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难决定吗?我都轮回了两世了,你还呆在这看着这只破碗!”
“要是累了,就放弃吧。”老人劝他。
“我……舍不得……”他回答。
老人叹口气,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凑到年轻人耳边,说道“上一世我和同伴研究出一种新的技术,可以利用人类大脑的意识、潜意识、记忆、幻想等等各种资源,通过平行空间,建立连接。我们创办了U&S游戏公司,并且策划了一个名叫MagicWorld的游戏。游戏中,玩家可以通过脑电波彼此相连。”
“嗯。”年轻人似乎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那碗汤。
老人夺下他手中的碗,扔去了一边。碗落到地上,碎成若干的碎片,碗中的汤成了洗刷桥面的原料。
扳过年轻人的脸,迫使他看着自己,老人的声音郑重“林皓,你给我听好了。有一个频率,我在公司的指引中,写进了非正常的范围。其实,那是个界于两者间的一个频率,如果操作好了,是绝对安全的。”
“然后呢?”他并没什么心情听他讲技术问题。
“然后?”老人狠狠的冲他的脑袋一记敲“然后当然是用高科技手段帮你找他啦!”
话音未落,老人就拉起了年轻人,冲过了桥。
冲在前面那位,笑面如桃花。
慵懒的午后,William坐在桌子前,感受着从窗子照射过来的阳光,很温暖。柔和的风,晃动着窗外的枝条。阳光透过枝叶留下的点点斑驳,在桌面上舞动。他轻轻翻开手边的《意识光谱》,并没有认真的研读。一只手无意识的用小勺搅动着还剩半杯的咖啡,另一只支着下巴,安静的面庞出神的望向窗外。
过往的画面,一页页安静的陈列在脑海中,没有掀起一丝波澜。那些或许真实或许虚假的悲欢离合,经过一遍又遍的重温,所有的感情仿佛都被抽走,只剩下的一片沉淀后的宁静。
时间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可以抚平伤痛,也可以抹去激情。
William收回了视线,目光正对上正在挑选座位的另一双眼瞳。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那些半醉半醒的记记,随着咖啡店柔缓的音乐,充满了每一寸空间。
熟悉的脸上描画着淡淡的美,眼神里溢着浅浅的忧伤。一个微笑展现在唇边,带着份心满意足的味道,在这个恬静闲适的午后,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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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位银发的老人,安逸的坐在轮椅中。另一双干枯苍老的双手,推着轮椅,缓缓的移动着。
“昨天老王和刘队下棋,把藏了两个月的烟都输了。”
“结果,刘队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张护士发现,没收了。”
后面的人一直不停的讲着趣事。
前面的人,斜倚在轮椅中,静静的听着,淡淡的笑着。
枫叶染红了一方深秋,使这本该清冷的季节,凭添了几分暖情。
椅中人隔着镂空的栅栏,痴痴的望着与养老院一街之隔的冷饮车。半天,他说“我想吃冰激凌。”
“这么冷的怎么还会有冰激凌卖?真是越老越小,想一出是一出了!”他笑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真的有。
“我去买,你等着。”简单的几个字。
他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什么时候黑发变了白色,什么时候英挺的身姿不再挺拔,什么时候矫健的步伐成了步履蹒跚……时光,在他们的脸上划下了皱纹,同时,也在他们心中铭刻了对方的名字。
他,本是心中满满的温暖,却不知为何,一阵酸楚油然而生。
『七世了……』
从陵越,到霆王,再经逸尘、阿霆、何翰、陈伟霆,到这世的William。纠缠了几千年,牵绊了几千年,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相伴到老。以为了了心愿,以为可以无憾了,可一想到会有一天必须分别,就那么的不甘心!人果然是贪婪的,得了一些,就想要更多。
只是,七世的记忆太重了……再也背负不起。那些过往的爱恨情仇,就随着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一起画下句点吧。
他看着街对面,满脸堆笑,拿着冰激凌远远的向他晃啊晃,孩子般的爱人。
『我爱你……』
手臂垂落,毛毯悄悄滑下,一抹幸福扬在平静的睡脸上。
拿着冰激凌带着点兴奋劲折回的老人,渐渐放缓了脚步。冰激凌从颤抖的手中掉落。
他一步步的向好似沉睡中的人靠近。这几米,似乎走了一个世纪。缓慢的俯身,单膝着地,半跪在挚爱面前,手轻轻的摩娑着沉静的脸,拇指顺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滑过,最终停在了那点浅浅的梨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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