恤出来,风雨太大,身上也淋湿了不少,他冻得的瑟瑟发抖,他看着眼前跟个木桩一样的人,终于忍无可忍,拉着他奔向酒店。还好前台已经换人,新来的小姑娘只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又低下头玩手机去了。
吴邪满腔愤怒,他知道这个人不爱惜自己,从前就是,但雷电交加的雨夜,站在树下,这是□□裸的找死啊。他拽着他,张起灵就那么被拽住手腕拉着往前走,一言不发,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家长牵着,等着回去受罚。
房间的门才关上,吴邪就被张起灵压在了墙上,紧紧的抱着他,身体冰冷的温度透过湿漉漉的衣服传递给对方,久违的拥抱,也是吴邪内心期待的,所以他没有推开。拥抱过后紧接而来的是凉而湿的吻,密匝而强势,却不凌乱,像是终于得到了渴求已久的东西,吴邪想不到张起灵会来这一手,紧紧闭着牙关,手也抵在两人之间推着张起灵,可惜力气大不如人,加上鼻尖唇间,全是那股熟悉想忘却忘不掉的味道,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来使全力。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开学第一天主动搭讪被无视,暗地里给人家取外号,第一次接吻,像吃了蜜糖一样,第一次闹矛盾,第一次同床而眠,他还担心会不会压塌学校那小床板,还有第一次滚床单时两人先是打了一架然后才在生涩与羞涩中交付彼此。
三年来他一直都在回避这些东西,以为自己会忘记,原来早已根深蒂固,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让他更加的迷恋,稍微的触动就让他无以自拔,他感受着张起灵那永远像冷血动物一样的舌头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舔,研磨,却不试图去撬开他的牙关,好似等待吴邪自己开口,渐渐的快要沦陷,就要去迎合,主动去索取,却在一瞬间又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理智终究战胜一切,使出最后一股力气,终于把张起灵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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