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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他至少是可信任的。

他也许永远不会和他是对立的。

他可能和他是同一个人。

吴邪想到这里，忍不住微微翘起嘴唇：“诶，老吴。”

在窗子那边的吴邪听到这个称呼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转过头看他。

“你脖子上那道疤是怎么回事儿。”

老吴装作没听见又转过头去。继续接受现状。

“……我怎么不知道以后的我也变得这么讨人厌呢。”

他熟练地掏出烟点燃，轻轻吐了个烟圈。吴邪的房间角度很巧妙，恰好能看见雪山，静默着站在那里，山顶的积雪被太阳染上澄明的金色，衬得天更透蓝。

西藏，其实他对这里并没有多少好感。明明是很美的景色，却总透着苍凉和漠然，冰层下埋藏着多少诡秘阴谋，他都知道，也都经历过。

他无声地又转过头，看见吴邪低着头正发呆，知道他估计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话。

老吴不由得感叹他真是天真的可怕，只是因为笔迹和不为人所知的外号，就轻易的相信了别人。这点疏忽，足以让他丧命。

他在刚才细细的观察过，那人的外貌和自己几乎挑不出任何差别，习惯也是惊人的相似，包括喝水的姿势，小习惯等等。刚刚争执时，露出的肩膀肩膀上有一块下斗时被暗器刺到留下的痕迹，估计是前不久，很新。但和自己身上的没有差别。而且思考的方式都和几年前一致，时不时爱跑偏。

没错了，是那个几年前的傻逼。

老吴吐了个烟圈。

越来越有意思了。

【2】【上】

因为穿着一整套藏服，所以手上腰间的饰品一堆，吴邪脱起来有些麻烦，加上白天和张海客那个傻逼吵了一场，差点打起来，心里还窝着火。腕上腰间的珠子碰撞得叮铃哐啷一阵响，老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半坐在床上看着他，眼睛都还只是半睁着。

他极不满的说:“动作快点，有什么屁赶快放了。”

吴邪这些天来已经习惯他的口气，懒得看他，也不想他是怎么猜到自己的心思的。反正他在他面前基本上是一眼就能看透的角色。他边脱袍子边说:“睡你的觉去，都照顾老人家把大床给你了，你不睡换老子来。”

口气很冲，但吴邪心说你还能跳下来打我不成，越发的有恃无恐。

“不说第二遍。”潜台词就是，如果让我再问一次，就要采取吴疯子独有的手段了。

吴邪雄赳赳气昂昂的与他对视，颇有点革命烈士宁死不屈的味道。可惜吴烈士最后还是败给了老吴的眼神。

太渗人了，有种绝对的权威和不容反抗的压迫感。是那些常年发号施令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他烦躁的把袍子扔到桌上，背过身去，“我明天要进山一趟。”

老吴嗯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又缩到被子里继续睡。

吴邪本来也就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反应，但心里就是特不甘心，怎么自己老是输给了这个蛇精病呢？他躺在床上，被子今天拿来的，旧的，还有点霉味儿，又冷又冰的暖和不了身子，而且床有点小，他必须缩着点身子睡，手脚都伸不来，不过比几个星期前，两个一米八一的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睡要好太多。翻个身都不行，肉贴肉睡浑身不自在，有时候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一颗光溜溜的像卤蛋一样的东西，简直是极大的锻炼他的心里承受能力。

吴邪翻了个身，身手没人家好气场没人家强，活该你睡小床。但他听着那个人不太均匀的呼吸声，想着我妈教我要尊老，我就当是照顾老人家了。

他不知怎么的明明累的半死就是睡不着，索性又翻了个身，对着墙开始仔细想想明天的计划，他打算一个人进雪山，白天张海客那个人精看出了古怪试探性的给他下了套，结果就是他俩差点打起来。他同样也不准备告诉胖子，三天前就打发他去山下买点东西，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但是没有预料到的是突如其来的大雪，在这种天气里独自进山有再好的装备，但是跟找死还是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个目的对他个人来说太重要了，必须尽快达成。越快越好…想着想着，吴邪自暴自弃的把头蒙在被子里，妈的，越想越烦。

“你他娘的在烙饼呢，翻来翻去的。”老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轻声骂道。

吴邪默默翻过身去，顺便很自然的把毯子用力抖了几下。

没有听见接下来的话语，吴邪估计他也不会过分的纠结这些小把戏。他看着墙壁突然就冒出一个想法，去问老吴让他告诉他明天到底该怎么做？正好他不是都经历过吗？

下一秒吴邪恨不得抽死自己，求他？还不如去和胖子商量！再说他既然能想出来，不就说明自己也能想出来吗？吴邪头脑风暴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问题既然解决，他眼睛一闭，很快的睡死过去。

在吴邪猜测已经睡着的老吴此时正看着天花板，他根本就没睡着，用余光已经把吴邪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底。良久，他整合了一下通过动作得来的信息，啧了一声，然后敏捷地跳下床，出了门。

【3】

约莫凌晨，老吴回来了，他身上穿的是吴邪的衣服，特意刨出来一件高领的衣服，倒是衬得他很年轻了不少。他把身上的包一放，接着就去掀吴邪的被子。

吴邪睡得正迷迷糊糊的，突然感到身上一凉，整个身子都暴露在空气里，他冷得跳起来大骂：“我操疯子你他妈又抽什么风！”幸好他没有裸睡的习惯

骂完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他看了一眼窗外，暗沉沉的大概四五点的样子，继续吼:“天还没亮呢，你脑子被门夹了？”

老吴把衣服丢给他，皱了下眉头，“闭嘴，你想吵醒这里的人？快点穿上，不然我就让你试一试脑子被门夹的感觉。”又瞟了他一眼，“出这么多汗你是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