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发生的事情他不懂,太多的事情出现在他的认知之外。甚至,他根本不想去懂,已经不想去思考。
“哎······”极低的叹息在屋内响起,似无奈,似怜悯。
与之同时,一支手捏住了他的下颚,微一用力,便阻止了他继续摧残他的下唇。
全身无力而瘫软在床上自梦中惊醒的云残照,此刻,无疑是惊楞的。何时,他的警觉竟然如此之低,旁边有人他竟未察觉?
而后,又呆楞地任由对方扼住下巴之后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一旁的云君尧,自云残照惊醒时其实早已醒来,功力强大如他,黑暗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影响。因此,他一直观察着云残照的每一个表情。
也许,连他也不知为何发出那一声叹息。
亦或者,那是他为云残照,同时也为他自己而发出的。
“怎么了?”冷寒而低迷的声音于寂静的屋内响起,待云残照冷静下来之后,云君尧问道。双臂,轻轻的将那个强自忍耐的孩子拥如怀中。
驻入心底的人
“是······爹······爹?”一字一顿的声音,僵硬地唤道,身体,因为对方亲昵的动作僵直了,却又偏偏动弹不得。
一种身体本能的危险感传至神经末梢,不断的提醒着他远离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一切,仿佛都是在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身体开始,而后,便是最初的那一眼开始,遇见了这个男人,一些事情便也随之开始失去了控制。
沉睡的8年对他来说是异常危险的,但也是异常重要的。因为即使是他,每次在使用了灵怨血咒之后都会有一次不定时的休眠,以平衡体内的暴戾之气。但,休眠和睡眠是不一样的,在意识的世界里,时间的流逝是格外缓慢的,外面的一天在里面却已经过了三日的时间了。这一次的沉睡实际上就是休眠,只是所用的时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仿若十几年的时间内会因为那特异的一眼而让这种感觉陪伴了自己“8年”。
他的耐性从不好,甚至时常因为体内的戾气而莫名的烦躁,那时,他常常会用杀人的方法来平息,而在精神的世界内,若非自我的平息,只有被拉下意识深处血涯的深渊,自此,不复意识,坠入黑暗的地狱。
正因如此,“8年”中时时烦躁时便会想到那一眼,心,却慢慢平静,而这,才会让一个人驻入心底深处,想忘也忘不了。因他,没有过去的必要,也没有未来,所以,从来不曾记住过谁,什么事,就所认的主上,一旦过去,就会从脑海中抹去,他,不需要记忆.
然,这是第一次无法从脑海中抹去什么,那一眼,8年中,早已深埋到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了吧.因为,他早已连自己也忘却了啊..
没有对那个人有警觉,这,便是最好的说明.
回过神来,对着床边的那个男人,一时间,却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他的语言能力本就不好,索性只是瞪着一双如血的眸子.
鲜血那般妖冶艳丽的颜色的眸,带着不识世事的纯真与无谓时间一切栉浩的冷酷,在幽幽的月光下,静静地望着一旁的男人,第一次,他没有遵循对以后预示着危机的本能.
因为一开始,他就想过杀了他,但,以前的他恐怕也不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吧.
“睡呵.”注意到那个孩子僵直的身子,云君尧轻轻放开他,并为之拉好被子。
血色的眸睁着许久,最终,抵不住睡意,缓缓地合上了。
而纯黑的墨瞳的聚焦点却并未离开那个已然沉睡的孩子,没有天与地,无视光与暗,那双眼,只紧紧地锁住那个8岁的稚童。眸内幽深不明,那双任何事物也无法入之的眸,而今,定定地映出了那精致小巧已处显绝艳的轮廓,且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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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是4天之后。
醒来的处始,云残照便知屋内没有人的气息,而身体,已经可以动弹了。
起身下床,没有穿鞋,云残照对这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径直推开门,向外走去------他要去找他那个“爹爹”,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走了没有多久,刚过拐角处,便看到对面不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的青衣男子-----玄禹,那是常跟在云君尧身后的三人之一。
“······少君?”玄禹本受命正要去为云残照检查,哪知却在中途看到不远处身着里衣的赤脚灵童,一时惊呼出声。毕竟训练有素,仅在心中呆楞了一下,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立即施展轻功跃至云残照面前一步外的地方,道:“少君,你醒了啊。”
虽然不知道“少君”是什么,但云残照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只是不予回应的看着对方,他在思考该怎样“问”那个人,如何找到云君尧。
却忽然看到那个人伸出手,下意识地闪了过去。
玄禹伸出手,想要抱住面前的稚童,却被对方闪过,且戒备地看着自己,只得出声解释道:
“少君,属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见你已经醒了,抱你去见君上,也就是你爹爹。”
“······”依旧警戒地看着对方,云残照知道他没有恶意,因为他可以敏锐地感觉到对方没有杀意和其他什么异样,但是,不和别人接触是他的习惯,一旦接触,他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杀了对方-------只有云君尧是个例外。虽说以现在虚弱的身体做不了什么,但是他还是不喜欢。
看面前的稚童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玄禹只得放弃,随后转身小步地走着。
回头,见那粉雕玉啄的小孩亦步亦趋地在他身后跟着,终于只得无奈地带路。对君上万分重视的人用强------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然,他玄禹才不管那是什么少君。不过,却也在心下感叹着这孩子防心之重,以及身上隐隐散发的一种奇怪的压迫感,不愧是那个人的孩子啊。
但,玄禹没有想到的云残照身上那种奇怪的压迫感是在“机器”生涯的时候杀了过多的人具有的一种令其他人害怕的血腥的味道。
紧跟着玄禹刚来到一个厅堂的云残照,拜自己重伤未愈的身体所赐,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胸口气闷的感觉压着他不得不扶着墙壁才站得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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