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青听不下去,鼓足勇气出言打断,“爹,容儿子说一句,婚姻是人生大事,不可操之过急;而且,这是儿子自己的事,我希望,结婚的对象由自己来决定……”
“你说什麽昏话!”没等桑青说完,桑文良便愠怒地打断他的话,“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由你自己决定!我们桑家三代单传,我和你母亲视你如珍宝,给你选了一个万里挑一的女子,你难道还嫌她配你不上?那你倒是来说说看,这满朝大臣的闺秀名媛中,与你相适的,有哪个才貌比得过邓家三小姐?”
桑青见父亲真的动怒,缄口不敢再言,心中却不服气,下意识地反驳:才貌双全的人就一定好麽?要论才艺与美貌,全京城,甚至是全国都未必有人能出那人之右,可你瞧瞧那家夥的德行……说句实在话,在那家夥身边久了,已经有了一种吃惯了精米细脍而後餍足的感觉,再也提不起兴趣去关注别的什麽淑媛佳丽了……嗯?意识到自己在想什麽,桑青蓦地打了个寒颤──自己刚才无意识的心绪,似乎可以理解成“我已经只能对他产生兴趣了”……?
苍天啊……桑青感到不寒而栗,他强迫自己镇定,心中默念著:冷静,冷静……自己方才那些不自觉的心里话,一定不是“那个”意思……那麽,是什麽意思呢……?桑青无法自圆其说。他莫名地一阵阵心慌,脑子愈来愈乱,下意识地抬手敲打自己的脑袋,试图将头脑中的一干杂念赶跑。
第二十三回
“青儿,你怎麽了?”桑文良见儿子好似突然失心疯发作,有些著慌,心说莫不是自己强逼儿子定亲,把他逼急了,因而神志糊涂起来?
想到这里,桑文良赶忙安慰道,“算了,你若实在不情愿,那就再考虑考虑。婚姻大事,确也不可急在一时。
桑青正处在自我惊吓和焦虑中,听到父亲的话如蒙大赦,稍稍敷衍了几句便告退了。离开书房,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情逐渐平复。
自己怎麽会突然冒出那种怪诞的念头?就算那人再怎麽才貌双全,毕竟是个男人,自己对他的兴趣不可能有什麽出格之处。
想起前几日跟卫珣讨论过魏王与龙阳君的故事,桑青至今後背还有些发寒,他肯定自己既没有龙阳君的嗜好,也没有他那样的手段。
可是……桑青无力地摇摇头,自己明明不喜欢男人,却为何会对美女提不起兴趣欣赏?桑青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什麽不贪慕美色的正人君子,而是……每当听人提到“美人”的字眼,自己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的容颜……且不说别的,就说自己原来讨厌他到巴不得从没遇见他,现在却不知不觉关心起他身边的事,这转变,本身就已经很稀奇了。
“唉……”桑青的头隐隐作痛,纷乱如麻的思绪令他的头脑无法负荷。不由有些犯困,桑青决定回房好好睡上一觉。
疲软地在榻上躺下,一时半会儿却睡不著,不知是不是好些天没在自己床上睡了的关系。桑青盯著床帐,脑中不由自主地想:那家夥不知道在干什麽?读书?画画?抑或吹笛?不对,大概是在做什麽重要的事吧,他不就是因为有事才放自己假的吗?……锦城应该陪在他身边吧?那小子不知道心怀什麽鬼胎,真让人不放心……算了,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应该还没沦落到需要我担心的地步吧……睡意终於上来,桑青呓语般地嘀咕一句,闭上了双眼。
双腿间的私密处不短抽痛,时有粘腻的液体流出。卫珣仿佛浑然不觉,他双眼紧闭,脸侧向内,似乎失去了知觉。
卫珧却知道他并没有睡著。他坐在床沿上,手抚上卫珣白嫩的小腹,在那片柔软滑腻之上划著圈。
“珣儿,朕在你肚子里留了那麽多‘种子’,没有一颗发芽麽?”
他这句话纯粹是为了取乐而谑笑。卫珣颤栗了一下,缓缓转过脸,睁开眼睛望向卫珧。他的目光呆怔,神情却极平静。
“……倘若我怀孕,皇上能想象我会生出什麽怪物麽?”
话音未落,卫珣的脸颊便挨了一耳光。卫珧的力道很轻,惩戒的意味却相当充分。打完之後,卫珧重又露出笑容,异常温存地抚摸卫珣被打的侧脸。
“珣儿,你该知道,朕最讨厌的,就是反抗的态度和口气。”
卫珣不再回答,任由卫珧解开已经穿好的衣衫,分开自己的两腿,将巨大的阳物用力贯入。他的身体抽搐著,胸膛剧烈起伏,细长的脖子大幅向後仰起,喉结凸出来。
再次尽兴之後,卫珧才退出卫珣身体。卫珣趴伏在床上,一动不动。
重新穿戴齐整,恢复成光鲜威仪的当朝天子,卫珧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他又想起什麽,回过头来。
“对了,很快便是各地分封的亲王上京述职的日子了,崇平王卫璁也轮到今年的番次,大概再过不几日便会抵京了。”卫珧眼中闪动著诡谲,“他上次轮到述职十三年前吧?我记得,你小时候与他相处得颇融洽,这次他回京,你要不要见见他?”
卫珣没有响应,看来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这一番口舌却是白费了。卫珧轻轻地哼了一声笑,拉开门走了出去。几步之外的拐角处,锦城正静静地候著,听见门上的响动,他把视线移向卫珣的房门。
卫珧走出房间,看到了垂手立在一旁的锦城。他眯起双眼,目光意味深长地在锦城身上定了片刻,而後命道:
“好好‘看护’王爷。”
锦城低著头,应了声“是”。卫珧不待他恭送,便径直离开了。锦城望著卫珧出来後虚掩的房门,悄声走过去,轻唤一声“王爷”。
无人应答。许久,锦城想要叫第二声时,房中却传来卫珣嘶哑的声音。
“别进来……”
锦城陡地一僵。他想对主人说几句安慰的话,喉头却又干又紧,发不出声音。
王爷房中发生了什麽,他知道──每次皇上莅临,都照例在王府主宅最深处的一个房间,与王爷独处。皇上在房中对王爷做了什麽,即使没有现场目睹,但看事後王爷的异样和房间中的状态,便可推知。对这件事,锦城与卫珣俱是心照不宣,锦城从未询问半个字,卫珣也不曾主动提起。只是,每到此时,锦城便无可遏制地痛恨自己──为什麽……要受制於人?若非那样,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同王爷一起憎恨那个人面兽心的皇帝了。但却……「……你说,一生都只效忠王爷,这话只是信口说说麽?」耳畔回响起的,是昨夜桑青月下的诘问。他那时的声音并不响亮,也称不上严厉,却如一支利箭直刺锦城心底。
死死攥起拳,手背上青筋暴出。锦城闭上了双眼。
第二十四回
香香甜甜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梳洗罢,桑青惬意地吃了一餐,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该回王府报到了,倘若再晚点回去,那刁蛮王爷恐怕又要给自己脸色看了。
况且,无论桑青承认与否,前天晚上发现了锦城的秘密後,桑青的心中隐隐有些替卫珣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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