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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凝视著面前散发香气的纸包，冯素贞的泪水不觉潸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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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发出咿呀一声开启，惊醒了不知何时倚著桌边睡去的冯素贞。

见到满面倦容的天香走入房间，冯素贞立时关切地迎上前去，那些应当拒天香於千里之外的想法霎时又被抛到了脑后。「天香你终於回来了。这麼晚才回来，晚饭吃过了吗？可有顺利找到老人家？老人家——」

「我要回去了。」与冯素贞擦身而过，天香一句话堵住了所有问题。

「回去？这麼晚了要回去哪里？」这句话有效钉住冯素贞的脚步，一时反应不过来，冯素贞只能顺著天香的话反问。

「能回去哪里？当然是回宫里，你不是这麼希望著？我就如你所愿。」开始动手整理包袱的天香头也不抬淡淡答道，态度冷漠得与下午判若两人。

天香要回宫了。

让天香放弃这份不应该存在的感情，重新过回属於她的生活，这的确是自己所期望过的最好结果，可是…现在为什麼胸口会感觉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天香、天香……」冯素贞口里喃喃念著那个让她心神不属的名字，终於忍不住在天香拎起包袱转过身的那一刻扬声叫道。「天香、留下来！」

「你说什麼？叫我留下来？冯素贞，我没听错吧？！」

虽然在笑著，天香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她的确喜欢冯素贞，她也清楚两名女子厮守终生会招来多少非议目光，而七夜转魂汤……终究不过是个骗局。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果断放开手，冯素贞居然选在这个时候挽留她、挑战她的决心是什麼意思？

关上房门，隔绝其他人偶然经过可能有的好奇打探视线，冯素贞走到天香身边轻声重复。「天香，留下来。」

冯素贞不晓得这次自己的选择是对或错。明明想要天香放下这份不应有的感情，明明事情正朝著她最希望的方向顺利进行，谁知面临分离之际反倒是她无法接受，但既然开口了就要坚持到底，她、不愿意失去天香。

敏锐捕捉到冯素贞那一闪而逝的迷惘，甩下手中的包袱，天香气愤地抓住对方衣领低喊：「冯素贞你不要太过份了！」

「我希望你留下来的要求很过份吗？」冯素贞像个犯错挨骂的小孩般低头嗫嚅著，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动摇。她以为天香会高兴留下来的，可是天香的态度反应让她觉得自己只是在无理取闹。

「如果你知道自己要付出怎麼样的代价才开口，你的要求就不过份。」天香冷冷说完就使劲推开了冯素贞。

猝不及防之下，冯素贞被天香一把推到床上，而天香因为遭冯素贞要抓住什麼的惯性自保动作所连累，同样顺势跌到冯素贞身上。

「告诉我，什麼代价？」坦然直视著天香，冯素贞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残留迷惘痕迹。

（22）

（我要的代价是…）

错了！什麼代价都已经太迟了！天香摇摇头，迅速甩开妥协的想法。

不过既然要拒绝，乾脆就做得彻底一点，不要留下让自己反悔的余地，这样对她和冯素贞都好。这麼一想，天香也不答话，迳自摸索拉扯著冯素贞的衣襟系带，想要将其解开扯脱。

「天香你、你想做什麼？」冯素贞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发现了情况不对劲，开始抗拒天香的举动。

「你问我要付出什麼代价？现在就是啊！」握住冯素贞的手腕，阻止冯素贞的挣扎，天香语气轻佻地说明。

嘴唇翕动著却发不出声音，虽然天香的话听来理智尚存，但天香眸中那股宛如负伤野兽的狂乱震慑了冯素贞。

停止反抗仅短短一瞬，天香把握时机低头，毫不犹豫占领冯素贞的唇；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瞪著天香，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的冯素贞挣扎得更加剧烈。可是她的抗议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单音，受制於人的暧昧姿势也无法顺利推开压在身上的天香，而她的抵抗更仅是起到激发天香凶性的反效果，让天香的动作变得更加粗鲁暴力。

情况僵持不下，想要摆脱天香却无计可施，冯素贞逼不得已重重咬了天香嘴唇一口，希望能藉此让天香恢复冷静。果然，天香闷哼一声，吃痛之下终於放开对冯素贞的箝制。

天香缓缓坐起身，别过脸捂唇嗤笑著：「现在你总该懂了吧？把我留下来对你有多危险。」

即使已经做好了被讨厌的心理准备，天香发觉她还是不敢面对冯素贞，无法承受那人脸上可能会出现的厌恶鄙弃神情，於是她只能选择避开冯素贞的眼光。

（天香、是真心的吗？）为何她……不觉反感？冯素贞心下一愣。

看著天香的黯淡侧脸，听著天香自暴自弃的话语，尝到溶在嘴里的腥咸让冯素贞又是一愣，顾不得先整理自己松开散乱的衣襟发鬓，她现在反而关心起天香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