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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冬说这话的时候，轩昂本能的摇头。谨慎听得这话，心里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不舍和心疼？不能确定，连和她有没有关系都还只是莫名的一家之言，她怎么会有这种浓得的感觉。

亦是被拜托照顾轩渊源，她也觉得这样安排最好。先不说她跟去五台山会有被灭的可能，她知道宁喻前几天因公司破产失业了，这对刚离婚的她来说无疑雪上加霜，她要打官司要孩子。这一切她都清楚，所以她也要留在这里做宁喻为最后的撑力，当然前提是那个女人原意的话。轩渊源给谨慎收拾衣服的时候，亦是突然把谨慎拉到一边，然后指了指在那呆坐着的轩昂

[虽然你要走了我不该给你添事，可这事我还是得说给你听。你说那孩子是不是被我吓傻了，他昨晚上梦游到我房里，说我是能救世的僵尸王，让我杀了你。这疯得可不轻，我说这事可怎么办好，轩渊源整天的把颗心挂在你身上，这孩子怎么办好？]

谨慎来回对两人看看，不当回事的挥挥手

[他功力不够就被传了玉玑算盘当天机算的传人，偶尔被冲得邪气也正常，以后就会慢慢好了。你好好照顾渊源和他，我尽快赶回来。真有什么事记得立即通知我。]

[你说你老得这么快，你能赶回来见我们最后一面不？]

亦是这透着邪气的狠话在谨慎听来就是关心，嗯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真要死了，临死前我爬也爬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真等你爬回来你也白发苍苍了，到时别人一看你成她奶奶了，你们还能在一起吗？]

谨慎对于这毫不留情的吐槽没招架之力，只能白了亦是一眼，就不能盼她点好？

谨慎上车的时候，一阵强风刮了过来，吹起她的大衣，这让轩渊源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样子。其实，还是一样的潇洒，嗯，这人一直都是这样，站得笔直，洒脱立世。所以，她爱上了。

031

常言道，山中一日，世上一年，常年云雾雨露缭绕的静谧确实常常让人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直到出世才恍然大悟，原来已是这么久。季小冬和莫名这些特殊的佛门俗家弟子的修行地隐蔽得更是深远，常人以一已之力难以到达。谨慎回到这个地方想起太多，阴言锦常年在四处奔走，很少有真正长时间陪她的时候，卜灵算也不愿或不想照顾她时，她基本就是被丢在这里。这里的一切她都熟，熟得有点落叶归根的错觉。错落有致的弟子房舍散布在这座山的半山腰，外围是树海，房舍周围是竹海，每一树每一竹都和每一点的房子相呼应，听说这里的布局是现在这群祖师的祖师爷们安排的。谨慎对这种错综复杂的布阵很是头痛，连季小冬也只能看出皮毛，就是这里每日都能让山中的灵气源源不绝的汇聚于此。其它的不是她不想参，而是真的会被绕进去，祖师们也曾用名告诫她，不可急取，要是过几年看懂一点，也算有进步了。

换了布衫的谨慎觉得浑身轻松，挽起袖子洗了脸，抹脸上水珠时抬眼看到季小冬自个提着两个水桶似是要往溪边去，她像过去那些年一样连忙赶过去拦住

[师姐我帮你。]

说罢就要去接她手上的木桶，以往季小冬都会假装逗她两招就让她接去。可这会，她不仅没逗她的心思，更是没让她帮忙的意思，目光有些深意的对她头发看了一会

[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去。]

谨慎哦呀了一声还是拦在她面前

[真当我老得不能动了？就算我真的在老去，现在也是一正好使的壮年劳力，你不用可亏了。]

季小冬想了一会，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丝浅笑，将木桶递了过去

[你老人家量力而行，别闪着腰了我可不会帮你揉药酒的。]

这句话说出来季小冬自己先意识到了不太合适，可对谨慎看去，她好像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脸上笑得灿烂，对应上这几乎快银霜染透的头发，真带了些鹤发童颜的仙气。说来也奇怪，说她在老吧，也只见头发白，皮肤和容颜都几乎没什么变化，但是确也能感觉到她精气神和灵力都不如从前。谨慎见季小冬一直对她看，有些使坏的对着她的目光迎笑而上

[我会把自个照顾的好好的，我还得等我的崽出世不是么？]

说完挑着眉毛对季小冬的腹部猛眨眼。明白过来的季小冬哎呀一声，作势就要打去，谨慎赶紧张开手平衡着身体往前跑去，季小冬在后面碎步追着，看样子并没打算真要追上她，最后跺了下脚

[谨慎你这个小不要脸的，想要孩子你就得对我负责！]

这话惹得谨慎一阵爽哈哈的笑，笑得季小冬反倒不好意思了。就在她要慢下脚步时，谨慎突然转身又对她喊了一句

[你慢点呀师姐，我闪着腰没事，你闪着孩子了我们两个都得哭死不是！]

这个小不要脸的今天是中邪了就是要和她扛，季小冬是看出来了。本来很尴尬的事情，如今被她这样破开了说，反倒觉得没什么了。但是她却不会在轩渊源面前这样，只是如今两人相处之时她才这样，季小冬想到此，刚扬起的神色又有些黯淡下去。

提了两桶水稳稳的踏在青石板上，时不时还逗逗季小冬，她一倾斜季小冬就想去扶她，百试不爽。谨慎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情这样飞扬，总之她是很享受这时的时光，所以想说什么话都没顾忌，这会见季小冬又低头看路不理她了，嘿了一声

[季小冬！当年，你要是不挑破我的心思，依着我自己一路发酵，说不定我现在就要死要活的缠着你了，你说你当年应该不？]

脸上浮着的笑明显是挑衅的逗弄，原本指着季小冬能和她吵开，把一切尴尬都抹得消逝，现在看着季小冬眼睛里突然闪出的泪光，她瞬间后悔了。什么都能触碰，可喜欢一个人是多么不可开玩笑的一件事，她怎么就突然真成傻子了。看着季小冬用上了轻功往前跑着，谨慎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师姐，对不起。]

回到住的地方也没见季小冬，谨慎叹了一声，把水往厨房提去，她先给季小冬把水烧好，等会她回来就能直接洗了。这里所有的门徒衣食住行都是自己打理，没有长次之分，就算辈份再高，也要自己动手处理日常生活上的事。有人见谨慎提着水进来，赶紧把烧水的锅盖打开

[慎师叔，你这又是给小冬师叔烧水吗？你们一回来我们都很高兴，感觉一切都没变一样。]

当年山上的小娃都已经长大了，谨慎也认不得哪个是哪个，只能嗯了一声。这些人对她帮季小冬干体力活，季小冬帮她洗衣做吃的这些事都还记得很清楚。小徒弟见谨慎兴致不高，也知道她现在身体不好，正准备帮她去塞柴火，谨慎给拦了

[你自个烧好水了就快去洗，帮我等会水得凉。去吧。]

小徒弟哦了一声，他原本还想向谨慎打听山下的事的，他还没到出师门的机缘，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当然并不是说对外面的生活好奇，他本也是俗尘中来的，而是做为五台山灵力弟子，对于下山后驱除妖魔鬼怪的向往。谨慎见他还不怎么情愿，呼了一声神秘兮兮凑向他

[看看师叔我，被打得就剩下半条命啦，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一点也不好听。你赶紧该干嘛干嘛去，睡得好才能好好练功，可别学师叔我半吊子，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