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方才知晓。”
“王爷先前并没有安排公子入西厢,机缘巧合,但是在下想王爷不会愿意公子与人同室。”那个坠落红尘的精灵,这是最後能为你做的一点微薄了。
安一说下暗昧不明的话,恰此时随後的清桑二位侍童也被带到西厢院门,连他们也接收以後,安一离开。
这时候午嬷嬷的脸上才出现兴奋、激动,他转身往菊花台而去,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快。
清桑被带到菊花台,这里并没有什麽高台,原来只是一个种满菊花的院落,中间一片空闲场地。他被二人吩咐等候在此。清桑移步就近花卉,菊花的花期本在秋风紧时,可王府里什麽珍奇异事会少,虽然才入夏,这里已经是菊花朵朵,!紫嫣红,不少含苞待放的花蕾枝头争辉。身後的脚步声音令他转首。
一位装容精致、妖娆丰腴的美女走进,她身著娇豔的粉蓝长裙,不盈一握的纤腰打著束带,把一对胸乳高高推挤,裸露的部分如两只白嫩嫩的玉兔,头上珠钗环绕,环佩叮咚悦耳,俩位婢女随侧。她们後面则前後跟进来俩位美少年,精美长袍,也都带著婢女。看似年长的身体修长、一双凤目顾盼生姿,行走间风情抖落,清桑看出这是受过专业调教的,另一位还稚嫩的少年不会比自己大多少。清桑注意到他们一只耳朵上都带有长长到颈的耳饰且脸上有淡妆。
美女来到一边的座位前,一位婢女给首座上铺下垫子,扶她坐下,才看见少年们的婢女服侍少年落座。清桑立於菊花前,女子却好象没有看见他一样,对婢女点点头。婢女到院门片刻,就见一队女男鱼贯而入,他们也是美丽尤物,只是装扮上就逊色先前三人一等。就见他们行至三人面前,齐齐福身请安。那美丽女子淡漠回应,他们才女男各站一队的立於两侧。
有下人为三位送上茶水,女子端茶啜饮,发问:“又是哪里送来的?王爷赏过雨露吗?”
“主子,听说嬷嬷也是刚刚接收,尚不知。”她的婢女躬身回话。
因为他带有面纱,三位都没有盯住清桑细看,或者也怕失了仪态,而那些站立的女男都不敢随意张望。
午嬷嬷是一行五人进来的,那俩位带清桑过来的随从已经在他後面,还多出俩位女随从。就见三位都起身见礼,边上两队亦是。午嬷嬷抬手免礼,众人归位。然後他冷眸一转,对上清桑。清桑驱步向前:“清桑拜见嬷嬷。”他是听大家都这样称呼的。由於身披大麾,他仅仅是躬身一礼。
无人应答,面前是午嬷嬷长衫,清桑等待一时还是无声,他错愕地站直挺身,才抬头一阵疾风迎面,一耳光清脆落下。清桑突然被袭,麾内手一松,就听见周围一片惊嘘,他内里的赤裸都被看穿。清桑的脸热得沸腾,可是还来不及衍生羞耻,大麾被猛然扯掉,穿著护奶罩和戴著锁阴套的清桑就这麽赤条条展现在场中央。
清桑眼中的惊慌要他看不见别人眼中的赞叹、惊羡和惊慌与嫉妒。所有的人看见眼前这一具白玉雕琢的身子,如月般的光泽都叹服造物者何其厚爱此人,完美地找不出一丝瑕疵。那纤浓合体的比例,精雕出来的锁骨可锁尽苍生之目,圆巧的小凹陷在腹上轻微起伏,芬芳外溢,微凸的胯蕴示著健美的力量。谁人不羡慕,有此身者焉能不夺人魂魄?
胸前的奶罩掩去了诱人的茱萸,留下无限遐想,最引人注目双腿尽头那一方密地。清桑出馆被上的是名为珍珠恋的锁阴套,只有圆润的头部套在昂贵里,几条珍珠链蹦紧在玉茎的柱体上连接著被揪高的肉卵套。充满著淫靡与虐噬的点缀,点燃著每人血液中的欲望之火。这是一副令人发狂的身体。
惊慌与嫉妒出现在各人眼里、心底,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与自己竞争王爷宠爱的对手。其实早在清桑对午嬷嬷问安时,他的名字一出口,座位上的一位少年就惊得瞪起了凤目,那是午三。他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而在看见被午嬷嬷的男侍去了大麾的身体以後,他握紧了手,双眼闭阖:“午七!王爷的午七!”
午三再启丹凤时,只见午嬷嬷摘掉了清桑的面纱,举座无声,满园名卉失色。是谁曾经以“孤标傲世”咏叹了尘世秋之霸主的霜菊?他可知踏过浩淼天边,有一种超越红尘的茕茕入世?午三在清桑眼中再找不出涟漪,裸裎的身躯亦不见站站。他无一丝羞惭、无一丝怯然,平静地目视著午嬷嬷。
午嬷嬷是背对著午三的,所以他才看不见嬷嬷的表情。而清桑从嬷嬷转动的眼瞳可以知道,虽然人没有动,他在打量自己。很快他凛然接收到冷冽寒光,射雪融殆的温度当灼在腿间。
“哪里来的?”午嬷嬷发问。
“欢馆。”
“男妓?”
“是。”
“王爷可曾赐封?”
“没。”
“王爷雨露可忝过?”
“是。”
午嬷嬷回身吩咐自己的男随从,去请王爷示下,清桑可登记备寝?因为记上了备寝,午嬷嬷方可沿了西厢的规矩,给了名字然後依例安排下去,欢馆带出来的妓名当然是不可以在王府里使用。
男随从离开以後,午嬷嬷让女随从领著清桑拜见三位在座的主子。女随告诉清桑,没有新名字之前,只可以自称“奴家”,在这里,除了做主子的奴家,就是要自称“奴才”的役人们。主子行福身问安礼,奴才则是跪礼。
首先到了那位居中的美女面前,女随介绍这是庚六姑娘,目前在西厢地位最尊贵。清桑福身,他在欢馆都不曾习得福身这一项,很是不便,因为这一礼无对方应前不可以起身,所以他没有滑润那些练习过的头牌一样可以曲得住长久。庚六看著眼前人是五内翻腾,自己一路由备寝到侍寝,再喜升姑娘,眼看就一步登为侍妾,杀出个这麽个灭天的人物。
庚六一直以为正王妃进府前,王爷不可先纳了妾室,自己才和玉平、玉安一样需要等待。这一年光景,王爷对她的每每服侍都是满意,也打了不少的赏,人人也都坚信西厢里出的第一妾室非她莫属。因为即使午三和午八也一样得到赏赐,可是在封号上这二人还是侍寝,连个娈童也没有争上呢,所以放眼西厢,庚六自己也找不出对手。
另外庚六还有天时,她是女人。西厢里即使同样级别,男性的宠物也要列於女性之後,因为女性有一个侍妾这样的可能性,那麽将来就有可能会是东厢里真正的主子,或者为王爷生育,而男性最好的结果就是可以做个长久的男宠──这几乎又是不可能实现的目标。所以庚六在西厢里可以说是独霸高处,任务只有一个:超越自己。可是,曲膝自己面前之人,即使他是个男性,庚六都从心底冒冷气:容颜令天地无色的他可是凡人?
午嬷嬷无声地追逐著清桑身影,他当然知道这震撼有多大,他也要这些宠物们认清清桑。每一个进入西厢的宠物或者说是玩物,他都有义务训练好,为王爷服务。那麽这些宠物也要清楚他们的本分:带给王爷欢娱。至於其他不必要的东西,嫉妒、阴谋、陷害这种种丑陋都是他手下所不允许的。他赞同竞争、良性的争宠,各显神通都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恶毒倾扎,因为他们都属於王爷的,没有权利自残;同样残害别人,就等於伤害王爷的利益,王爷的所有物。这都是属於死罪,午嬷嬷从来不会手软,所以才可以把西厢治理得井井有序。
在午嬷嬷觉得庚六应该从自己的遐想中回神的时候,他才以咳嗽示意。庚六还是淡漠声音应了清桑。女随即引清桑分见了午三、午八二位少爷,两位少爷没有要他曲身等候,都是痛快地回应。
接下来是两旁站立的女男备寝们,午嬷嬷才说了要他们互相见礼,就见前面出去的男随从已经回来。午嬷嬷伸手接过边上递上来的名册,就打算登记呢,随从却道:“回嬷嬷,王爷令‘今日府里只是买进一奴,遣西厢午嬷嬷调配’。”
午嬷嬷手里笔差点落地,坐著的、站著的也都忘了尊卑级差,惊得与身边人对顾,由别人眼中来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麽。然後再齐刷刷地把目光集中到了焦点一人,倾国一奴!
全场最镇静、最没有吃惊反应的是当事人。清桑安静等待,午嬷嬷都不忍对上那漂亮到不真实的白羽双睫。
随从看著清桑,自己都觉得万般痛苦折磨,可也要说:“赐名插菊。另妓馆之人,当有殊分。”
这一句出口,才见清桑白羽频乱,一晃而逝中他眼帘开阖,再见众人之光,又是清澈深潭。园中诸人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叠,无一相同,因为每人都八瓣心思,谁也表达不出自己完整心意。就如落雪写大地,苍茫见真净。可又必是被千足万履踏脏、踏黑。谁不爱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雪呢?但是又有谁因为那一片洁白而不去踏足呢?
“插菊即日起为西厢之奴,各位主子们回去好生看看当妒当忌之刑,再斟酌著自己的行止!”午嬷嬷寒芒掠众,警告恫吓之意明显,看各位尤其不放过坐著的三位,才转对插菊:“插菊出自妓馆,当为贱奴,以为殊分。见过主子以後,落崖斋侯命。”午嬷嬷留下这道令去人。
女随从这回不是要插菊福身对两列女男,身份已经明确,插菊要跪拜每一位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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