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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神威突然停住了。

他看了看心脏，缓缓转过头，露出恶鬼般的微笑。

有人向他开枪。

一个脸色苍白的士兵手在发抖，他破碎的声音只断续发出了个“他”字。

神威站了起来，身后红色的——露出点点奶茶色的——拽住了他的头。

同样被按入地面，冲田一边按住他的头，一边抽出一把刀猛地往他的头插啊插啊插……还是对准眼珠位置的地方穿过去，接着他想起了什么，从他心脏里挖出那枚子弹，对着他的胃摁了进去。

砰——

冲田看了看自己的心脏，又看了看对面的士兵。

那个士兵跑了。

冲田的眼球变成了血红色，他被敲扁的脑袋还没来得及长好，他狂奔过去，几下抓住了那个士兵，其他人像见了老虎的羚羊一般四下逃跑，因为刚才过于精彩残暴的战斗，他们中也只有几个回过神悄悄去拿回了自己的枪，那些凌乱的子弹不足以威胁到冲田——他们刚刚都以为冲田必死无疑。太可怕了。

那个士兵在冲田的手下瑟瑟发抖，狭长的丹凤眼溢出了水雾，瞳孔里倒映着凹字头脸眼残缺头发都不剩几根的冲田，墨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

冲田的瞳孔却紧缩了一下，手一抖，那士兵瘫软在地。

冲田捂住嘴巴，转身就跑。

土方……土方在看我……我不能！！！！

忍住汹涌澎湃的饥渴和痛苦，冲田一口气冲到森林最深处，他跌进河里，终于不再克制，像吃豆豆游戏般游着疯狂吃起来。

瞬间血河……

第14章一波未平

精瘦俊美的酮曱体汗渍斑斑，要命的喘息和着身体安静的律动在仿佛时间都被监禁的阴霾里，犹如夜半漏水的水管，阴沉沉的滴答、滴答、滴答，不大，却足以叫人辗转难眠。男人的瞳孔沉得不见一丝光芒，几缕血丝渗入绿潭中，浑浊不堪。

身前躺着一个脸孔苍紫得没有一丝血色，轮廓僵硬得似刚从冰箱里拖出来的黑发男人，那男人的V字刘海下是一双骇人的眼白，他同样赤曱裸曱着身体，胸前有片片像西瓜状的紫印，在这具同样曲线完美，但是冻僵了的身体上格外鲜艳。

高杉晋助不知道他这两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

就在两个小时前，毫无防备的土方吃下了高杉准备的放了感冒药的饭菜，连夜不眠的他终于沉沉睡去，他便给他全副武装上了盔甲，锁在特质钢椅上扣上了双手双脚，戴上了望远镜和防自杀用的特殊面罩。这些专门用来限制丧兵用的外星挖来的特殊金属，耗时多少个梦想家一生做的东西，别说是土方，就是三十头大象叠着重量压下来，他都有把握碾不烂。

冲田终于来了，高杉用工具敲醒了像个中世纪骑士的土方，不理会土方的挣扎和透过半墨色的镜片里喷火的双眸，眯起眼欣赏那双为他紧缩的瞳孔，让他想起半成品钻石那璀璨而逼人的边角，那么尖锐，冰冷，难以捉摸，令他欲罢不能。

高杉没有戴和土方一样的望远镜，他站在一架巨大兼具录像功能的望远镜前，不时观察着土方，他能透过土方半透明的镜片和面罩看到他，土方的瞳孔却只能透过镜片看远方——他的头被固定了，是，他要他一幕不漏看到最后，再也不许逃。

接下来的一切却由不得高杉，冲田不但没有被他针对丧尸研制的枪牵制，甚至以近似职业杀手的身手和近乎变曱态的眼力震慑了他特地调来的特种兵，还成功挑拨他们放下枪对付，还好他留了一手，早通知了一直对冲田兴致勃勃的神威，神威果真掰回了局面，一切又回到鼓掌之中，反正神威再怎么杀已经死过一次的冲田也是不会死的，他只会和他预想的一样，流血过多剧痛恼怒的他终究归顺本能，在土方面前，吃掉在那里的所有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通过望远镜看到神威一下一下把冲田砸进地面，已经可以预见发疯的冲田吃光了在场所有人的脑子，看到这一幕终于对丧尸冲田绝望而投入他怀里痛哭的土方，他轻轻拍着背安慰他，告诉他他还有他似的扬起了邪魅的弧度。胜券在握。

入神中的他瞥了土方一眼，一瞬扩散。

土方的瞳孔不住的扩大，白目布满了狰狞的血丝，他的手臂青筋暴起，被铁锁紧扣的腕口已经发黑，像随时要爆掉的水管，他还在发力，牙齿被铁箍套得死死的，硬是沾满了血水和呕吐物，惨白的脸仿若下一刻就要崩塌的危楼，摇摇欲坠。

十四郎！

他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却收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冰冷的斜视，那双墨蓝色的眸此刻散发着恶鬼般的光芒，千针沉凝暗涌，千古凶兽在翻滚，高杉只感觉在遥远幽不见底的潭中突然伸出无数双惨白冰冷的手将他紧紧束缚……

他明明看不到他。

冷汗从他的额角挣扎滑下。

十四郎……

高杉红着眼拧开了头，对着耳麦咬牙道：去捡枪。

快点结束吧。

“对神威开一枪。”

脑海不断闪过土方充斥着冰冷仇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