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呵呵笑了。晏止钏捏了她一把,“你今天没吃药吗?”
王敏索性把头伸出窗外唱起了山歌,冷风哗哗地灌进来。晏止钏被她惊悚的歌声吓得什么睡意都没了。司机大概稀奇古怪的人见得多了,对此不以为意,他对晏止钏说,“你朋友心情很好么。”
“她就是这样神经的。”晏止钏把王敏的头硬掰了回车里,“跟你在一起真是丢脸啊。你看路边人都朝你看了。”
“是吗,哪儿呢,我没看见。”王敏又把头伸了出去。晏止钏恨恨扑在她肩膀,想把她拖回来,“那边,一男一女,看见没有……咦?”
晏止钏一把将王敏拉开,自己探出身去往后看。半夜街道空荡荡的,车子开得飞快,一会那两个人就看不清楚了。她回头对司机说,“停车!停车!”
“这儿不能停。”司机说。王敏说,“你家到啦?”
“那个人……”
车子转了个弯,晏止钏被离心力带回座位。她再探出头时,就看不见那一男一女了。不过刚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两人进了路边旅馆。王敏问怎么了,她想了想说,“算了,我明天去找她吧。”
“是不是看到认识的人想下车打个招呼?”司机问。王敏说,不会又是妖精吧——就算是妖精你也别再偷偷摸摸尾随着了,太不雅观。晏止钏反问,那你大半夜的唱山歌就文气了?
“抒发一下情感怎么了。”
“你有必要搞得这么路人皆知吗?”
“得了吧路上都没有几个人。”
“那我刚才看到的是鬼啊?”
“你看到的问我干什么。是人是鬼还是妖精,我可不像你一眼就能瞧出来。”
“不跟你说了。跟你说话真没意思。”
晏止钏气鼓鼓地踩了王敏一脚,不吭声了。不过说回来,刚才确实看见一男一女身后跟着个什么东西,形状怪异看不分明。可能是鬼怪,想沾点交合之气孕形育胎吧——说起来这种事也很常见啊。
出租车把二人送到临亲苑,晏止钏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幢楼前走了进去。她伸手往口袋里一摸,真是神奇,几年了,这枚钥匙居然一直好好地在那儿躺着。她打开门,王敏先走了进去。
“哇,这就是你以前的家吗,真小。”
“这是文火子的家,我只是住在她家而已。”晏止钏进了门,打开电灯。房间里的陈设看起来那么熟悉,一点没有陌生感,好像她就是上网上到一半下楼去买了袋零食再上来那
样。王敏毫不客气地进了卧室,往床上一躺。过了许久,她发出悲惨的喊声,“为什么这是张硬板床!”
“你刚才那个类似跳高背跃式的动作还真柔软啊。”晏止钏摸了摸坚硬的床面,揶揄她说。“大小姐,你以为天底下的床都是软绵绵的吗?”
“还有别的卧室吗?”王敏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天哪你师父一定腰有毛病,才会睡这种床。”
“只有一个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这套房子一共才五十多个平方。”晏止钏这么一说,觉得这房子确实太小了。以前和文火子两个人住,要不是心思都放在修炼上了,肯定嫌挤。王敏一听,没劲地说,“好吧,那我今晚只能睡这儿了。”
“说得好像你还屈尊降贵了一样。我还想让你睡地板呢!”晏止钏抱起被子,踢了踢王敏,“这是我的床,你睡了我睡哪里?起来,我铺被子了。”
“好吧,客不欺主,如果你不乐意睡地板,那就和我睡一起了。”王敏扯过枕头垫在自己颈下,“虽然这么张小床睡两个人有点挤,我忍啦。”
“你真是太过分了。觉得床小的话自己睡宾馆去!”晏止钏把棉被砸在她肚子上。“我什么时候请你到我家做客来了?”
“别这么说嘛。自从在地府被你从弱水里救起来之后,我就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这些天一直在陪你东跑西跑找师父,我们是朋友了啊。”王敏把被子拉开盖在自己身上,“我以前经常住在朋友家里,帮朋友的父母烧饭做菜,陪他们一起出去玩。家用电器什么坏了我都能修的。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很实用的同居人?和我住久了你就会发现我是个很有生活气息的地仙呢。”
晏止钏见此情景,知道要赶走她是没指望了。她去洗了个澡,回到卧室里,把躺着的王敏揪起来,“去洗澡!不要脏兮兮的就睡在我旁边!”
王敏被拉起来时还在做梦。她醒了,揉揉眼睛,“我告诉你哦,我梦见了一些很可怕的东西。自从上次吃了那种能知未来之事的花以后,我好像老是做恶梦。”
晏止钏穿着睡衣上床了。“所以你知道了吧,东西不能乱吃,食品安全很重要。中毒过的你留下了后遗症,唉。”
“是吗。”王敏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外面响起水声。晏止钏坐在这个可以称作家的地方,心里感到踏实。她在外面游荡了这几年,发现对于游子来说,有个窝真是不错的。
王敏是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中醒来的,右手握成拳头,左手搁在胸上。人们总说做恶梦是因为什么东西压迫了心脏,王敏想,看来自己是因为睡相不佳才恶梦频频的。她转了个身,手搭在床沿上,这才发现本来睡在身旁的晏止钏不见了。她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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