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相似的睡榻,一样的画面。阿翰垂着眼帘,力道柔和的在铭秋腰背处揉捻,铭秋枕在阿翰的腿上,合着眼静静的享受着这份安宁与甜蜜。不同的是,铭秋的朝服已经从绛紫色成了明黄。
三年前,惜悦退位,铭秋再次继位称帝。
53、话别...
“陛下,肖大人求见!”
铭秋皱了皱眉头,极不情愿的离开了阿翰的大腿。肖仁是他派去西南调查弊案的钦差大臣,只是这会儿来的太不是时候。“叫他到养心殿侯着!”铭秋理了理衣裳,回头无比怨念的看着阿翰。阿翰只得赔笑,昨晚铭秋都说不要了,他却又硬上了一次。
铭秋坐着辇车到了养心殿,腰背酸软的他也不顾及形象,随便的歪在了龙椅上。肖仁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把折子交到太监的手上转给铭秋。铭秋粗略的看了看,果然触目惊心,于是道:“可有证据否?”
“证据确凿!”肖仁斩钉截铁的道。
“好!”铭秋很是欣喜。正想说些犒赏肖仁的话,却被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名字扯去了思绪。“这个,这个,魏林茂祖籍汾阳?”
肖仁惊讶,为啥皇上偏偏问起那人?却也认真答道:“没错,是汾阳,好像是明湘庄小仕族出身。乾风十二年的探花,因为做了当时户部侍郎的女婿,官运一直不错!但主谋并不是他……他只是……”
“乾封十二年啊!”铭秋完全没听到肖仁后面的话,肖仁也很识相的闭了嘴。
铭秋若有所思,肖仁就那么一直跪着,还好有太监提醒了铭秋一声,这才让他回过神。铭秋朝肖仁挥了挥手,道:“肖爱卿,这次做得不错,明天到朝上听赏吧!”肖仁谢恩,退下了。铭秋心里惴惴,叫身边的太监去把阿翰找来!
阿翰来的时候,一看坐相便知铭秋身上不舒服,赶忙殷勤的坐到铭秋身旁,继续给他揉腰捶背,还不忘陪笑说:“陛下,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别板着脸嘛!笑笑啊……哈哈哈……”铭秋舒服的靠在阿翰怀里,装作不经意的问他说:“阿翰,你跟我说过,你爹叫什么来着!”
“二宝!”
铭秋眉毛动了动,愠道:“我说大名!”
阿翰奇怪,问:“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朕可能找到你爹了!”
早些年,铭秋曾经问过阿翰,要不要帮他找爹,阿翰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是说不找嘛?”提到多年不见的爹,阿翰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这不是他想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拥着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硬了,铭秋的心思更重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是朕找的!是……”抱着侥幸心理,铭秋问阿翰说:“你爹是不是叫魏林茂?”阿翰点头!铭秋心道完了,还是不甘心的继续问:“你老家是汾阳的没错?”
“汾阳,明湘庄!”
铭秋忽然坐正,直视着阿翰,道:“你爹当年娶了户部侍郎的女儿,这么多年一直在西北姚坊做官,从县令到知府。”
阿翰惊愕,脑中一团乱麻。即使他已经猜到父亲是为了攀高枝才抛弃他和他娘的,可是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阿翰还保有那么一小团希望。父亲并没有抛弃他们,是染了重病仙去了。只是他团希望太小了,小到不可辨识,直到它今天彻底破碎的时候,阿翰才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他现在在哪里?”阿翰低下头,默默的为自己舔舐伤口。
铭秋心疼的拥住了他,道:“他现在深陷弊案,也许……”
“你要如何处置他?”
铭秋心软,哄他说:“你说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阿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垂着头,良久终于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即使斩首也没关系么?”铭秋问。
又是良久,阿翰才嗯了一声。
那日之后,铭秋跟阿翰总是各自心事重重的样子,铭秋很后悔把他、父亲的事告诉阿翰,西北的弊案他不得不办。当年他在位的时候,惜悦就曾经要清洗西北官员。那时,铭秋什么事情就跟惜悦作对,这才放任了他们。惜悦登基之后,那群人有所忌惮老实了不少。在他再次继位之后,那群不知廉耻的家伙竟然死灰复燃。铭秋绝不能容忍他们霍乱百姓,藐视皇权。
一个月后,弊案所涉官员都已经收押到大理寺,天牢。铭秋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阿翰,毕竟这应该是他们父子唯一的见面机会。而后阿翰的父亲将被发配边疆做苦役,终生不得返回。铭秋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斩了阿翰的父亲,父亲被亲人所杀的苦没有人比他能更明白。
刑部的折子已经呈到铭秋手中,明日午时,那干人等就该行刑的行刑,流放的流放,铭秋决定要跟阿翰谈谈,他可不想跟阿翰这么一直别扭下去。那日,铭秋回到寝宫,阿翰则在院子里锄草,寝宫的花园早已经被阿翰改造成了菜地。
铭秋搬着椅子坐到菜地边,开门见山的道:“阿翰,你今天要不要去见一下你父亲,他明天就要被发配边疆了!”
阿翰怔了一下,若无其事的说不要了,然后继续除他的草。铭秋看着阿翰缩着他那偌大的身躯,一副委屈的样子很是恼火,怒道:“你是锄草还是拔苗?你为你我跟你生活那么久还分不清楚杂草跟菜苗么?你若是生气大可以直说!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那背信弃义的父亲!你也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怎么能因为他是你父亲就赦免他呢!”
阿翰看着手中被自己误拔的无辜菜苗,委屈的道:“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怕你生我的气!我对不起你!你已经有一个娘让你为难了,现在我爹还给你找麻烦!”
铭秋张着嘴半天也合不上,这几天阿翰原来不是跟他闹别扭,阿翰分明是自己跟自己闹别扭。“我没生你的气,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气我抓了你爹!”铭秋的话里带着这些日子被无辜冷落的幽怨。
阿翰果然听不出铭秋弦外之音,急急忙忙的解释自己从不曾生过他的气。铭秋气结,心道朽木不可雕也!铭秋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于是问阿翰说:“明天他就要被发配边疆了,你今天要不要去见他一面!”
阿翰蹲在铭秋身前,看看铭秋又摆弄摆弄手里可怜的菜苗,半天也没吱声,铭秋怒火顿生,一脚踢飞阿翰,骂道:“你不会干脆你一些吗?犹犹豫豫还是不是男人!”
阿翰揉着被踹得生疼的胸,嘟囔着:“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见他……”铭秋彻底被阿翰搞得没脾气了,阿翰平时虽然傻了一些,但从不这般拖泥带水。既然阿翰自己没注意,那他就替阿翰决定好了。铭秋指着阿翰,道“今晚,你跟我去大理寺,见你父亲最后一面,今后即使恨,也得知道你恨的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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