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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浮出水面...

听从苏隆老人的建议，何意和揽春与他们一起返回了苏隆部族所在的村落。

和草原上其他游牧民族不同的是，因为苏隆部族的先祖占据了唯一一条流经汉阳平原的河流上游，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此居住，俨然成为汉阳平原独一无二的农耕部落。

“这些年从龙山上流下的水越来越少，这条河也濒临干涸，迫不得已，我们只有向燕芜求救，希望他们能收留苏隆部族这一千多号人。”

虽与燕芜的边境小镇不过两日路程，但她们也需要补充水和干粮。何意虽然自称手上的刀伤不严重，但揽春实在放心不了，尤其是之后苏隆陈又提到他与苏隆赞本也是去往燕芜。

“你们这个位置，迁往近熵不是更方便么？”揽春不解，“为何舍近求远去找燕芜呢？”

“这个……”苏隆陈好像在顾虑什么，欲言又止。

揽春又道：“恕我直言，在鹿角镇之南都是属于近熵的领地，而最近几年近熵动作频频，燕芜早有不满，你们这个时候去求助，是不是有什么王牌，笃定对方必然会接纳你们？”

苏隆陈眼里精芒一闪，细细地打量起这位自称与妹妹出外求艺的神秘女子。

不俗的身手和手里那柄利器，还有燕芜人所独有的高挺鼻梁，以及标准的通用语，举手投足之间也没有寻常人家，或者说寻常习武人的粗鄙，反而隐隐间透露着一种天生的贵族风仪。相比于她，那位受伤的年轻女子才更像是她们自称的“被当武师的老爹赶出家门出外求艺的可怜姐妹”。

最关键的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对时局把握那么透彻？又是怎么想到他们手中有王牌，能让燕芜接纳他们这个原本属于草原名义上也隶属近熵的部族。

苏隆陈稍一寻思，并没有旁敲侧击来证明自己的猜测，而是询问揽春愿不愿意跟他去看一样东西。

何意本来也要跟上，却被她方才救下的易装少女苏隆赞拦下，一定要帮她处理伤口。何意才不愿跟一个陌生人呆在异乡他地，一心要和揽春一起，苏隆赞一着急，突然哭了起来：“意姐姐，让赞儿帮你处理伤口吧，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们受伤的。您武艺高强，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就让我为你做一些小事吧。”

见别人哭，何意顿时没了脾气。揽春丢给她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自顾自跟着苏隆陈出去了。

何意闷闷不乐的坐在椅子上，少女苏隆赞见她肯留下来，立刻破涕为笑，变脸之快，堪比她那孩童性格的小师父。何意扶额，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救这个小麻烦包。

“意姐姐，你跟春姐姐都是从小在暖泉长大的吗？”苏隆赞好奇地问。

何意心情不好，“嗯”了一声算作回答。苏隆赞像是一点儿都没察觉似的，依然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听爷爷说那个地方男人可以跟男人结婚，女人跟女人可以结婚，是吗？”

“是。”

“男人跟男人结婚，那多恶心啊。”苏隆赞皱着小鼻子长长地“咿”了一声，好像虫子爬身上了一样，不过很快她又换上一副憧憬的笑脸，“不过女人跟女人结婚，一定很美吧？”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少女脸上交替，对待两者的看法反差之大让何意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她算是被这个苏隆赞惊住了：“为什么男人跟男人一起就恶心，女人跟女人一起就美了？”

“男人本来就很恶心啊。”苏隆赞咕哝道，“附近狼烟族有个臭男人老喜欢找我，又丑又脏的，还非说这才是男人气概，恶心死了。”说着，少女还使劲儿抖了抖身子，要把那种恶心的感觉从自己身上驱逐开。

“这……”何意一时无言以对，这个苏隆赞，真不是一般人啊。何意还在感叹时，苏隆赞一句话又似惊雷让她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

“意姐姐和春姐姐，也是情侣吧？”虽然以疑问词结尾，苏隆赞却目光炯炯地望着何意，一脸的“我看穿你了”。

哈？有这么明显？

“你多想了。”泛起一个不自然的笑容，何意看自己的伤口也差不多被包扎好了，逃也似地飞奔出去寻找揽春。

“哼哼。”

苏隆赞看着何意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与她年纪绝不相符的阴险笑容。

“这，这不是古燕芜语么？”

看到苏隆陈为她展现的石碑，揽春大吃一惊。这个反应更让苏隆陈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自称蓝春的神秘女子，绝非一般人。

“古燕芜语也只有燕芜王室和一些大臣才认得，且问蓝女侠是如何认识这种语言的？”苏隆陈有意无意地问道。

一抹奇特的微笑爬上揽春的嘴角，这个老人的试探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揽春反问道：“那敢问您又是怎么知道古燕芜语的？”

“我年轻时在燕芜居住过一段日子，为谋生计，曾在一位大人的宅邸里做家仆。”苏隆陈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种文邹邹的措辞，还有不符合草原居民的文人气息……

这个苏隆陈绝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