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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

这般紧,莫不是对小爷有意?只可惜呀,虽然容貌清秀,毕竟是老了,小爷对你实在提不起兴致。”雍小君又羞又恼,赶紧松开了手,身子却依旧挡在他前面。魏允之忍无可忍,抬手一掌拍了过去,璩清尊不及还手,廉松风便挡在二人中间,硬生生的接他一掌大声道:“王爷千盼万盼,就是盼着今日与公子大打出手吗?倘或有什么闪失,当真便是后悔莫及了。”转头对璩清尊道:“看公子也是读书明理之人,竟不懂三纲五常吗?岂有为人子者与父亲动手的道理?公子口口声声与令堂抱不平,难道令堂是希望看到你们父子,为她反目成仇吗?奴婢大胆,请王爷公子三思。”雍小君一面低声劝着魏允之,一面将他脱开去。

这时,忽见夏至背了杭士杰赶过来。

云修儒忙命家人端了椅子出来。魏允之骂了一声作死,将杭士杰小心的扶着坐下。他对魏允之的责备充耳不闻,只望着璩清尊道:“奴婢之事朝廷已然知晓,不日便要行刑。公子还记得答应奴婢的事吗?”璩清尊看了一眼魏允之道:“看起来他尚未得知王爷的一片苦心呢。”魏允之心下暗暗叫苦。果然,璩清尊嘻嘻的笑道:“王爷是个痴情种子,哪里肯让你去死了。实告诉你,他要用王位换你的性命呢。”杭士杰大吃一惊,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越发的难看了。

雅竹听了个大概,慢慢走到璩清尊身边道:“你莫要再闹了,陪我回去住几日吧。”又对魏允之道:“王爷别再逼他了,让他清静几日,待我慢慢开导与他。”说罢,手臂微抬,璩清尊乖儿乖儿的伸手搀住他,不再说话。云娃主仆也走过来。他二人扶了雅竹,向廉松风与云修儒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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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晚间,云修儒只勉强吃了几口粥,便神思倦怠的回房去了。廉庭芳今日在监中当值,此时才回来,并不晓得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方要开口说话,被廉松风用眼神止住。叫他二人自行用饭,起身出去了。

廉松风进得房来,轻手轻脚的搬了秀礅,安静的坐在榻前,默默的望着依旧瘦弱的背影。半响才见他翻身回头,望着自己努力的微笑道:“我今儿没歇中觉,这会子乏的很。不用管我你快去用饭吧。”廉松风回他一笑道:“我已用完了。你这会子睡了,夜里如何还睡得着?且起来趁着天色未暗,陪我到园子里散散心。”云修儒还要推脱,廉松风已将他抱起来,在榻上坐了,蹲□子与他穿鞋。云修儒忙拉住他道:“泊然使不得,我自己来吧。”廉松风仰头望着他笑道:“你我十余载的兄弟,彼此这一身一体都是属于对方的,还有什么使不得?”云修儒伸手抚着他的脸,轻轻的唤了声泊然。廉松风反握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那从未改变的温柔。

自打云娃回来后,便很少见他二人携手散步。底下的人都识趣的躲避开,唯恐惊扰了他们。廉松风见云修儒又闷不做声,便百般的引他说话。空气湿润中略带着花草香,云修儒深深的吸一口气,在缓缓的吐出来,似乎觉得心头一轻。廉松风笑道:“可好些了?”云修儒微微颔首。

又走了会儿,天色渐暗。二人正来在燕喜阁下,廉松风牵了他拾阶而上。敞开所有的窗户,点了蜡烛在窗前坐下。他依旧不曾松开云修儒的手,将他揽在了怀里,柔声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忍得辛苦,不如趁着现在,要哭要骂发泄一番,免得憋出病来。”云修儒幽幽的叹口气道:“我原以为,云娃回来了便是合家团聚,从此再无牵肠挂肚的思念之苦。谁料想,她人是回来了,心却留在了外人身上。瞧着她与雅竹……我便想起了她幼时,在我怀了撒娇的样子。如今,哪一回不是为了雅竹才……”廉松风听着那声音有些发颤,不由得将怀里的人搂紧了。感受着这无言的抚慰,云修儒阖了眼半响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廉松风缓缓的道:“小孩子家,谁带他好便同谁亲近,这原是人之常情。云娃离开之时不过才四岁,她能记住还有你这个亲生父亲已属不易。你看,早上她哭得那般,不也随你回到内宅了吗。由此可见,你在她心里还是很重要的。那雅竹毕竟养了她十二载,想来对她极是疼爱。你身在局中,只恨他夺走女儿对自己的爱和依恋,我这局外之人却看到了另一面。”云修儒抬头望着他。廉松风拿着衣袖替他拭泪道:“子女皆是父母的心头肉,眼中宝。自己疼爱那是理所当然,若是多些人喜爱她,有什么不好了?”见云修儒面露不悦,忙抚着他的背道:“你先别气,好好儿坐着听我说完。”云修儒抿了下嘴唇,将头侧到了一边。廉松风并不介意,笑了笑道:“我知道他身份尴尬,倘若换做旁人,你自是欢喜的。可是守真,你我没有让时光倒转的本事,不能将发生过的事实有半点改动。既如此何不试着去接受他了?我不敢说阅人无数从未看走眼过,可这雅竹,就凭他千里迢迢的将云娃送回来,便绝决计不是那起心术不正的小人。你细想想,十几年前我们找不到他,十几年后依然如此。他便带着云娃,消声觅迹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要将她送回。就不怕我们治他的罪吗?你两次病危皆是他们出手相救,看起来,是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这究竟所为何来呀?听云娃说雅竹孤苦无依,又得了这个病,难怪他至今未娶。你我虽是内侍,却能相依相伴。如今这一大家子人,不知比他强了多少倍呢。要他与云娃断绝所有来往,且不说这十二年的感情无法斩断,便是他这病,若离了云娃岂不有性命之忧?”见云修儒低了头,面上微微有些动容,轻轻扳过他的脸道:“你素来是个慈悲心肠,又极会体谅他人的。为了旁人,更为了自己,试着将心里的仇怨都放下吧。”云修儒此刻柔肠百转,重新偎在那宽厚的胸膛之上。仿佛只有那里,才能让他感到一丝慰籍。廉松风用下额蹭了蹭他的头顶道:“别再折磨自己了,我,我看着难受。别把那孩子逼得太紧,弄不好会适得其反的。”云修儒在他怀里低低的道:“泊然,我怕。”廉松风捧了他的脸,望着那盈盈双眼道:“莫怕莫怕,有我在了,我这一生一世都守着你,不离不弃。”

云修儒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不及答话,却见廉松风挥灭了蜡烛,捧着他的脸,找到那一处柔软深深的吻了下去。只听有人低低的哼了声,语不成调的道:“别在这里……嗯……泊然……让人家看见……嗯……可怎么好了?”廉松风此时只顾在那粉嫩的脖子上轻咬着,才懒得理会他。云修儒咬着嘴唇,浑身酥麻的坐也坐不住了。廉松风索性将他抱在膝上,伸了手去解他的腰带。云修儒慌的死死按住道:“你疯了不成?若要便回去!”谁料,廉松风竟哈哈的笑起来。云修儒怕被人听了去,捂了他的嘴嗔怪道:“你小声些吧。”廉松风好歹止住了笑,在他耳边道:“果真是应验了智远的话。如今有了女儿,便将我冷冷清清的撇在一旁,不理不睬。你方才可是答应了,要好好的补偿与我才是。”云修儒含羞带恼的啐了他一口道:“你做兄长的,该以身作则才是,怎的反跟着他学些油滑轻浮的在里面?”廉松风望着他笑道:“现在心里头不难过了?”云修儒点点头道:“天也不早了,明日你我都要当值,早些安歇吧。”廉松风故意逗他道:“遵命,是该早些睡了。”云修儒嗯了声,月光下见他笑得古怪,才知又在戏耍与他。伸手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道:“如今王爷还住在这儿了,倘或撞见成个什么样子?”廉松风向他连连作揖认错,又将他微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这才借着月光扶了他下来,回房去了。

一大清早,云廉二人已起身梳洗。廉庭芳兄弟也过来请安,四人在外面的屋子用早饭。云修儒才开口说了声云娃,猛然想起她不在家,当下脸色便暗淡下去。

廉松风方要安慰两句,忽有家人来报,外面有送信之人求见大老爷。因事情紧急,将他带进了后宅。廉松风心下一阵疑惑,吩咐让他进来。家人出去唤了送信人进来,不等相问,那人便急切的道:“哪位是廉公公?”廉松风见他满身的风尘,名家人拿大碗盛了水与他。那人不及道谢,端过来做几口饮下。抹了一把汗道:“你便是廉公公吗?”廉松风向他点点头。那人躬身道:“小人唤作乡子,家主与赞善大师乃是好友。前些时,大师云游到我们山庄,邀家主同去九妙山游玩。在山上庙里住了有近半月,一直都是好好儿的。不想十几天前,赞善大师在睡梦中……圆寂了。”众人听得啊的一声叫起来。廉松风颤颤巍巍撑着桌子立起身,盯着乡子沉声道:“你……你再说一遍?”乡子道:“赞善大师圆寂了,请公公节哀。还是快随小人过去料理后事吧。”廉松风又惊又痛,脸上瞬间变得惨白。云修儒见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合身将他抱住,对乡子道:“有劳你跑这一路,请先到下面用饭歇息吧。”又吩咐家人道:“叫人速往三老爷府上送信,只对他说,大老爷有事要问他。”

话音未落,廉松风已倒在他身上昏厥过去。云修儒哪里禁得起,又怕他摔着了,只得抱着他一同倒在地上。手臂,膝盖重重的磕在坚硬的青砖上。廉庭芳同云燕亭急赶上前,将廉松风从云修儒身上抱起来,送至里间榻上睡下。此一闹已惊动了外头的人,见他还在地上挣扎,慌的将他扶起来。云修儒吩咐去请籍太医,一面在家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榻前坐了。廉庭芳与父亲掐了半天人中,仍不见他醒转,不免慌张起来云修儒抚着他的脸,连唤了十数声不见作答。这才体会到,自己在病中他是如何的担惊焦虑。早已习惯了他的百般呵护万种迁就,如今乍见他一头倒下,心下一片恐慌,竟是乱了方寸。

少时,籍太医同魏允之一起赶了进来。众人正要行礼,被他挥手拦住。籍太医上前与廉松风把了脉,魏允之小声道:“我在路上碰着便过来了。松风向来体健,怎的就晕倒了?”云修儒道:“方才有人送信过来,赞善大师在九妙山……圆寂了。”魏允之猝不及防,一声惊叫冲口而出。愣了一阵儿才道:“去年尚在一起吃酒,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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