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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

小雪款款笑道：“主人是贵人啊，我跟了你，又变成了人形，不就好了吗。”

“呵呵，是吗？”

小雪继续说道：“公主是天地间最有福的贵人，那千年冰莲花和朱圣果，我费尽心机，看守许多年。可在成熟时，我被雷电打昏过去，公主正巧赶到吃了。我也是有福的，公主口中能留下一些给我吃了，我变成了人形。要不然，我不知道还要修行多少年呢？说不准哪天就会丧命的。”

“我不知道那东西对你这么有用，要是早知道，我就不采来吃了，都留给你。”

小雪柔柔地笑道：“当初公主若不采下，小雪是一点也吃不到的。千年冰莲花和朱圣果，从开花到结果成熟，总共也不过片刻功夫，若不及时采下，就会腐烂化为水汽被蒸发掉。”

两人重新转到后门，发现门锁着，两人轻轻一跃，跳了出去。还好，天已黑，幸好没人看见。

无忧领着小雪在街上转了一会，随便买了些卤肉和馒头，又买了把铜锁，预备以后锁后门，匆匆转回大观园栖凤院。

小雪从厨房找出个小泥炉，烧了壶开水，为无忧泡了壶茶，两人坐在院中消磨着漫漫长夜。

倏然，一道黑影掠过墙头，飞落在屋脊上，身子紧贴着房瓦，黑色头罩里只露着两只精光闪烁的眼睛，直盯着无忧。

小雪身子悄悄移到无忧身边，小声问道：“公主，要不要把他揪下来？”

无忧微微摇头道：“不要，免得打草惊蛇。”说完对小雪调皮地挤挤眼道：“嗨！我俩可是深宫内院的小小娇娇女，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晓得房上有人？”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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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议定

荣禧堂，王夫人听完婆子加油添醋禀报，大饼脸气得铁青，咬牙切齿冷哼。心想：“好，好，想来这里当祖宗，作威作福来了，也不瞧瞧自己算是哪门子公主，身心院出来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盘好菜。遂对婆子道：“去，去把凤丫头给我找来。”

王熙凤刚吃完饭，歪在床上与平儿正在谈论无忧，猜测着无忧的来头，商量如何把握今后与无忧相处的尺度。房门外丫头传道：“太太派人来，要链二奶奶过去一趟。”王熙凤转目对平儿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太太这个时候要我过去，会有什么事呢？”平儿陪着笑脸，说道：“明儿是太太去探望我们家娘娘的好日子，说不定是要你去商量无忧的事情。”

王熙凤进门瞧见王夫人脸色不好，坐在那里吹胡子瞪眼，显得很生气。陪着笑脸，款款走到她面前，还没等开口相问，王夫人就语气尖刻道：“那个无忧真是狂妄之极!她嫌我家待她寒酸，不仅把饭菜扔出大门外，还打了丫环婆子，把她们都轰出了门。这事，你听到了吗？”

王熙凤站着静静地听着，不敢多言。

王夫人恨恨道：“公主又怎么样？还能大得过娘娘？你听她说了没有？她在宫里一直住在省心院，省心院是什么地方？就是变相的冷宫。一个落魄的孤女，仗着公主身份就想为所欲为。我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她既然把我们府里的丫环婆子都撵走，明儿就不用再给她配其他人了。饭菜依旧送过去，她若是不开门，就让人端回来，看她能饿多久。”提到小孤女，王夫人心里不由想起林黛玉，眼前浮现出林黛玉清丽脱俗的容颜，不卑不亢的举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王熙凤惴惴道：“太太说得极对，挨饿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只是，万一皇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说我们……”

王夫人眼睛翻得只剩下白眼珠，讥讽道：“皇后娘娘还会想起她吗？就是知道了，能怨得我们吗？我们让她住在最好的房子，一日三餐端过去，她不愿意吃，那也是她自作自受。说不定皇后娘娘知道了，还会称赞我们教养她方法得当呢？不过，你担心的也不是没道理，你明儿先照我说的做，等我去见过我家娘娘回来，再具体商量办就是了。”

次日天刚朦朦亮，王夫人就梳洗打扮好，坐着车子赶往皇宫。幸亏当今圣上慈悲，允许家人一月相见两次，以解思念之情。

刚到宫门，正巧碰见韵贵妃的母亲韵夫人。素日相见，那韵夫人都是趾高气扬，鼻孔朝上，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今日碰面，却客客气气迎过来，笑眯眯地主动打招呼。王夫人在贾府高傲得不可一世，在韵夫人面前，就像前世欠了人家什么，怎么也提不起底气，想傲也傲不起来。元春无论是性格容貌还是才学，样样都不比韵贵妃差，圣上对元春也是打心里爱的。可韵贵妃的父亲是进士出身，当朝太师。同胞姐姐又是福王的嫡王妃，社会关系过硬。平时，她见人两眼是朝上，看不见一般人的。今天，不知是哪股风吹的，韵夫人竟有些巴结自己的味道。王夫人揣摩可能是元春肚子争气的缘故。

王夫人与韵夫人彼此脸上堆满假笑，虚伪地客套一番，匆匆赶往元春住的凤藻宫。看着高大宏伟的宫墙，她的脊梁像是加了根钢筋，硬朗了许多。她昂头挺胸，迈步走进凤藻宫，早有元春从贾府带来的贴身宫女抱琴迎上来接着。

元春迎着王夫人，并肩走进内室坐下，抱琴奉上茶点，知道她娘俩有些体己话要叙，慢慢退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坐在外间屋里，拿出花绷子，边做自己应做之事，边两眼注意外人不要走了进来。

王夫人细细瞧着女儿略显消瘦的面庞，怜爱地叹息道：“你住在宫里，我也不能时常照应你，想吃什么就叫人给你弄来，这时候可不能受委屈，凡事都要为你肚子里的龙子着想。你娘俩好，贾府这一大家子，几百口人就都好。”元春听了，眼含泪光，忙低头借口拿东西，转身悄悄拭去眼角泪水。回过身笑着对王夫人道：“娘，听说无忧公主昨天到府里去了，是吗？”

王夫人点点头，不乐意地回道：“女儿，我正想问你呢，这无忧算是哪门子公主啊？”元春不由怔住，问道：“娘怎么这么问？”王夫人就把自己对无忧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话里话外，不知不觉，充满讽刺与嘲笑。

元春默默无语，静静地听完，正色道：“娘，我在皇后宫里见过她，那是个稀世绝色女子，生性纯真率直。据皇后说圣上对她很怜爱，生怕委屈了她，凡事随着她。只要不是太出格，不要处处辖制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王夫人摇摇头道：“你还年轻，心地又好，圣上的那些话，可能都是场面话，实际上不一定是真心话。你稍微想想，就会明白了。圣上和皇后若真如你所说，怎么会要她多年住在省心院？又怎么会同意她去我们府上？且只准一个小宫女跟去服侍呢？她去我们府上，皇后只给她带了一些衣服鞋袜，没多少值钱东西。就是我们府上有头有脸的丫头子出门，都要比她气派得多。”

元春皱皱眉，缓缓说道：“娘，皇后说无忧是圣上打仗时生下的亲生女儿，她的生母死了。她是被前朝文帝找到关在那里的，最近圣上才知道接出来的。我也隐隐听人说，无忧身世很复杂。不管怎么说，圣上封她为公主，她就是公主，千万不可怠慢了她。”

王夫人听了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道：“我知道，一切按圣上与皇后的意思就是了。”

王熙凤见王夫人从宫里回来，忙过去探听消息。王夫人看到王熙凤进来，木着脸道：“以后对那个无忧，凡事都不要管她，只要不是太出格，随她便就是。”

王熙凤道：“太太，是不是再给她挑几个人送过去？”王夫人坐在那里，想了想道：“你看着办吧。”

王熙凤无奈地笑道：“知道了，我一会过去听她怎么说，视情况再定吧。”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