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2 / 2）

那个小女孩跪着爬过来求道：“姑娘，都是我不好，我奶奶老了，请你绕了我奶奶，要打就打我吧。”

无忧微微一笑，道：“你这疯婆子，孙女却不错。滚！下次再碰到你这样，一定打死，绝不饶过。”

无忧摆着小手，示意小丫头不要出声。蹑手蹑脚，走进潇湘馆，掀开绣帘，只见黛玉坐在案前，受托香腮，眼含清泪，像是泥雕木塑一般。无忧看的心里又酸又疼，轻轻咳了一声，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笑问：“妹妹，想什么这么入神？”

换个角度

黛玉身子猛然打个冷颤，抬头吃惊地说道：“姐姐，是你？”

无忧扶着黛玉瘦削双肩，柔声轻笑道：“我在栖凤院闲得无聊，听说这大观园极美，今天想要妹妹陪我好好逛逛。”

紫鹃笑道：“我正想劝我们姑娘出去走走，散散心呢。”

黛玉勉强微笑着起身，闷闷不乐地陪着无忧，小雪和紫鹃跟在身后。

四人走到滴翠亭，黛玉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娇喘吁吁。无忧掏出帕子，温柔地为黛玉擦拭额角。黛玉忍不住身子一扭，把头伏在无忧肩头，无声地抽泣起来。

无忧搂着黛玉，沉默了一会，劝道：“好妹妹，不要难过了。我们虽然没有父母关爱，可是，命运让我们走到了一起，现在彼此并不孤独了。好妹妹，现在我们有钱有闲，无需指靠谁，我们也能过得好好的。换个角度去想去看，你心里会感觉好受得多，也会发现风景美好。”

黛玉抬起头，脸上挂着泪，不好意思道：“刚才，听了一些混账话，心里堵得难受。听姐姐一番话，妹妹心里舒展多了。瞧，我把姐姐衣服都弄脏了。”

无忧拉着黛玉走进亭子，紫鹃掏出帕子垫在石台子上，请黛玉和无忧坐下。无忧要紫鹃带小雪到亭子下面，看小河里的鱼。紫鹃知趣地笑着拉小雪跑了。

黛玉握着无忧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些年来，我时常感到心酸，忍不住就会流泪，她们也习惯我这样。每当看我伤心流泪，只做没看见似的。”无忧亲切言道：“我过去与你一样爱哭，脾气还暴躁，人家总说我不好。现在好了，你我是姐妹，我俩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了。你今天伤心，除了听到那些混账话，是不是还有端午节礼的事？”

黛玉苍白的脸刷地红了，她垂下眼帘，微微点了点头。

无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道：“妹妹，看这景况，贾家已经选定薛宝钗做孙媳妇了。”黛玉听了没吭声，身子软弱无力，伏在无忧腿上，如同秋风里的树叶，簌簌抖个不停。

无忧同情地抚摸着她黑亮细软的头发，继续道：“妹妹，以我看来，贾家选中薛宝钗，也是出于无奈。薛宝钗肯嫁贾宝玉，也也未必真喜欢。”

黛玉仰脸望着无忧，轻声问道：“姐姐何出此言？”

无忧轻轻吐了口气，笑着小声说道：“妹妹，这贾家虽是包衣奴才出身，处处却以皇亲国戚自居，自认为自家高贵。娶地位低下的商人之女为嫡孙媳，能心满意足吗？然而，这贾府经济状况，日益捉襟见肘，穷于应付。从你林家弄来的银子，可能早就被贾家人挥霍完了。现在，贾家以为薛家经济实力雄厚，有大把银钱陪送薛宝钗，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那薛宝钗容貌出众，心比天高，原本想进宫做人上人的。如今嫁给贾宝玉，也是出于无奈。贾宝玉虽说生得一表人才，却是个中看不中吃的东西。且不说这贾宝玉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就是连最平常的谋生技能，他都没有。除了躺在温柔窝吃祖宗留下的饭，他能干什么？哦，若要硬要说贾宝玉的本事，可能就是会哄身边的丫头上床，听说他的大丫头袭人，早就被他哄上床了。这样无才无能的花心男人，薛宝钗会真心喜欢吗？不过，作为一个地位低下的商人之女，能攀上这贾府这样的高枝，也很不容易，够薛家荣耀了。”

一席话，听得黛玉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低着头，好久没有一句话。

无忧感觉黛玉身子不再抖动，知道这些话对黛玉来说，很难听，也很残酷。看似平平淡淡叙家常，实际上是打碎了她心中美好偶像，也算是毁灭了她对贾宝玉所有美好幻想。她的心很痛，也很轻松。如同凤凰涅槃，从死亡里获得新生。

黛玉伏在无忧腿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她两手环抱着无忧，对着无忧耳朵轻轻言道：“姐姐，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与我说过这样话。姐姐，我现在明白你的话了，换个角度看风景，往往风景更美好的道理。有姐姐真好！”

赏赐

姐妹俩坐在亭子里正说着话，鸳鸯沿着小路急急走来，远远看见姐妹俩，挥手笑道：“我去潇湘馆找你们，听雪雁说你们往这里来了，果真找到了。快，快，宫里翠羽姑姑来了，老太太正陪着说话呢。”

无忧面无表情应道：“哦。”

鸳鸯不由分说，上前拉住无忧手，说道：“走，快去看看吧，皇后娘娘赏了你好些东西呢。”

无忧不经意地甩开鸳鸯，挽着黛玉小手，瞧着鸳鸯淡然问道：“送什么东西？我又不缺什么。”

小雪拉着紫鹃跑过来，呵呵笑道：“什么都不缺也要的，不要白不要，便宜谁呢？”紫鹃瞅了一眼小雪打趣道：“瞧你说的，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一点也不像公主身边的。”

小雪不屑道：“我说的是实话，与我们姑娘一样，不打诳语。”鸳鸯笑着催促道：“快走吧，老太太可能等急了。姑娘就可怜可怜我吧。”

紫鹃微微一笑道：“瞧她这小可怜样。”

黛玉也催促道：“姐姐，快去吧。鸳鸯姐姐服侍老太太，说是挺有面子，可也不容易。”

贾母正房，翠羽威严地坐在上座，宰相门人七品官，何况是皇后贴身宫女？只见她端着茶，优雅地望着众人，眼睛含着难以捉摸的微笑。

刑夫人和王夫人陪在下方，笑容可掬地陪着说话。

无忧携黛玉进门，翠羽马上站起来，对无忧行礼道：“公主金安，皇后娘娘派奴婢给公主送过节东西来了。”

无忧略点点头，问道：“皇奶奶身子好吗？你告诉她，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请皇奶奶不要挂念。”

翠羽口里应着，眼睛扫向黛玉。无忧笑道：“这是前朝探花林如海遗孤林黛玉，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我跟她学习，受益匪浅。”翠羽笑着对黛玉施礼道：“林姑娘好，我回去一定转告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