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肝脑涂地(H)
李治回到帐内,看到面色难看的武昭和沈默不语的芸娘二人,心里好奇不已:阿昭和芸娘难道趁著自己不在,一言不合吵起来了?也不能怪李治会如此想,这两三年来,自己与阿昭的感情越来越好,但阿昭不知怎麽了,竟和随侍自己身边的芸娘越来越不对付。甚至有次,阿昭阴阳怪气地问自己,打算什麽时候将芸娘纳入後宫?弄得自己简直是哭笑不得!或许...莫非阿昭是因著芸娘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吃醋了?
一想到这,李治心里嘿嘿笑了起来,越想越有可能,脸上都差点控制不住笑意,赶紧将面容肃了肃,开口问道:“阿昭,你和芸娘在聊什麽呢?”武昭见李治回来了,收起难看的神色,笑著说道:“阿治,没什麽,只是刚才和芸娘聊起她以前的事,有些伤感罢了。对了,阿治,你和苏总管讨论的如何?”“苏总管提议急行军,直击西突厥处木昆部,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好提振我大周军士气。”武昭一听,忙让芸娘赶紧收拾,自己也帮著一起收拾。待将行李都收拾好,武昭对著李治说道:“阿治,我在这干坐著,心里真是急得很,不如我也和你一起去苏总管那听听吧,说不定能给点建议出来呢。”李治听到阿昭如此说,心想倒也是不错,俗话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麽!就点了点头同意。
此时的处木昆部还未从咽城之战的大败中恢复过来,那一战,处木昆部与突骑施部遭到周军的重创,三万人丧命,这对於一个只有十几万人的部落,打击实在太大了!苏定方提议急行军正是考虑到了这点,处木昆部万万没有料到大周军队会来得如此之快!此时向沙钵罗可汗阿史那贺鲁求援,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眼看大周军来势汹汹,只好硬著头皮上了!一战下来,处木昆部被打得大败,溃不成军!
处木昆部俟斤(俟斤是突厥贵族的官衔)懒独禄等人慑於大周军威率万余帐部众来降,对於苏定方来说这可谓是及时雨,他马上向李治请旨,从中征发了千余人的突厥骑兵加入大军作为前锋。
处木昆部既破,苏定方与李治及武昭商定,下一个目标,就是突骑施部!突骑施部与处木昆部的情况一样,都是在之前的咽城之战中受到重创,接到处木昆部的漏网之鱼的通报後,突骑施部马上派人去向阿史那贺鲁求援。
阿史那贺鲁本来还有些小看大周军,此时终於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西突厥的主体,是十箭部落,源自西突厥创立人室点密授十部落首领每人一支箭,所以称为十箭部落。而处木昆与突骑施都是十箭部落,处木昆部已经被周军出其不意击败了,如果不马上出手援救突骑施部,那麽十箭部落很快就会被大周朝大军逐一击破了!阿史那贺鲁当即征发十箭部落中除突骑施之外的九个部落,其中包括被周军击败後的处木昆部的残余势力,组建成了一支十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出发,赶赴增援突骑施!
此战非同小可,突厥人是游牧民族,他们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而且阿史那贺鲁又征召了十万大军,要与周军决一死战!若是有一丝一毫不慎,周军必会大败!苏定方、李治、武昭三人赶紧商量对策,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定论。武昭仔细查看地形图,低头思忖,片刻後,抬头说道:“西突厥大军袭来,若是抢先我们一步到了曳咥河(今新疆额尔齐斯河上游),那我军强行渡河之际,必会损失惨重!”苏定方点点头,说道:“皇後娘娘说的对,唯今之计,只有抢在西突厥大军到来之前渡河,和他们在河西岸冲积平原上对阵!如此,方能发挥我军步兵的实力。”对於行军布阵,李治还真是一知半解,听阿昭和苏定方如此说,就拍案决定赶在西突厥大军来援之前,抢渡曳咥河!苏定方部马不停蹄,进驻河流的西岸,这样一来,西突厥便失去了一道防御周军的天险。
很快,阿史那贺鲁的大军也杀到曳咥河以西,大战一触即发!
此战十分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治打定主意,决定亲上战场,以提振大军士气!因为怕被阿昭知道,会坚决不同意,或是也要跟到战场上去,就私下找苏定方商量。苏定方一听,急道:“陛下!陛下怎可亲上战场以身犯险!”李治正色说道:“朕是大周天子!自然得站在社稷黎民之前,岂可龟缩在後方,徒惹那阿史那贺鲁耻笑!”苏定方听陛下如此说,心下动容,但无论如何,决不能让陛下出任何纰漏,那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於是开口说道:“陛下一心为大局著想,臣十分感佩。陛下,让臣之子苏庆节护卫在陛下身边吧。犬子虽不才,自小也是习得武艺,对陛下也是忠心一片。”李治知道若是不同意的话,那苏定方必然也是会劝谏不止,就点点头,让苏庆节贴身保护。
苏庆节不过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是个翩翩美男子,一身铠甲戎装,更显得英气不凡。
李治回到帐内,苏庆节也跟著一起进帐。武昭本来看到李治回来,面露笑容想迎上去,待一看到紧跟著阿治身後的美男子後,笑容不由僵硬了下来...
这两三年来,李治是越来越清楚,自家的阿昭是个大醋桶子!有时自己无意中盯著哪个美人看了一下,那到了晚上...自己...自己那乳...乳首就得遭殃!被阿昭又咬又磨的红肿不堪,而身下那...难以启齿之处,就更不用提了...硬著头皮和阿昭解释了苏庆节的事情,当然隐去了自己要亲上战场的事。阿昭哼哼两声,把头一扭。而李治身後的苏庆节,看到这个景象,心里十分诧异,面上假装什麽都没看到,把头一低,也不说话。
第二日,战役在曳咥河的西岸冲积平原上打响。苏定方大军在北面,阿史那贺鲁在南面。苏定方将步兵置於前方,步兵手持大盾与长矛,密集排列,长矛的枪头向外,在长期与游牧民族的骑兵的对抗中,周军步兵的确在防御骑兵进攻的战术上有长足的进展,在步兵阵营中是弓弩手,可以在敌骑兵冲锋过程中,远程射杀敌军。苏定方自己率领骑兵队,置於平原之北,即步兵阵的後方。
西突厥骑兵率先发起进攻。苏定方按兵不动,後发制人。西突厥骑兵连续发起三波攻击,但均被周军击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续三次冲锋,都被周军以坚强的防守挫败了,西突厥大军士气渐渐低迷了下去。而周军有高宗李治亲上战场助战,士气大振!
苏定方和李治心里都很清楚:西突厥大军人数虽然众多,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这就是这支军队,是由十个部落的军队所构成,而这些部落,并不都对阿史那贺鲁很忠心。左厢咄陆五部,曾经支持真珠叶护对抗阿史那贺鲁,後来真珠叶护连连战败,左厢五部只好转而投靠阿史那贺鲁。右厢弩失毕五部也不完全都支持阿史那贺鲁,比如说五部首领中的泥孰(阿悉结泥孰俟斤),对阿史那贺鲁就一直不服气,曾经跟阿史那贺鲁打过仗,但是被他击败了,自己的妻子儿女也被阿史那贺鲁所俘虏,技不如人,没办法,只好归降。西突厥各部貌合神离,只要士气一低,军心一散,必然溃败!
苏定方一拔手中的剑,向前一挥,大喝道:“众将士,跟我上!”一声令下,周军步兵方阵後尘埃四起,马嘶连绵,骑兵从左右两路出击。
苏定方集中兵力,攻打左厢处木昆、胡禄居、摄舍提、鼠尼施等部以及右厢泥孰部。处木昆、鼠尼施都吃过周军的亏,有畏惧之心,而泥孰部不愿意为阿史那贺鲁拼命,一见周军骑兵杀过来,战几个回合之後,调头便跑。这一跑,整个西突厥的阵形完全被破坏,简直兵败如山倒。
苏定方得势不饶人,骑兵深入追击三十余里,斩杀与俘虏敌人达数万人之多。
而李治,跟著大军策马奔跑之时,冷不防一枝流箭射了过来,一直跟在李治身侧的苏庆节身子从马上一跃,飞身扑向李治,想替他挡住那枝流箭,被李治用力一推,箭头射进了自己肩膀上!李治一时吃痛,手上一用力,勒紧了手上的缰绳,正在疾步奔跑的骏马步伐不由放缓。
陛下中箭,苏庆节脸色吓得惨白,赶紧一骨碌爬起身,翻身上马,追上陛下,长臂一伸,将陛下从马上一把抱过!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苏庆节赶紧出声问道。李治只是肩膀中箭,无甚大碍,笑了笑,轻声说道:“朕没有大碍,苏小公子不用担心。”苏庆节虽然得了陛下的安慰,心里还是又急又怕,赶紧策马带著李治返回军营。
武昭一不留神,就寻不到了李治,心里担心不已,本想出去寻找,想起阿治百般嘱咐不让自己出去,仔细一想,怕自己给大军添乱,只能在大帐里焦急等待,一看到阿治竟然被苏庆节抱了回来,心里简直是醋意翻滚,面上控制不住的黑了下来,要不是急乱之下,看到阿治身上中箭,现下就要和苏庆节动打了!
武昭急道:“陛下,你怎麽了?苏庆节,你还抱著陛下干什麽!快叫军医啊!”苏庆节被武昭一喝,赶紧将陛下抱到榻上,芸娘急冲冲跑到帐外,将军医请了过来。
李治心里也是很无奈,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人抱来抱去的...但自己只要一开口阻止,苏庆节就满脸悲愤的看著自己,活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实在是...
军医一来,请托苏庆节为陛下先把箭拔下来才好用药医治,武昭赶紧上前抱住李治,李治咬牙忍住疼痛,让苏庆节一把将箭拔下,军医赶紧为陛下止血用药。
苏定方闻讯赶来,跪下沈声说道:“犬子无用至极,竟然让陛下中箭!”李治一直被武昭紧紧抱著,看到苏定方进入帐中,觉得有些不妥,想推开武昭,武昭就是不肯放,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开口对苏定方说道:“苏总管,你半生戎马,为朝廷尽忠,膝下只有一子,若是苏小公子有个不测,朕於心何忍。倒是朕这次御驾亲征,拖了大军的後腿了...”
苏定方感动不已,涕泪纵横,磕头说道:“陛下大恩大德,臣无以为报,臣与犬子必肝脑涂地,尽心尽力效忠陛下!”
李治点点头,让苏定方父子退了出去。他二人一离开,武昭眼神示意芸娘和军医也离开,片刻後,帐中只剩李治和武昭二人。
武昭怨声说道:“阿治,你莫不是见那苏庆节貌美,想再纳个男妃不成?”李治一听,简直是目瞪口呆,急道:“阿昭,你胡说些什麽!自始至终,与我相好的男子,只有你一个!那苏定方,对先帝忠心耿耿,先帝驾崩之时,他提出要以身相殉!我今日这麽做...”
武昭心里明白的很,但是就是气不过,哼声说道:“我怎麽知道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你如此说法,莫非是有意勾引我不成?!”李治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脸上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武昭打量著李治的神色,见他面上一红,心里暗暗得意起来,心情一放松,身下控制不住有了反应...忍了这好几个月,实在想的紧...於是开口说道:“阿治,自从行军以来,好长时间都没做过,你忍著点...”说完,就开始帮李治一件件脱起了衣物...
阿昭,我身上还有伤呢...李治刚想出声阻止,被武昭一下子含住了双唇,声音也发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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