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沫哭笑不得,「到底是谁每次都提他……」
宇文洋又揉揉额头,用晶亮的黑眸看着师父,「师父,你要我去京城我就去吧!等我回来,你就不能再生我的气了喔?」
「好啦好啦,回来就不生气……」宇文沫哼道。
宇文洋这才咕哝着随便抓了几样东西包起来,明显就是不想出门的样子,收拾好了又忽然道:「咦,对了,师父,师公那把狂龙剑我能不能带走?」
「啊?」宇文沫被这么一提也才猛然想到还有一把剑收在柜子里,「可以是可以……你又不使剑,要剑做什么?」
宇文洋一脸严肃地道:「预防师父睹物思人。」
「思你的头!」宇文沫又伸指去弹他额头,「脑袋里老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没提我根本没想到好不好!你要就带走啦!防身也不错吧?」
「师父要想我喔!」宇文洋抱着他蹭蹭,一脸幸福地说。
「谁要想你啊!」宇文沫伸手推开他的头。
「师父……」宇文洋一双黑眸又含泪了,一副不答应就要大哭的架式。
「好好好,想就想啦!」宇文沫头痛了,「快出门!去!」
宇文洋沮丧地翻出狂龙剑,一手提剑一手抓着包袱,又离情依依了好半晌才肯离开。
宇文沫一直站在门边,看着他逐渐变小的背影,只是想起那双总是认真凝视他的黑眸,心里就寒到发痛,从魂魄深处泛起来的寂寞扼着他的颈子,让他痛苦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终究还是……必须亲手把那孩子推开。
因为他是他的师父。
当宇文沫开始在房屋四周布下结界,小虎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它像困兽一样在门口团团转,可是不敢去撞破宇文沫的结界,因为结界和宇文沫功力相连,毁坏结界可能会伤到宇文沫本人。
喵喵也一脸不安地看着门外席地而坐的宇文沫,宇文沫难得身穿道服,盘腿坐在草地上,动也不动,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徒弟离去的方向,从他换好衣服、架了结界,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个时辰了。
宇文洋离开之后,天空就越来越暗,发出隐隐的雷声。
小虎虽然没看过天劫,这下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是雷劫,九重天雷加身,过了就得道成仙,过不了就灰飞烟灭。
小虎开始疯狂地刨抓着木门,发出凄厉的虎啸,希望主人把它从结界里放出去,它知道宇文沫想要保护它,可是它虽然不是宇文沫的使役妖,却仍将之当作主人,它是应该要保护宇文沫的。
喵喵也开始转来转去,大声喊「师父」,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对宇文沫有很深的感情,它不能放着宇文沫一个人去度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主人岂不是要疯掉了吗?
可是宇文沫完全把它们视若无睹,只是一直望着同一个方向。
徒儿现在应该快到京城了吧!离这里够远了,远得听不到雷声了吧?
宇文沫淡淡地笑开来。
他终究没有办法回应那一份感情,他会眷恋另一个人的温度只不过是因为长久的寂寞,那对眼里只看得到他的宇文洋不公平,他也不知道师父在他心里还有多少分量,但是爱过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放下,就算相较起来宇文洋对他而言比较重要也是一样。
既然如此,他还是应该放开手。
他不要成为羁绊任何人的理由,就算被留下的总是寂寞。
那个孩子的能力更胜于他,总有一天会成为了不起的修真之士,总有一天会成为万人景仰的目标,总有一天会站到不凡的顶端,那个时候,才该谈论是否要安于平凡。
而不是现在就困在他身边,不是的,他明白这个决定也许对宇文洋而言很自私,但这是他能付出最深刻的爱。
一个师父,对自己的徒弟,能付出的最深刻的爱。
天雷在短短的时间内聚集了,厚重的乌云和刺目的雷光令人心底生寒,轰然的雷声令整座山中噤若寒蝉,鸟兽虫鱼都瑟缩了起来。
宇文沫缓缓起身,他知道天雷不会给他准备的时间,他满身业障,一定会瞬间就被劈到粉碎,他伸手结印,在周身设下一重又一重的结界,他知道这不会有用,可是他也不能直接赴死。
小虎的啸声已经接近哭喊,喵喵也喊到有些沙哑了,宇文沫回过头来,对它们歉然笑笑。
人生中总是有些不公平的决定,有些人会死,有些人会得到保护活下去,他希望他能保护每个他爱的人,宇文洋去京城了,上官兰太远一定赶不过来,小虎跟喵喵无法打破他的结界……
这样就够了吧,这样就……够了吧……
宇文沫抬起头,银白的头发在雷光中随风翻动,宇文沫双手结印,黑眸凝聚着坚毅的神色,一声轻啸——
天雷轰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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