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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一层。你把那楼梯爬两次就可以。”

“那一层相当于两层，爬两次就相当于四层楼，身体正常的人有些爬四层还喘呢。”

“也是，那就爬一次吧。”夏藜本想让莫柠多休息些日子，但是想想的确有些身体正常的人爬四层楼都喘，也只得作罢。“但是不能超负荷。”

“当然不会！”莫柠默默地想，你以为我想啊。那种日子她经历一次就够了，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一天累得要死要活的。

再过了一天，陈彰和孙明瑾看莫柠，莫柠和夏藜说动孙明瑾到风起工作，还在销售部，在销售部待半年，然后调到策划部。

夏藜又陆续找了几个人来帮她，夏彧也帮她找了些人。

金巧佳、叶楠之、孙明瑾也和以前的雇主解除了关系，上了岗位。

转眼就到了莫柠生日。

生日总是很麻烦。莫柠不过生日，电话里打发了一系列祝贺她生日的人，中午吃完长寿面，和夏藜一起去了坟上。

她们要去的是两个坟，一个汉民坟一个回民坟。汉民坟埋的是她爸和她爸的老婆，回民坟埋的是她妈。

她们先去的是莫柠母亲的坟。

莫柠母亲生前是个干部，在“党”的培育下，穆斯林的气息已经完全隐没。出于尊敬，她们还是买了回民帽戴上。

按照传统，女性是要盖头巾的，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讲究了。这里也不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

买了一束花，和夏藜一起送到了莫柠母亲坟头。

莫柠缓缓跪下，夏藜也随之跪下。

碑上女子的笑容洋溢，自信而骄傲。

她是有骄傲的资本，姣好的面容，仔细从眼睛看能看出她应经不年轻了，但皮肤却好得没有一点褶皱。岁月带给她的是成熟的风韵，而不是面部的痕迹。

大概莫柠以后也会是这个样子。夏藜看看莫柠，又看看照片上的人，不过应该气质不一样吧。莫柠身上更多的是超脱与淡然的气息，没有她那股直接可以从照片中冲出来的骄傲。

莫柠看着照片上的人沉默着。她最初的时候，与她的母亲可以用“相依为命”来形容，她们像朋友一样，甚至于从来都是她的母亲向她撒娇。但是后来不知不觉就变了，她的母亲敏感多疑，尖酸刻薄，与她的关系日益恶化。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该说“我很好”还是说“我找到了可以一生相伴的人”？她的母亲会在意这些吗？她依然记得母亲留给她的那封阴冷的“生日礼物”。

李青说她母亲是因为把所有的感情全倾注于她身上，她是她母亲唯一的精神支柱，不能把世界放开，把眼界放开，把心胸放开，所以越来越在意、越来越敏感多疑，最后性格扭曲。

有的时候，莫柠会想，如果当时在为母亲想一下，最后的结果还会不会是这样，那时的她只觉得母亲无理取闹。

但是李青教莫柠明白，想太多也是于事无补。现在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

过了良久，莫柠对着照片上的人说：“妈，我现在很好，有了一个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她顿了顿，忽然觉得疲惫，“我不知道你在不在意。”勾起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不，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她拉住夏藜的手说，“她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叫夏藜，很好的一个人。我和她会互相依靠、互相照顾，然后一直走下去。”

她转头看着夏藜，笑了一下，那笑容里苦涩居多，让夏藜看着心疼。

夏藜温柔的看着她，里面的心疼让她略微安下心来。

被莫柠拉住的手紧了紧，夏藜对着碑上的人说：“妈，您放心，我会和小柠互相依靠、互相照顾，然后一直走下去。”这是她一生的誓言。

莫柠深吸一口气，说：“走吧。”

夏藜和莫柠站起身，怕了拍膝盖，朝山下走去。

下午的阳光照得人暖暖的，夏藜拉紧了莫柠的手，接下来要去汉民公墓。

上车之后，莫柠和夏藜取下了帽子。在公墓下买了些纸钱，又买了个打火机，上了山。

莫柠的父亲和他的妻子合葬在一个墓，夏藜突然就感到了莫柠母亲的艰辛。

跪下把纸钱烧完后，莫柠眯起了眼说：“爸……阿姨。你们好。我也好。这是夏藜，我的爱人，她会好好照顾我。”她抿起唇就不说话了。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的父亲不是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的父亲，而是对她完全不上心，一天围着老婆转，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