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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湜跟着张昌宗看了一出戏之后，天就黑了。

张昌宗给他买了包子。虽然已经饥肠辘辘，但崔湜吃不下。

“为何不吃？为何不笑？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为了取悦你买来的。”

“我怎么还笑得出来！”崔湜狠狠地将包子扔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落雨了。

“放过我吧。”崔湜低头说，泪水竟然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对不起，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你。对不起……

雨点很大。但是夜市上的人，没有一个露出要离开的样子。他们都是张昌宗买来的装饰品，用来装饰他送给崔湜的礼物：这个热闹的夜。所以他们都不能走，他们必须留下来欢笑。哪怕天下下冰雹，他们也必须幸福地微笑。

“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张昌宗黯然说，就好像没听到崔湜的话似的，拉着他往回走。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回到张府，张昌宗又把崔湜拉进了书房。

“让我走吧。”崔湜又说。

“崔郎，外面下雨了，再留一夜吧。”张昌宗看他是真的想要断了这份情，所以用了缓兵之计，柔声说：“看在我们曾有一段情，再留最后一夜吧。”

张昌宗的柔声挽留，令他再次心动，但是他知道，他不能留在他身边。如果还留在他身边，就等于认同了他的所作所为。他不能这么做，这是他的底线。所以，他坚决地说：“就算是下刀子，我也要走。”

张昌宗拽住他的衣袖，说：“我都已经求你了，你还是要走？”

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因我而取无辜之人的性命，我就不能忍受了。崔湜这样想着，抬头看着张昌宗那可以令任何人砰然心动的双眸，决绝地甩开他的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昌宗站在书房里，看着他走入雨中，眼眸微乱，恨意浮现。他吹了一声口哨，几个大汉突然从四面跃出，制住崔湜，并用绳子绑住了他。他再挥挥手，那些大汉就都散开了。

张昌宗走入雨中，俯视着躺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崔湜，冷冷地说：“是我的，绝对跑不掉。”

然后他把手脚被缚的崔湜拖进屋里，放到榻上，对他说：“我说让你今夜留下来陪我，你就必须留下来陪我。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都没关系，今晚我是要定你了！”

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今夜已经不可能离开，崔湜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