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睡懒觉的毛病就不能改改,怀玉一个姑娘家都比你勤快”他走进屋,在饭桌另一边坐下来,苏怀春听了,也不置可否,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今天这么早,我还想等会吃完饭就去你家找你,这倒好,你自己来了”连容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演算书在面前晃了晃,说:“这演算书太深奥,我看不太懂,你不是老吹自己演算高明么,等会吃完饭还请苏兄指点一二”“切,苏少爷我可是有真才实学,我露个几手,保证让你连小容对我甘拜下风,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今天就算了,等会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他笑得一脸古怪,故作潇洒的甩了一下前额碎发,送了一筷子菜进嘴里。连容鄙夷,深知这发小脸皮奇厚。
“你少贫,小成子就跟你学的油腔滑调”“呵呵,小成子有慧根有觉悟,要都跟你学一板一眼的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连容理当他放屁,揪住他之前那句话问:“你想带我去哪儿?”
吃完碗里最后一点燕窝,苏怀春拿起桌子上的手帕擦擦嘴。连容看他那斯斯文文的样儿心里直惋惜,其实苏怀春长得真不错,剑眉星目,气质风流,身材颀长挺拔,一袭白衣纸扇轻摇,好一个翩翩公子。可那是假象,连容非常肯定,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这人的恶劣事迹,小时候爬树翻墙招猫逗狗,长大了倒是懂得收敛,不过那都是表面上的,珠城的花街柳巷赌坊酒馆,就没有一处是他苏大少没光顾过的,仗着长得人模狗样又识两个字就到处卖弄,活脱脱就一个纨绔子弟。不过这人虽劣迹斑斑,却也没怎么惹人厌,倒是多亏了那张油嘴,任他舌灿莲花颠倒黑白,竟真给他辩出不少歪理来。
摇摇头,连容再度惋惜他那副好皮囊。苏怀春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放下手帕,说:“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哼,你这样说那八成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与其去鬼混,你不如给我讲讲这书”“哎呀,你这人真是没情趣,一大早的讲什么演算啊,你家不是有先生吗,怎么不跟他学”微皱了下眉,连容神色鄙夷的轻哼了一声,道:“在家里学,我大娘知道了肯定会胡乱猜忌,以为我想学算账,窥觊他们的家产”闻言,苏怀春轻笑,盯着他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你不就想学算账的么,装!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那些人都瞎了眼才会看不出你的恶劣本性,还当你是个老实人”连容眉毛一挑,笑的温雅无害,瞥了他一眼,道:“苏兄这是哪里话,难道是愚弟无意中得罪了你,让你这般诋毁”苏怀春打了个寒颤,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咳,那什么……今天带你去见见世面,回头为兄再好好教导你演算之术”见他还要张嘴,怀春立马从椅子上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走啦走啦,晚了就赶不上热闹了”看着他的背影,连容无奈,只得跟上。
两人徒步在街上晃荡,已到巳时,街上已是人来人往,一路上苏怀春摇着个纸扇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不时跟街边的小贩打招呼,连容对这种场景已经麻木,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本身温文尔雅,虽不至于像苏怀春那般热情,可也给人十分亲和的感觉。珠城人都知道,连家大少跟苏家大少是从小玩到大,且交情极好,隔三差五的就能见到他们二人比肩游街的身影。
在街尾拐了个弯连容就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了,不由气闷。
“这一大早上的你带我逛青楼?”
苏怀春笑而不语,拉着他进了花街,进了一家名叫’花满楼‘的妓院,奇的是这楼里竟然也接待,并且看样子已经在开门做生意。连容心中疑惑,直到两人进了包间才问:“妓院现在改白天营运了?”
闻言苏怀春嗤嗤笑道:“平常不是,不过今天是”“什么意思?”
苏怀春见勾起他的好奇心,脸上一阵得意,也不卖关子了。
“嘿嘿,哥哥我带你来自然是有热闹看,前几天听说楼里来了位绝色美人,不过老鸨说这美人性格清高,不喜欢夜里的淫靡风气,今儿是头一天露面喊价,就迁就她安排在白天,消息传得快,所以我一大早拉你过来,晚了人多起来哪还能任我们选位子,”连容听完不屑的勾起一边唇角。
“清高?真清高又怎会沦落青楼”苏怀春道他不解风情,跟他调笑了一阵,便先叫了个姑娘来唱曲儿,连容不如他风流,但逢场作戏总是难免。过了不知多久,就在他无聊至极险些当着姑娘面打哈欠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就听外面一个小厮传话道:“二位少爷,喊价要开始了,妈妈让我来请二位下去就坐”听这话苏怀春脸上都笑出花来了,应了一声起身一合扇子拍在手掌上。
“走,跟哥哥我一块儿去看热闹,就不知是不是真绝色了,呵呵”
第三章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下面吵吵嚷嚷的,看来已经来了不少人,连容哼笑一声,苏怀春歪头看了他一眼,又展开他那把常年不离手的扇子在胸前轻摇两下,低声调侃:
“英雄尚且难过美人过,温香软玉在怀,我看你还有几分清高”
连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手端在身前一手负在身后踩着楼梯下去了。苏怀春一撇嘴,继续摇着他的扇子随之下楼。两人的位子已经预留好,小厮将他们领到便离去。大厅里搭了个台子,上面铺着艳红的绣花地毯,妓院里的规矩,清倌第一天露面要先上台施展些才艺,然后台下的就可以喊价,价高者得初夜权,当然过了这夜,清倌也就不是清倌了。
两人在位子上坐好,这位子极佳,既不显眼,又不会影响视线,依苏怀春爱看热闹的性子这里再和他心意不过了。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壶酒和两个已经斟上酒的杯子,还有两盘小点,苏怀春刚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就听见台上老鸨子说:
“难得今儿大白天的各位爷抽空来捧咱们春儿的场…”
她刚开了个头底下就有等不及的嚷嚷道:
“玉凤妈妈,你就歇着吧,咱们可都伸着脖子等着看美人呢”
柳玉凤被人打断,脸上的笑容不变,跟那人调笑,她虽不到三十,但久经风月场所,深知来花钱的就是爷,对这种情况她自然应付自如。连容看了一眼那人,倒是认识,刘师爷的儿子,珠城知府刘立松的侄子,叫刘满,一身肥肉走一步晃三晃,背地里大家都叫他刘猪头。苏怀春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刘满,用纸扇掩住嘴以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这头猪也来了,啧,每次看到他那身肥肉就觉得腻歪”
连容没搭话,两手随意的搭在腿上,眼睛微微眯着,视线早已将屋内扫了一遍。今儿来的基本都是些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倒没什么脑满肠肥的老爷子,料想大白天的他们也不会过来。
等了一会儿,台子后面有了动静,几乎所有人都屏息期待的看过去,几乎,并不是全部,至少连容就没怎么期待。台上的纱帘被轻轻撩拨了一下,这时,一只脚伸了出来,光看到这只脚,台下不少人就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贪婪色/欲。连容也不由挑了下眉毛,苏怀春脸上的笑容更甚。帘后人缓缓将脚踩在地毯上,纤细的脚踝上系了一根红绳,绳上点缀几个精致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人完全从帘后走出,直到她翩翩起舞台下的人才缓过神来。
美人!
苏怀春脸上露出惊艳的表情,更愰说其他人,连容也惊讶了一把,的确是美人。妓院都是晚上营运,姑娘们脸上铺盖厚重的胭脂水粉,且光线不如白天明亮,乍一看美艳动人,却不耐瞧,然而且不说这姑娘身段如何玲珑有致,单是那张脸只略施脂粉便千娇百媚,白皙如玉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真真一个绝色美人。
女子一舞毕,身上单薄的纱衣有些微凌乱,却更显得风情万种,台下有不少人已经心痒难耐,这时,老鸨子又上台,使劲挥舞着她手中的丝巾帕子。
“我柳玉凤可不是夸口,别说这一条街上,就是整个珠城也未必找得出咱们春儿这种姿色,各位爷~接下来可就要喊价了,今儿哪位舍得抛银子,咱们春儿今儿晚上可就归谁了”
她说完下面立马响起一片叫好声,其中声音最大的就属刘满,连容微微皱眉。那边不知道谁喊了五百两,立马又有人喊八百两,没几个回合已经喊到一千七百两,声音渐渐变小,老鸨子眼见没人再喊高价,刚想说什么,突然有人慢悠悠的说:
“两千两”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寂静,老鸨眼神一亮,连忙望向说话的人,连容不由得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怀春,只见他正摇着纸扇,慢条斯理的端着酒杯在嘴边抿着。其他的人也看过来,尤以刘满的目光最为怨毒,他狠狠心才叫到一千七百两,眼看美人就要到手,哪想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苏怀春放下酒杯,一副风流潇洒的抬头看向台上的老鸨,嘴角一勾,笑道:
“玉凤妈妈,看来今晚玉离春姑娘是属于在下的了”
柳玉凤谄媚的笑,挥着手帕,说:
“还有没有哪位爷叫价比苏少爷更高,没有的话”
“苏怀春!你什么意思?!”
刘满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怒的瞪着苏怀春,怀春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执起茶几上的酒壶把空了的酒杯满上,然后端起来凑到嘴边。刘满脸色难看,这苏怀春不但抢了他的美人,现在更让他难堪,可恶!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刘满已经怒不可遏,老鸨暗地里捏把冷汗。这刘满素日行径不良,横行霸道惯了,万一这会儿闹起来可怎么好。而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语气淡然。
“为了一个女人花两千两,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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