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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能更风光？”张易之目光炯炯地问。

看着张易之眼中贪婪的光，张昌宗笑了，他说：“有些人宁愿平平淡淡过一生，但有些人，却想要轰轰烈烈玩一场。五哥，你是愿做夜空中短命却璀璨的烟火，还是想当无名巷陌里暗淡的长明灯？”

“自然是烟火。”张易之想也没想就回答说。

“是啊，烟火。正因为我们选择了烟火的命途，所以才要尽可能地璀璨。”顿了一下，张昌宗又说：“刚刚太平公主在凉亭中对我说，我们应该站对位置，李家或是武家。”

“我们应该选李家吧？”张易之弱弱地问。他知道自己没有政治眼光，所以一般不发表意见，一切都听张昌宗的。

然而张昌宗却摇了摇头，微微叹息说：“不管是李家，还是武家，现在都想利用我们，将来都必然容不下我们。唯一能容下我们的，就只是武皇。他日武皇仙去，恐怕也是你我断头之时。”

“不——不会的！武皇已经垂垂老矣，而你我——你我才刚过二十岁啊！”张易之惊诧地摇头说，真希望张昌宗突然对他笑笑说“跟你说笑的，怎么又当真了”——就像小时候一样。

然而张昌宗却冷冷地说：“只有二十岁又怎样？有些人即便活到两百岁，也不会有你我如今的一切。五哥，你我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既然死期已定，我们还是做回绚烂的烟火吧。”

张易之看着他那深邃俊美的双眸，知道他的分析一向很到位，只能敛眉颔首，幽幽地说：“六弟，我听你的。”

张昌宗似乎很享受地看着张易之垂头丧气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以平淡的声音、惯常的表情说：“那么，五哥，你听好了，我们既非武家的人，也非李家的人，我们就是张氏兄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张氏兄弟，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此狂妄的话，让张易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万万没想到，张昌宗根本就没把那两个王室家族放在眼里。

接着，张昌宗又俯身贴近张易之的耳朵，吹着柔软的气息挑逗他说：“五哥，浮沉天定，但你我，即使是死，也会在一起。”

——即使是死，也会在一起。

这句话，让张易之轻易动容。为什么，明知他满嘴谎言，还是不忍拆穿？为什么，明知他所有的承诺都是空，还是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或许，只是因为，除了他，普天之下，再无愿意相信的人了吧？这是一种怎样孤单绝望的心境啊。

——我这一生，只爱一个人，只被一个人骗，只因一个人伤，只为一个人死。那个人，就是你。但是，我不会告诉你这一切。这就是我对你，始终不渝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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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春水杨花梦...

眼看着张昌宗和太平公主有说有笑、眉来眼去，又想到他是太平公主推荐给武皇的，以及他和太平公主之间各种不堪入耳的传闻，武延基顿时怒火中烧。几杯烈酒下肚后，他冲动地直奔凉亭，拉住太平公主的手就说：“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