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澜放下湿毛巾，又将宋潮汐些微凌乱的发拨至耳后，脸上是娴静得犹如春风的笑容，与此时绑架他人的罪犯完全搭不上边，“老师不也长那个黎舜六岁吗？为什么你跟她可以，跟我就不可以呢？”
“这很简单，我能喜欢她，但不能接受你。”
“老师，我十六岁开始就在你身边读书、考试、实习、工作，直到今天，我才能将我对你的爱说出口，为何你却偏偏要拒绝我？”
“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在任何方面，我都不愿意看到你犯下愚蠢的过错。”宋潮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间有细微的焦躁，“我希望你能弄清楚，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其实，最开始我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就觉得无果了，像老师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一个人抱着完美的身体孤独终老吧，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匹配老师的优越，更何况我还是个同性。”
方澜说着说着便在困住宋潮汐的椅子旁边盘腿坐下，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手刀，那是
57、而今也百转千回...
她十八岁的时候宋潮汐赠予她的成年礼物，她一直都视若珍宝，一刻都不离身，
“可是，当我知道老师居然与那个黎舜有感情的时候，我真的好高兴，老师原来可以接受同性，这对我来说是多么好的消息......”
“我的确喜欢同性，但并不是所有的同性都可以接受，这么粗浅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
明明是如此温润的声音，却因为夹杂了尖锐的负面情绪竟使人听着万分难受。
方澜仰头看着宋潮汐的表情越来越冷，心里一沉。老师生气了，已经很久不曾见得老师生气的表情了，上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自己将《宪法大典》和《司法与刑法》两本书彻底搞混了的时候。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为眼前这个女人描眉画黛，想要跟随着她，直到身体发肤都全数消亡。
“老师，你曾教育我，作为一名律师一定要对自己有最高度的自信，那么我现在便展现给你看。”方澜起身站直，摘下眼镜狠狠摔在地上，随即五官都要皱成一团，“我偏要，把你身边的人换成我，就算如现在这般禁锢你，我也可以坚持禁锢你一辈子，老师请别怪我，我只是太爱你。”
看着地上碎裂的镜片，轻轻嗤笑一声，宋潮汐松了眉头，玩味地表情使她看上去万分无谓，“如果你现在放开我，我想我还可以说服我自己原谅你。”
“老师.......”
打断她呓语般的呼唤，宋潮汐偏头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面无表情地叙述到，“方澜，该说的我都说了，我顾你是我的学生，你所犯下的过错我可以既往不咎，同时也希望你敬我是你师长，不要再逼我展露我不善良的本性。”
她的语气很平淡，表情也毫无波澜，仿佛一只带着白色面具的幽灵，没有五官，只有一张机械张合的嘴。低得不能再低的音量，却将这番话演绎得雷霆万钧。
方澜被宋潮汐的清冷惊得有些紧张，来回踱步了好几番才毅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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