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可以,她怎能忍心叫谢凌荏七年的努力变成梦幻泡影,可是……蓝衣女子用手抵着额头,轻轻蹙眉。
明明知道宝儿的病没得救了,当初怎会一时心软而误了事呢?师父常说最仁慈的是医者,最冷酷的亦是医者,但自己却半点也没领会……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清远师父,你有好多东西都未交给我,我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你就将偌大的药香谷交给了我,却如此偷懒的独自去赴什么赌约。
现在弟子是真的遇上难题了。
司徒迦瑶走到桌案边,摸摸手上的扳指,沉思几许,终于埋首写起了医案和药方。
终究是敌不过谢凌荏的软磨硬泡,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司徒迦瑶将写好的药方递至谢凌荏面前,摇了一下,说道:“别急,这是你的药方,好歹也关心一下自己,别忘了你也只是一个需要疼爱的女人,再这样拼死胡来,我就不管你了。”
“宝儿的药,我会设法,在一个月之内应该可以交到……”
司徒迦瑶顿了顿,好似喉间有什么东西卡住了,第一次不愿意说出那女人的姓名。
“交到阮夫人手里。”
她叹了口气,帮谢凌荏理着衣服幽幽说道:“不能再逞强了,你当你是九命猫?还是当我是神,每次都可以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谢凌荏接过药方,随手往怀里一放,嘿嘿一笑道:“你就是我心中的神,生病了我就来你这里来。”
司徒迦瑶看着她,淡然一笑,随即又露出愤怒的表情,“你还真想赖在我这里啊?你自己数数你欠了我多少诊金了?”
谢凌荏咧嘴笑笑,拉下眼皮做出无赖状,“大不了我以身抵债,把自己送给你……”话音刚落,她的心就“噗通”一跳,急忙改口,“送给你做丫鬟。”
司徒迦瑶沉着脸,冷冷道:“不行,丫鬟不值那么多,你更不值一个丫鬟的价。”说着她抱起药箱,转身离开。
就在司徒迦瑶推门而出时,谢凌荏嬉皮笑脸的朗声问道,“那我值多少?”
然而门外空空,无人应答。
子夜的药香谷,沉静得犹如世外之物,但却能看见谷中偶尔闪过灯火,那是守夜的丫鬟还在忙忙碌碌,照顾着谷中的病人。
司徒迦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烦躁,只要一闭上眼睛,那宛如琉璃般亮丽的眸子就会在自己脑海中徘徊——碧声,碧声……
终于忍受不住排山倒海的思念,提起灯笼,发疯似的从屋内冲出来,赤脚在小道上狂奔着,向着那片猩红妖艳的彼岸花地奔去。
她推开栅栏,冲进那妖艳似火的花地里。
在彼岸花环绕的最中心处,静静的躺着一个人,漆黑的卷发散在殷红的花瓣上,犹如墨汁泼到了红笺之上一般,一张苍白的面庞被这烈焰似的花瓣簇拥在其中,显得华丽妖艳。
司徒迦瑶走过去,在那人身旁跪下,慢慢的抚摸着这张苍白僵硬的面庞。
“碧声,彼岸花又生长了这么多啊……”她几乎细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我真没用,妄自学医了百草,却连你的身体都保护不好……”
她看着那些植入根骨的彼岸花,死死的缠绕在碧声身上,慢慢的吞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再这样下去,只怕永远也见不到你,永远失去你了……
司徒迦瑶持起巴乌,就像往常一样,对着花圃中的那人,吹起了沉郁的音调,随着音调的回旋,她的记忆也兜兜转转的回到了过去。
碧声,我找到碧晨了,她被做成了傀儡,认不出我,也已然忘记了你,她果然什么都忘了。
这对她来说是幸运还是惩罚?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那时你正为了我在几个官兵搏斗,真傻,明明也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站起来,如此的倔强……
而碧晨,你的好妹妹,却拉着我的手,叫我跟她一起跑。
呵呵,她以为我看不出吗?那个狡猾的家伙,真会借花献佛。让你去和别人相搏,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而她则拉着我逃跑,想把你一个人丢在那。
我当然不会答应她,扔下你一个人负隅顽抗。
这点雕虫小技就想瞒过我吗?真可笑,别忘了我可是从小看着勾心斗角的把戏长大的。
真是你的好妹妹啊!
沉郁婉转的巴乌声在整个药谷中回响徘徊,在吹曲者的指尖起起落落。
而正提着灯笼经过的绯儿和彦儿,还有几个丫鬟则寻着曲声,怔怔的遥望着司徒迦瑶。
“听,谷主又在吹这首曲子了,她一天都要吹上好几遍。”
“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谷主又在和花簇下的那人说话了,可是那人明明死很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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