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笔尖在纸上点一点,唐觐不紧不慢地在凳子上转了个方向看着他,好整以暇地道:“人家好歹是科班出来的高材生,才华还是有一些的。原来政府方面还想招徕她,可惜她不喜欢受拘束,这才在我们家当个网络安全负责人。从这方面来讲,她还是配得上郦予初的,只不过嘛……适合不适合,那就得另说了。”
伸手把自家爱操心的小男友揽到腿上坐着,唐觐搂着他的腰,笑笑地说:“好啦,你就别担心了。丛简这人虽然放荡,但不至于说强迫人做什么事儿,不会为难郦予初的。再说了,如果她俩最后能彼此看对眼,郦予初不就不用戒断了么?如果看不上,那至少也能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怎么想都不是坏事嘛,对不对?”
闷闷地缩着腰身,陈潜沉默不语地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愈发炎热。以前早上还需要穿个外套,现在却是短袖吊带都嫌热。专业教室里头电风扇“呼呼”地吹,一群人在位置上坐着,边画图边扇风。张子威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把大蒲扇来,扇着可带劲儿。一会儿贺英知看着眼红,忍不住去抢,两人打打闹闹的,不留神撞到了一边的郦予初。俩傻逼瞬间吓僵了身子,正抱着脑袋准备迎接她的狂风骤雨,哪想郦予初压根儿没准备理他们,只嫌弃地瞟一眼,随即继续画图。
见她没反应,张子威他们面面相觑一会儿,反而更加害怕了,一个个都灰溜溜坐好,老老实实画图去。陈潜在后头瞅着这一幕,忍不住静悄悄地挪过去,弯身问:“那个……郦予初,你画到哪儿了?”
他们现在处于三草阶段,老师盯得紧,所以得画细致些。郦予初看也不看他,就对着电脑自顾自地画:“我在画正图了。”
陈潜一听,登时惊得目瞪口呆。他一直知道郦予初是个学霸,但没想到这么学霸——别人都还在画草图呢!为难地咽一口唾沫,他艰涩地问:“你怎么画这么快?”
“过两天要去外地玩儿,怕赶不上进度,就画快些。”郦予初语调平静,面色如常,就好像在说明天去看电影一样。陈潜眨眨眼,不由自主地问:“你跟谁去?”
淡淡地瞟他一眼,郦予初的眼神有点儿讳莫如深:“……丛简他们。”
“……”张口结舌地顿在那儿,陈潜一下子不知道该再问什么了,窘迫得不行。郦予初静静地睨着他,这时候才悠悠叹一口气,视线移到电脑屏幕上,平静地道:“行了,你也别瞎操心了。丛简他们下星期去普吉岛潜水,我听着不错,就跟着一起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担心我被她占便宜,左右是已经标记了,戒断之前我再享受几次,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说着,她抬起脸,朝他促狭地眨了一下明亮的眸子。
陈潜期期艾艾地盯着她,见她脸上轻松随意的表情非常诚挚,没有一丝刻意的感觉,他咬咬唇,这才放松下来:“你觉得好,那就是最好的了。”
他这神态,就跟老妈子嫁女儿一般,看得郦予初忍不住伸手拧了他一下。陈潜吃痛,哼哼唧唧地躲来躲去,郦姑娘被他逗笑了,两只手一起上来,将他拧得更加纠结了。
傍晚放了学,陈潜在校门口打了的士往唐家去。如今他每隔一两日便会去唐家吃饭,既是去看爸爸,也是跟“夫家人”多联络联络感情。这两天天气炎热,但宅子里冷气开得足,这般来来回回几次,搞不好就要感冒咳嗽。老爷子已经生病了,最近一直咳,陈叔担心,就跟敏姨一起熬了些冰糖雪梨,见陈潜刚好进门,也唤他一起来吃点儿。
以往那些年,老爷过完龙抬头就是要走的,今年也许是发生了这些事,他舍不得,就一直待着没走。但到底是不那么硬朗了,喉咙不行,一冷一热交替着,立即犯了病。喝完一碗冰糖雪梨,老爷子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一口气,望向一边的陈叔,道:“博平啊,如果我回瑞士,你跟不跟我去?”
陈叔一愣,随即垂下脸,摇摇头说:“这边还有事呢,而且阿潜也在,我不想去。”
猜到就是这样的回答,老爷子失落地轻叹一声,随即拄着拐杖站起身,背着手静静地往露台那边去了。陈潜在另一边沙发上一边喝梨子水一边瞅自家爸爸,小小声地哼:“爸,你干嘛总是不答应爷爷呀?”
纵然是自己最心疼的儿子,但问出这样的话,陈博平还是忍不住小小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他是你爷爷了,还瞎问!”
陈潜立即乖乖噤了声。
晚上唐觐回来,陈潜还在,正披着件外套坐桌边画图。心中一喜,唐觐挽了袖子便过去搂他:“潜宝贝儿,你是在等我么?”
“没等你,就画图画忘记了。”扭着身子从他怀里滑出来,陈潜扭头瞅着他笑笑的脸庞,小声问:“又加班到这么晚啊?”
“嗯。”惬意地蹭一蹭他的脸,唐觐跟个大猫似的,在他颈窝里又钻又嗅。伸手拍拍他脑袋,揉揉头发,陈潜垂着眼帘道:“今天爷爷咳嗽有点儿厉害,说想回瑞士了,但我爸他又不肯一起去,怎么办呀?”
“不肯去的话那我们也没办法啊,他是长辈,总不能说打包了让爷爷带走吧?”笑着啃他一口,唐觐眼眸亮亮地瞅着自家omega:“不过说起来,陈叔如果真的跟爷爷走了,我还挺开心的……不然你在这儿老跟爸爸说话,都不陪我聊天儿。”
“我不是天天陪你聊么?”总是发短信什么的,哪天断过了?嗔怪地瞪他一眼,陈潜合上电脑站起身来,拖过一边的书包准备回去:“不早了,你赶紧洗澡休息,我也回了,明天还有课呢。”唐觐一听便臭了脸,搂着他的腰不让走:“既然不早了,那你就在这儿住嘛。你那儿空调都没有,万一半夜里被热醒怎么办?”
“那也总比被你折腾到半夜的好!”奋力挣脱他的怀抱,陈潜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背着包毅然决然地下了楼。耍赖无效,唐觐愁苦地哀叹一声,慢悠悠晃到栏杆边,看着他跟李越道过别,往玄关去了……心中不禁悻悻的,撇撇嘴回了房间。
陈潜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几天他留宿,被唐觐寻到空隙吃了一顿,确实是折腾到了半夜,第二天早上都没起来。现在防得死紧,无论如何不肯再住一次。晃到自己的床上,唐觐闷头倒下去,敞着手脚苦苦思索,心说距离上次发情都大半年了,怎么陈潜还是没有出现再次发情的征兆呢?难道是身体机能还没恢复么?
百思不得其解,唐觐闷头怨念一会儿,感觉身上那火还一直蹿着,消不下去,只得狼狈地爬起身来,到浴室去冲冷水澡。
第100章雾里看花
六月下旬的时候,郦予初从普吉岛回来了,身上晒得黝黑。她乍从门外走进教室来时,好些人还以为是中东那边来的留学生妹子。那一身清凉的打扮,小吊带牛仔热裤,蹦蹦跳跳地走到陈潜身旁坐下,伸手一搭他肩膀,得意洋洋地问:“看!肌肉是不是比以前结实了?”
陈潜试探地伸手捏捏她胳膊,唔,确实紧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娇小玲珑的模样,于是老实道:“以前也没什么肌肉啊,差不多。”
这话听着不爽,郦予初瞪着眼一拍他背,转脸朝别人炫耀去了。陈潜龇牙咧嘴地拧拧身子,心里暗道,小姑娘这趟看来玩儿得挺好……叹完又纳闷,怎么自个儿现在这么弱不禁风,她一巴掌就打疼了?忍不住犯嘀咕,陈潜暗搓搓地决定,每天傍晚跑步之后再做几组力量练习!不然上半身的肌肉都要没了。
那时候各个课程都已经结了,就差期末设计和考试。天气炎热,他就老是扛着手提往唐觐那儿跑,在他办公室里画图。一来那儿凉快,网络好,二来嘛……陪陪这老是喊孤独寂寞冷的Alpha,省得他天天说自己不陪他。
几天前唐老爷子实在受不住高温,回瑞士去了。走之前特意把陈潜叫到跟前,叮嘱了几句话。无非是你跟阿觐好好在一起,他这人看着沉稳、其实幼稚得很,你多担待之类。叮嘱完了,寻思一会儿,叫身边人拿了个东西过来。陈潜乖乖地被他把脑袋拍低了,随即一个项链戴上来——垂眼一看,一颗圆圆的白玉坠在锁骨下头,用细细的银链子挂着,看上去简单雅致,跟他淡薄的气质倒是相符。
“什么时候结婚告诉爷爷一声,我来给你们坐阵。”
爷爷说,唐家被太多人盯着,他这么个没背景没钱财的小男生嫁进来,指不定别人要起哄的。到时候他从瑞士飞回来,板着脸往席上一坐,肯定就没人敢多嘴了——想着爷爷说的这话,陈潜画着图,忍不住勾着唇笑出了声。彼时唐觐不在,跟手下人开策划会议去了,季雪寒倒是在一边听见,于是笑笑地端了杯橙汁过来给他,轻声问:“陈潜弟弟,待会儿中饭想吃什么呀?”
对于这个聪慧狡黠的准嫂子,陈潜已经很熟悉了,应对得也愈发自然:“要不就继续吃吴记好了,那儿的油盐少些。嗯,我订个土豆牛肉,唐觐喜欢炸藕圆子……再帮他订个豆腐烧牛肉吧。”季雪寒一一记下,一会儿抬起眼睛笑眯眯地瞅他,说:“老大是喜欢吃你做的炸藕圆子,别人做的他嫌味儿不正呢!私底下跟我说过两回了。”
“这样啊……”把头从电脑前抬起来,陈潜一时没了主意,犹豫好一会儿,他才抿着唇道:“那要不给他换个白灼菜心吧,消消火,他最近上火得很。”动不动就要把他往床上带,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好色的?
了然地捂嘴笑笑,季雪寒花蝴蝶一般又飘回去,乐不可支地开始下单:“好好好,明白啦,平时我再给他泡点儿金银花茶,天气这么热,再上火可不好,是不是?”
被她揶揄得脸上窘迫,陈潜合上电脑,撇着唇摇摇脖子,转移话题似的问:“那个……寒姐,你跟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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