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抬起眼,唇角笑意竟有几分白玉堂当年惯有的轻嘲之意:“展某愚钝,累玉堂数年。”
……
别无其他,唯痴字耳。
(五)当时少年
七年前。
汴梁城出了个御猫,江湖里少了个南侠。
想人生之际遇何等难料,世事又何其曲折?这一鼠一猫,俱是侠名远扬,二人原本或可于江湖夜雨中歧路相逢,若肝胆相照则共饮一杯,别后各自潇洒,度锦绣年华,结君子之交;或可于烟水江南错身而过,在世人的传说里不妨神交一场,遥想对方风采,盼日后有缘相会,便似棋逢对手。
世上如许多的名号,那么巧,偏偏他号鼠,偏偏他为猫……
命运的轨迹交错如同掌心间的纹路,曲折蔓延,终要相遇,汇于一点。于是就有了名动京华的鼠猫之争,有了这场说书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奇事……二人俱是武林俊彦,少年英华,风姿卓然,只堪心折。自冬暮至春深,在追逐过程中他们留给说书人的是针锋相对、口舌往来,掩不住的却是眼底的笑意与心中那份惺惺相惜的情谊。
……
后来白玉堂主动随展昭回京,归还了三宝,了结这桩公案。官家本爱惜他少年风姿,不忍折他羽翼,又有包拯、公孙策周旋其中,相劝作保,便由了他去。青年帝王怀仁者之心,亦有君王的胸襟,竟也未追究白玉堂如何罪责,只罚他暂留汴京一年,听候包拯调遣。
与其说是罚,不如说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周全了朝廷体面罢了。
白玉堂欣然领命。
他厌恶秽浊的宦海,却爱那宦海中的清流,遂甘愿以自由之身,长伴于展昭左右。
……
入公门之后,展昭原本有三个月的省亲假期,只因白玉堂闹出三宝之乱,他不欲耽误正事,便往后拖了拖。
待三宝之事了结,再想返乡省亲,展昭已然没有那个时间与心情了。
“那猫儿人呢?”
白玉堂不过是早晨临时出门替岛上的大哥打理了一回自家生意,才回府衙想寻展昭喝酒比剑,四处查看,俱不见那猫儿清瘦身影。
府衙中缺了红衣蓝衫,便无端多了几分寂寞之意。
白玉堂心中不由暗暗纳闷。
今日乃包大人休沐之日,趁春光未尽,溪花晴好,他便约了公孙策出门踏青。这两人书生高才,所爱自然是笔墨词章,踏青便是放纵诗才之举。且二人自幼竹马成双,自落地起便形影不离,亲密如一人,旁人不可分。这般光景,展昭自不能相伴左右,做那碍眼之人……
他是去了哪里?
待问遍府衙中的杂役,才听闻展昭原是出门访友去了。白玉堂剑眉一扬,不由腹诽道:“五爷好心请你喝酒比剑,你这猫儿倒是不着家,径自寻野猫儿去了……罢了,待你归来,看五爷如何整治你。”
他却不想想,展昭亦非孤家寡人,为何不能有别的知己好友往来相欢?
……
彼时年少,分明是心中已有情思渐生,只盼对方心中眼底唯有自己一人,时时相伴左右,不离不弃,却情不知所起……那份独占欲懵懂而清晰,清晰的是心底那份浓浓的失落与不满,懵懂的是年少不知情怀,分不清是意气相投还是情之所钟……
空寂寞怅惘,庭前落花无声。
……
展昭回府时天色堪堪昏黄,白玉堂已在屋顶捧着酒坛守候他多时。
顶上风光大好,一片空旷,他远远便见了心中所盼之人。白玉堂止不住眉梢眼角的笑意,仿佛三千桃花初绽,漆黑眼眸深邃,绮艳多情而明媚俊丽。
“猫儿,上来。”
展昭本自想着正事,浓黑秀挺的眉宇微蹙。待听见这熟悉的一声唤,他尚未抬头眼底唇角已先有十分的恬淡沉静笑意,温润如玉,恰似春风骀荡。
“别人家的耗子都喜欢打洞,你这耗子偏喜欢上屋顶,白兄怪哉。”
展昭一撩衣摆,身影如云雀疾飞,只一眨眼,便轻灵落在白玉堂身畔,眉眼吟吟,含笑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出声调侃。
白兄?
这称呼委实令人不喜……
白玉堂佯怒般看着展昭,眨眼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一扯他衣角迫展昭坐在自己身旁,语气故作凶恶地道:“臭猫,再喊五爷白兄,五爷便把你从这屋顶上扔下去,叫你摔成上不了房梁的三脚猫,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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