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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临的时候，教廷的大长老换了人，原本的大长老病退。新上任的的大长老捷库俾利50岁不到，有着四分之一的居那肯血统。大长老更替本身就是大事，更因为捷库俾利这血统和“年轻”，引起了很大争议。有人觉得这太荒唐，有人觉得这是一种进步。

新的大长老表现得很亲民，刚上任就到福利院和学校演讲。演讲的其中一站，便是忒弥斯学院。

为了迎接大长老的亲临，学校把校道和大礼堂都从内而外打扫干净，把冬天能找到的花儿都找来做装饰。学生们也被通知当天必须穿上统一的礼服，甚至听演讲的座位也是有指定的——基于校方还未搞清楚新大长老的政治倾向和喜好，所以学生是以成绩为顺序，贵族平民兼而有之，以确保前几排的学生能体现本校的良好形象。

演讲当天，学生们早早就端坐在教堂里等待大长老的来临。作为女生第一名，佩拉坐在第一排，安排在她旁边的，不是男生第一名派克，而是第二名格罗亚。理由很简单，他是贵族。

在今天之前，格罗亚已经半个月没在学校出现，正当佩拉担心旁边的位置会不会开天窗时，格罗亚便出现在她视野里，笔挺的衣服，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短发，冷漠看不出情绪的面孔。坐下来时，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雪茄气味，还混杂了不易察觉的一点清香。只是淡雪茄味比明显以前多了，佩拉猜这家伙一定是抽了不少雪茄。

格罗亚坐下来扯了把衣领，淡青色的眼睛斜看了佩拉一眼，冷冷道：“看来你最近过得挺好。”

这是假期那件事之后，将近四个月以来，她们间的第一句对话。

她们互相躲避了将近四个月，佩拉犹豫着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人。恶狠狠的回敬，冷淡的敷衍，还是以沉默忽视她？

结果说出口的，还是温和的语气：“嗯，还行。你呢？很久没来学校，一切还好吗？”

关切的反问显然超出了某人的意料，略带僵硬的眨了下眼睛，连忙把目光投向不远处装饰精美的演讲台：“与你无关。”

枉佩拉一片好心问了句暖话，结果自讨没趣的碰了一脸灰。心里骂道：好，与我无关！你以后是死是活我也不会管你！

大概格罗亚也觉得自己说过分了，眼睛依然看着演讲台补充道：“学校还不错，回来休息半天。”

“哦？阁下真是贵人事忙呢。”

“是些家里的事，你不会想知道。”

佩拉挑眉，格罗亚居然跟她解释。

格罗亚顿了顿正想说什么，大会司仪匆匆跑出来发话说演讲马上就开始。原来大长老居然比预定时间早了五分钟到场！准点到场给大家形成了颇好的第一印象，却让习惯了官员迟到作风的校方有点措手不及。

新任大长老捷库俾利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宽幅长老服，高挺的礼帽，没到五十岁的人，身材魁梧挺拔，配合那副慈悲的面孔，很是有一番风度。

“在座的先生女士们，圣洁女神阿密莉赐福……”

……

大长老进行了约半小时的演讲，出乎意料的精彩与具有鼓励性。他的优秀形象也成功的在大家的心目中建立起来，不少原本排斥他的人都转为认可。

格罗亚单手托着腮，食指和中指抵在鬓边，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大长老。

半小时的演讲过后，大长老允许学生们自由发问。这可是新鲜事，从来只有官员说话的份，哪有提什么问的机会啊？这是学校，又不是议会。一时间礼堂内窃窃私语，却没有学生敢提出什么问题。

再这样冷场下去大长老的颜面就没处搁了，校长站在演讲台后，频频向老师们打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提出个问题打破僵局。终于神学课的波利斯老师举起手来。

“请。”大长老示意许可。

“女神赐福，尊敬的捷库俾利大长老。在下耶克里?波利斯，请教大长老：当我们痛苦或心中迷惘时，总会心生怨恨，若这种怨恨指向了女神阿密莉，甚至对女神的伟大产生怀疑。这时我们该如何认识这种思想，和进行正确的调整？”

不愧是神学老师，这个问题既不涉及任何敏感的宗教或政治立场，又显得有深度。校长大人满意的捋了一把胡子，波利斯老师轻轻呼了一口气，双手轻扯前襟，毕恭毕敬的坐下。

大长老亦是轻松应对，完美简短的回答了问题，充分体现了他的神学见解，并且博得现场一片掌声。

第一个问题解答完毕，校长大人又开始紧张了，毕竟大长老期望的是学生的提问，总不能老是让老师来发问。可事前根本没通知过有此环节，他可是一点都没交代过学生啊……

全场寂静，这时，一只手鲜明的手举起来，不高不低的举着，但已够抢眼。来自最前排的席位，校长很满意他成绩最好的学生们表现得如此好。

大长老微笑着伸手示意：“这位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