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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概是某个富人家的子弟吧，看你连饭都不会做，想来一定之前过得不错。”于大夫夹起一块鱼干，放到岳辰碗里，“你多吃点。”

岳辰有些感念地抬起头，只见于大夫依旧笑眯眯的说：“我们医馆几乎没什么收入，全靠镇民的接济，不如你明天去赚点钱如何？”

“怎么赚？”

“明天有人来镇上收鱼，你早上去海边学着捕鱼吧。”于大夫虽然平日里喜欢义务替镇民看病，但是说到生计方面，却是比谁都精明，难得捡了一个不要钱的劳力，自然要能用就用。

“好。”岳辰倒也十分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

“还有，晚上不要来敲我的卧室门，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打扰。”于大夫交待，“你昨晚睡的是我的床，不过今天起你要去厨房边的小库房去住。”

“嗯。要我服侍你洗漱么？”岳辰问——毕竟于大夫是个不能行走的残疾。

“不用，这些我都能自己做，你吃完饭就洗洗睡吧。”于大夫道。

岳辰果然像个小厮一样收拾了碗筷，然后找到了洗浴用的木盆倒了热水，自己在灶房清洗——昨天是几个渔民将冲上岸边的他抬到了医馆，然后丢下他就走了，而于大夫本人力气微薄，又不能行走，只是给他煎了药找了换下的衣服，岳辰醒来后就能如常人般活蹦乱跳，于大夫就顺势将他收做了伙计。

岳辰将门合上

，脱下衣服——于大夫没有翻过他的身体，自然不知道他肩膀上有一处贯穿的伤口，宛若新伤，只是那伤口愈合得很好，他也不甚在意。

将毛巾沾了水往身上擦的时候，他甚至自己都开始有些怀疑——莫非自己脑海中那些越来越远的天境记忆，真的只是自己在怒海挣扎之中的臆想么？

对比这两天于大夫给他说的话，他隐隐觉得这大夫的话语有种魔力。已经有点分不清到底是他说的是真的，还是自己脑海里那些模糊的记忆是真的。

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岳辰吃了一惊，回头去看——只见于大夫就在门口，膝上放着一套衣服。

第3章

“我是来给你送件像样的衣服，你身上那件是渔民家的，还是还给人家的好。”于大夫道，“你也真是的，连洗澡都不知道锁门么？你不用遮挡了，我又不是女子。”

“……”

“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一声？”

“没事。”

“去把我的药箱拿来。呃，算了，你穿上衣服，我去拿。”于大夫说着扔下衣服，转动轮椅出了房间。

于大夫拿来药箱，让岳辰坐下上药，伤口是刀剑兵刃留下的，他忍不住道：“你是遇上了海盗了吧？”

“我……”岳辰记忆里却记得那是被恼羞成怒的某个同修一剑刺的，但是说出来这人也许又不相信，只好道：“大概是。”

“唉，你那时躺在床上，我只顾得给你煎药，药煎好你就醒了爬起来，跟没事儿似的，我也没注意检查……”于大夫的手指清凉，碰触他身体的时候有股淡淡的凉意，很是舒服。

“明天就不用去捕鱼了。”于大夫接着道。

“我没事。”

“这伤是新伤，沾水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岳辰变得再也无法睡着。他听见了窗外哗哗的水声，像是海涛轻轻拍打，但是这里距离海边那么远，怎么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呢？

他终于披着被子爬起来，到半掩的窗边观望——一不大的院落里此刻竟然尽是波光粼粼，好似下过了一场大雨那样，水漫过了地面，明月投影在水面上，月影沉浮。

又没有下雨，哪里来的水呢？

他索性打开木门，蹲在了门口，看着那几乎要没过门边斜坡的水，甚至伸出手指去划拉了一下，冰冰凉凉的感触。这让他想起坠海时的刺骨冰冷。

水面在渐渐下移，院子里的积水似乎是退了。

岳辰发呆了一会儿，也重新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而此时此刻，在院子对面的卧室里，于楚浑身湿透，长发宛若海草一般紧贴着身体，他匍匐在地上，正努力地爬向面前的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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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辰后半夜睡得很死，早上爬起来日光大好，院落里连一丝被浸泡的水迹都没有，昨晚好似一场梦一样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