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尘已经明白过来,他现在可以确定军医所说的宁致远的情况绝不是空穴来风了,而是确有其事。
“我欠你们一个情。”安逸尘从床上下来,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注视着黑炭头的眼睛。
“不欠,你也救了我们的同志。”黑炭头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宁致远,接着说,“希望你明白现在国家需要的是什么。”
安逸尘也很有礼数的一笑,“我明白,不需你来教我。”
“那么,宁致远同志可以跟我们走吗?”黑炭头近前一步,问道。
“不可以,至少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他在哪里都是一样不是吗?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他就是了。”安逸尘挡在了宁致远身前,毫不客气的拒绝了黑炭头。
“若真像你这样说,我倒希望致远同志永远不要归队。”黑炭头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安逸尘不悦的盯着他,黑炭头没有理他,只问宁致远,“致远同志,请你自己决定自己的去留。”
“黑炭头,我……”宁致远张了张嘴,最后低了头小声说,“我愿意留下。”
“那好,我们就先告辞了。”黑炭头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出了屋棚。
安逸尘宁致远跟着出了屋棚,一众士兵注视着他们四人的离开。
等他们四人离去后,安逸尘才有些怅然若失,他喃喃道:“他们怎么就用了四个人就救了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宁致远听到了,淡淡的应了一句。
安逸尘回过身来,看着宁致远,突然问:“你的心在哪里?”
灼目的日头刺的宁致远头晕目眩,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士兵们也已经散去,安逸尘一个人站在灼烈的日光之下望着宁致远离开的方向,那一刻,他隐隐的感到了一种叫做背叛的不安,不是所谓的国共立场,而是宁致远的心。
可那心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几天后,安逸尘组织了一场肃清日军的行动,在一个镇里搜杀几个苟延残喘的日本兵着实是费时费力的,有人道他就会搞些虚张声势的形式主义,可他只为留给镇民们和自己一个心安。
那次行动共绞杀了七个鬼子,五个死于子弹,两个死于镇民们的锄头。
行动中倒有个意外,意外便是安逸尘捡回了一个孩子,那孩子来自某个活不下去的母亲,那女人死在了院里的井中,小孩子安逸尘却是无论如何都托付不出去,人人道家中衣食堪忧,着实养不起孩子。
于是那孩子就让安逸尘抱回了营地,即使安逸尘教那孩子叫自己父亲,大部分时间却都交给了宁致远。
连名字都是宁致远为他取得——安陶。
陶,快乐之意,望此儿一生安乐无忧,恐怕已是为人父母在此乱世能给予他的最大厚望。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1943
安逸尘已经再次集结了部队上阵地驻防,昔日喧闹的营房里又是仅剩了几个重伤兵和宁致远。
暗夜里浮着几颗星芒,泛着清冷的光,房里的那个男人正笨手笨脚的抱着那个男婴。
“来,乖儿子,喝奶吧。”宁致远微微吹凉了勺中烧热的奶汁喂到那孩子嘴边。
奶汁刚碰到安陶嘴边,小孩子就馋的不得了,乖乖的嘬了下去,宁致远终于松了口气,这孩子抱回来的时候,饿的只剩了半口气。
“哎我说,宁大少,这狗奶是啥滋味儿啊?”一个伤兵探头探脑的来看那小子,瞧那孩子闭着眼睛只知道一个劲的喝奶,也跟着笑了起来。
“嘘!你别告诉他!告诉了就不喝了!”宁致远瞪了他一眼,又哄孩子道,“可好喝了,是不是?嗯?再喝点儿?”
“嗨,他又听不懂。”那兵大大咧咧的挠挠下巴,上前嘿嘿一乐,“来,大爷抱抱!”
“去去去,我们吃饭呢!”宁致远错开了身子,还是抱着安陶摇啊摇的,“我们不理他,乖乖吃饭!”
那兵瞧着带孩子带的兴致盎然的宁致远,也渐渐敛去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最终沉默的用食指蹭蹭安陶的脸蛋就出了房间。
几天后,宁致远把刚刚哄睡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放下,孩子一离手他那没好气的样子就又展露无遗了,他踢了一脚在天井里晒太阳的伤兵,叉着腰说:“出去要点吃的去,我家安陶没得吃了。”
那伤兵懒散的抬眼看他一眼,双手合十做着拜佛状,“这眼下拿着枪也讨不到吃的,只能求老天爷给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呢,”宁致远又踹了他一脚,横眉竖眼的就把那伤兵从地上提溜起来了,“快去!又不是给我讨吃的,那可是个离不了尿褯子的娃娃。”
“得得得,去,我这就去,”那兵整了整自己再整也不会好到哪去的仪表,喊道,“罗猴子,跟我一起去,我得要个帮腔的。”
那个叫罗猴子的便瘸着腿跟上他,二人一并出了院门。
宁致远站在原地,向来讨厌孩子的他,突然感知到了那种一直压在他心底的亲情,那是一种能叫人奋不顾身的与生俱来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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