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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站在门口，慕容沣的心里在挣扎，一个声音在愤恨：杀了他，为父亲报仇；一个声音在负罪：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下不去手，慕容沣，你对不起养大你救了你的父亲。只有最心底一个弱弱声音在辩解，也许，凶手不是他？然而这个声音一出，便被其他的声音压下，“亲眼所见，怎能有假？！”

苏明远在一遍一遍翻查自己找到的东西，他想，也许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只是，他想不到，有个人，在门前，一直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看到心沉了底，成了灰，又燃成熊熊烈火。

“苏，明，远。”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慕容沣关了门。

苏明远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是再也说不清了，手上的东西散落一地，他突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解脱感，随他怎么想吧，随他怎么做吧，自己解释有什么用呢？疲惫的低着头，之前因为站起来太猛，腿上大概青了一块，现在正闷着疼。苏明远有些虚软的声音问：“慕容沣，你还会原因听我解释么？”

“呵，当然愿意，我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天方夜谭，然后让一个傻瓜来相信你？”慕容沣冷冷笑着，那表情再看不到一丝情义。

“是啊。”苦笑着，苏明远的声音轻得就像在说给自己听：“原来你就是沛林，逗我很可笑吧。”顿了顿，想着自己离题了那人怕是更不愿听的，扯回来：“那天，你约我出去，走在路上我看见了一个黑衣人向着你父亲的书房去，我便跟上了，听到枪声我就冲进去的时候，看到黑衣人从窗子蹿了出去，那时候慕容督帅躺在地上。”

“呵，你怎么解释你不喊人，反而拿着枪？”慕容沣是半点不信他。

“是啊，为什么呢？大概是魔怔了吧。”苏明远能说什么呢？说他真的想上去补一枪，说自己不想救那个人，因为自己手上拿着的，那些罪证是很多很多条人命啊！

“魔怔？呵，苏明远，要我帮你编么？魔怔谁信啊。”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慕容沣幽幽在他耳边说：“你该说，黑衣人硬塞给你的。这样也许还可信一点。苏明远，你太让我失望了！”最后的一句，藏着的恨意，让苏明远的心，凉了。

“啊，对了。”慕容沣蹲下去，一张一张捡起苏明远在看的东西：“啧啧，这是什么？苏明远，你能解释一下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吗？”

直直看着那个拿着一叠东西敲在他胸口的慕容沣，苏明远感觉到了，惊到极致的平静，声音平静如止水：“情报，你父亲勾结外贼的证据。”

“哪里来的？”

“他的书房。”

“呵，什么时候拿到的？”

“你订婚的那天。”

……

两人的对话，一问一答，就像是平时的聊天，只是一个人的怒火越压抑，越盛。一个人反而越来越平静，好像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只是，他想不到，慕容沣会做那么做。

（前方本来是高能的，结果，时不我与，于是，换成了下狱。）

第34章

“苏明远，我真想杀了你！”慕容沣举着枪，对着苏明远的额头。

苏明远闭着眼，反而凑上了枪口，“……”

看着他眼角掉下的一滴泪，慕容沣的扳机迟迟扣不下去。

喘着气，愤怒着，更多的因为下不去手的自己。慕容沣问：“苏明远，你，你对我……”没由来的哽咽，只为情太深：“有过真心吗？”

“有。”苏明远回答的铿锵：“不过，心累了。累到不想再爱了。”【累觉不爱XD】

“呵，爱吗？”慕容沣好想相信，可是，那已经被捋顺的思路，那已经昭示的真相，还有眼见为实的证据，还有所有的所有，都告诉了他，苏明远接近自己，只是为了情报，只有自己才像个傻瓜一样的捧上真心，却被人踩在脚底，踩的血肉模糊。

“不许哭！”明明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慕容沣却吼着苏明远，他说：“不许哭，不要再用你的眼泪骗人了，我再也不会信了，再也不信了！”

从慕容沣后退着跑出去的那一刻起，苏明远知道，他们两个，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突然，疲惫涌上全身，瘫坐地上，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喉头的甜腥还有嘴角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