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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卡卡，你先不要收那个，我一会儿出门的时候还要用。”克里斯扒在门上露出小半张脸，对他的发胶紧张得不行。

卡卡毫不犹豫地把瓶子放进包里，“这么晚出去还抹什么发胶，你就这样也很好看。”

“才不是。”也只有你那么想。又甜蜜又不满地转头就走，克里斯继续去捣鼓自己的衣服。卡卡趁着他收拾的时候立刻就订好最近时间的机票回米兰，这个时候西蒙妮、迪甘和卡洛琳都还留在那里。卡卡不确定会不会见到自家父亲，如果是的话就会比较棘手了。西蒙妮毕竟还是心软的，而迪甘和卡洛琳更是不用考虑。

在去机场的路上，卡卡研究了半天措辞，最终还是投降，老老实实地告诉克里斯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尴尬，“Cris，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挡在你前面。”

“卡卡，你怎么还不明白。”候机厅里，克里斯抬头不满地瞪着卡卡：“重要的不是你要挡在我前面，而是你要一直和我站在一起。”

心里似乎有奇异的小花破土而出，卡卡看着那张被一头松软卷发衬得格外稚嫩的脸，忍不住充满感动地揉着克里斯挑染过的头发，“我会的。”

卡卡在米兰的家承载着他们那段短暂而快乐的回忆，当卡卡拿出钥匙打开门和灯的那一刻，看到熟悉摆设的克里斯立刻露出笑脸，这也让听见声音而急急忙忙从房间里跑出来的西蒙妮错愕地愣住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种状况，在自家儿子把她担心许久的对象带回家的时候。

那个男孩好像一点都不知道这种情况有多么尴尬似的，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着，亲切地对她说西蒙妮阿姨好久不见。从克里斯小时候起，西蒙妮就很喜欢他，这是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却也让这位母亲感到更加心酸。

铁青着脸的西蒙妮立刻敲响另外两间房的门，把迪甘和卡洛琳叫了起来，她决心在今天把这件事理清楚，而对此似乎早就知晓的情侣档自然逃不过这场拉锯战。等到迪甘穿好衣服出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交握着的双手时，他感觉自己感动得都快哭了，总算是没有浪费他的一番好意好么！

于是西蒙妮气愤地发现，在场的五人中倒是只有她一个摆出严厉而审视的表情，其他四人全都傻笑着好像在开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卡卡看见西蒙妮又气又急的样子，终于从暖融融的气氛中抽离出来，不忍而坚定地对西蒙妮说：“妈妈，你也看见了，这次我不准备再退让了。”

克里斯张嘴想说话，卡卡却捏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个细微的动作再次让西蒙妮感受到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究竟有多么失败，说话的语气中不免带上一丝伤感：“里卡多，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你是最听话的那个，迪甘也许会调皮捣蛋对邻居恶作剧，但你从来不会。”迪甘听见这话，立刻在一旁囧囧有神了。

“不过有一点，只要你一旦下定决心，我和你爸爸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你放弃坚持，再次把Cris这孩子找回来了。”

如此亲昵的称呼让克里斯吃了颗定心丸，他也不管卡卡的眼色，立刻抢着回答：“阿姨，不怪卡卡，是我从酒店阳台上跳下来让他不得不接住我的！”

西蒙妮被吓了一跳，“这孩子在说些什么……”

卡卡简直哭笑不得，这么沉重的气氛竟然一下就被他搞得诡异起来，那么可爱的回答，真是让人不喜欢他都不行，“不要乱说话。”卡卡揉揉克里斯的头发，眼神温柔得好像能滴出水来。

西蒙妮怔愣地坐在靠背椅上，甚至忘记合上微张的唇。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卡卡的这种眼神，那里面盛满了温暖。这一年来她几乎见惯了卡卡落寞的表情，甚至要将那当做他的常态，但这一刻的卡卡和她过去24年间看见的卡卡都不一样，因为她的大儿子从未用这种姿态……去凝望过幸福。

担忧操心多时的母亲不得不承认，只是卡卡的这个眼神，就已经让她一败涂地，甚至连解释都没有必要再听了。

但卡卡还是给出了答案，用提问的方式：“Cris，用一样事物来类比的话，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西蒙妮、迪甘和卡洛琳齐齐愣住，不明白卡卡这突如其来的甜腻话语意图在哪儿，但被卡卡那双温柔无匹的眼睛所注视着的克里斯只是怔怔地和他对视一会儿，然后恍恍惚惚地说出一个简单却震撼的词：“世界……”

卡卡侧头，说出的话好像钉子一样一颗一颗砸在西蒙妮心上：“就是这样，所以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因为他也早就是我的整个世界了。”

第138章想要交换的全部

早起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克里斯就快速掀开被子，甚至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光着脚跑出房间。他站在房门口认真地环视宽敞的客厅一圈又一圈，五分钟后才终于放心地确认他真的是在卡卡家里。昨晚的遭遇太过美妙梦幻，让他在入睡前万分忐忑，生怕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他还是躺在冷冰冰的酒店房间里，旁边是苦着脸劝他的德科，电视里播放着英国球迷对他极端的反对情绪。

但这里毫无疑问是卡卡在米兰的小屋，虽然没有他在曼彻斯特的房子豪华，却满满都是他们相处的回忆，他对这里的家具摆设也熟悉得不得了。

“卡卡？”回答他的是一片岑寂，克里斯不安起来，一间没有卡卡的房子还是让他放心不起来。

咔——

卡卡甫一打开门就看见克里斯茫然地站在他昨晚入睡的房间门口，深棕色的眼睛里失了焦距，一双脚就这么光光地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更何况屋子里还开着冷气。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秒，那双眼一刹间就亮了起来，弯起的嘴角一如平时的单纯爽朗，“卡卡你回来了！这么早就出去？”

“嗯，去送我妈妈，顺便办点事。”西蒙妮最终在昨晚表态，她暂时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已经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但卡卡的快乐她都看在眼里，所以坏妈妈的角色她是不想再扮演下去了——“找个时间正式告知你爸爸吧，我会提前含蓄地告诉他的，至于他能否接受就不是我会担心的问题了。”她还说她已不想再待在米兰，她果然还是无法忍受亲眼看见他们在自己面前那么亲热。

卡卡担心克里斯会因为西蒙妮冷淡的态度而受伤，但令他感到庆幸的是，葡萄牙人反而安慰他说既然一年来的纠结和痛苦都忍过来了，这点等待和被冷淡完全无关紧要。而对于卡卡来说，只要克里斯心里不难受，那么父母那边的事慢点来也完全可以。

“迪甘和卡洛琳也走了吗？”

“嗯，他们一起搭的早班飞机。”卡卡把买回来的食材放在玄关橱柜上，顺带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径直朝克里斯走去。

“出来怎么不穿鞋，整个屋子里都开着冷气，会着凉的。”他弯腰把拖鞋头朝外放在克里斯脚下，“来，穿上。”

葡萄牙人不好意思地把脚放进鞋里，一边还假装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的其实一点都不冷啦……啊欠！”一不小心露出着凉的征兆，克里斯只能摸摸鼻子东张西望起来。

卡卡可不管这么多，一把将克里斯拉到沙发上按着坐下，然后把温度调高一些，就又忙着找药、倒热水。等到一玻璃杯的热水和两片感冒药都放到克里斯面前时，他已经陷入了呆滞状态，怔怔地看着玻璃杯不说话。卡卡觉得有些奇怪，用手背触了触他的脸，想看看是不是发烧了，谁知道刚才还安静得不得了的葡萄牙人一下子抓住他的手，眼眶居然又泛红了，满眼都是不确定和害怕，“卡卡，你是真的吧？我没有在做梦吧？”

卡卡只感觉心都要化了，倾身把他整个人拥入怀中，拍着他的背坚定地回答：“真的，我在这里，Cris，我不会再说要离开你了。”

被卡卡抱着安慰了会儿，克里斯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不大气了，连忙向后一仰说：“我只是觉得幻想实现得太突然了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卡卡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摩挲着他红红的脸颊，“是我不对，不该让你这么担惊受怕。先吃药好吗？吃过饭之后还要带你去个地方。”

克里斯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药吞下去，连苦都来不及埋怨，眼巴巴地看着卡卡为了做饭而忙活起来。他站在厨房里帮卡卡理菜，嘴角翘得老高。真是难以置信，这一年来连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居然轻而易举地就这样出现，他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上帝看他被英国媒体骂得太狠，特意补偿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