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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么说，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自己伤他如此之深，竟让对方这样口不择言，如是以往皇上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一句一句，兼推翻了以前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

对方定是气急，可他……

“奴才叩见皇上。”康熙步入牢房，让索额图先退出去。

“朕想了一晚上，有什么理由可以不斩你。”康熙的声音很淡，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韦小宝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呲咔”一声牢门关上了，韦小宝脑中那根神经也似这刺耳的撞击一样被重重磨了一下

“多谢皇上。那，皇上您想到了吗？”

“没有。”

再难说服自己，找到可以饶恕的理由。

有些事情绝对不可以做，而那些事情是什么，皇上真正的底线是什么，虽然他们亲密无间又有相互猜疑，但对某些事却有着同样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即是这样，他韦小宝还是做了！所以康熙才不信。但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既是这样，还有什么理由可以不砍头？

“天地会、青木堂、韦香主。”那三个词康熙说的很慢，他们之间矛盾的一切都始于这个身份，后来矛盾越积越多，他又何尝不清楚这些。青木堂的令牌自康熙手中扔下，如同他们的关系矛盾又讽刺。“若朕不斩你，何昭公信。”那十个字如此之短，康熙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

韦小宝整颗心都沉到了最底，他是真有些怕了。他怕死，更怕皇上砍他的脑袋。

早些年，在通吃岛的时候他也怕，但潜逃在外，两人阻隔重重，他虽然有皇帝要杀他的念头，可却没真正遭遇那一番景象。

如今，面对面，那人亲口说出，韦小宝恐慌到了极点，却连求情都不敢，也不能。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便只能开口求皇上饶了双儿。

一场误会让双儿赔了性命不值得，韦小宝非圣人，性情与之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也非对双儿感情至深，愿以命相抵。

就算双儿欺骗了他，为报仇才接近自己，但韦小宝对她的喜爱是真的，他也知道双儿真心对自己。只是这一出闹剧让他的感情收回不少变淡了几分，可多少还是在乎对方的。

何况，那刺杀只是误会。而自己和皇上的纠葛原本就存在，说到底双儿这事不过是个契机，就算没有双儿，只要他们的矛盾还在，依旧会因为别的事情爆发出来。既然是这样，不妨饶了双儿一命，算是回报以往她多次保护自己的情谊。

韦小宝这样的想法康熙自然不清楚，在这当口他见对方不止不给自己求情，却愿意给那小妾求情，心中不爽之意加大，微微皱了下眉。

韦小宝说了很多，包括当年通吃岛上皇帝给他密折上写的那些事。那“微末”的功劳，两人都清楚的记得。

为了那小妾的性命，居然连那些事都翻出来邀功了吗？

双儿。庄无双。密折所报，那是韦小宝最喜欢的老婆。

既然韦小宝你这么看重那个人的性命，那不妨让朕看看她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你救过朕很多回，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倒是想看看韦小宝这次会怎么做。“只要你把天地会那帮反贼们的名字一个一个写出来，朕就饶过双儿，也饶你一命。”

“皇上……”天地会这个问题他们曾经试着饶开，都不愿再做无谓的针对，当初韦小宝被关通吃岛已经验证了他们这场角力双方都没有胜算可言。

可没想到皇上还是……原来皇上一直很介意，现如今他韦小宝都快死了，天地会的事也不需要假装无视，避而不谈了。“……天地会已经不成气候，皇上大可以做等他们自生自灭。”

“韦小宝，朕以前是不是太宠你了。你死到临头了，还跟朕讨价还价！”

是啊，他已经恃宠而骄了，皇上宠他太过，连他是天地会反贼都没杀他，所以导致他一步步得寸进尺！

皇上，对不起。

“若是奴才告诉皇上您一个有关四十二章经的秘密呢。”这次不管最后如何，他们之间的情分只怕再难继续。也许真就阴阳相隔，再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既是这样，他心中仅剩的秘密也都告诉皇上吧，以后黄泉路上遇见了他也傥荡。

“你知道了不告诉朕，你就是图谋不轨。”康熙早知韦小宝得到四十二章经的宝藏一事，当初封他为鹿鼎公也是有心提醒，欲放过对方一马，可那时他无动于衷，这会儿倒是找死一般自己把这罪行说了出来。

“不瞒皇上，奴才心知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当初隐瞒只是想留条后路。”韦小宝看着康熙见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好，那你告诉朕大清的龙脉和宝藏在什么地方？”有些事他要验证一下，韦小宝回话把具体方位和地点说了一遍。

“皇上，这大秘密很难得吧，那天地会的名册可以免了吗？”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天地会。

康熙早知此事，便推说自己是从先皇那里知晓了的。韦小宝半信半疑，却也没心思想这些了。

“你这所谓的秘密，不仅没有功劳，反而承认了那八本四十二章经在你那里。韦小宝你好大的胆子啊！”韦小宝胆子大的很，却只有一条命，可这一条命就是这么一次次活下来了！康熙自是清楚其中缘由，他不欲多言，离开前告诉他要保自己和双儿的性命，就要把天地会的名册交出来，不管韦小宝会不会写字，就算天地会人多，也要把青木堂的交代了！

索额图安慰了韦小宝几句，“……哥哥等着你出来啊，咱俩还像以前那样，吃、喝……赌。”索额图本想说吃喝嫖赌，但一想到那个传闻瞬间停顿了一下把“嫖”字隐去了。

紧接着，他转身就出了牢房，对其他人来说是灭门的死罪，但韦小宝这次到底会如何，索额图还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