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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韩旭虽然一直想找机会和郑昭阳搬到隐蔽一点的公寓去，但因为两个人一直都忙，韩旭也就没跟他说过。

“我现在回家总是要担心记者，实在是不方便。”郑昭阳解释说，“所以想要麻烦小九，和我搬到另一个地方。”

韩旭被“家”这个词取悦到了，忙不迭地点头，问：“搬到哪里你找好了吗？”

郑昭阳看韩旭的眼神，像是有什么想说，于是改口说：“还没找好。”

韩旭便高兴地说：“我小叔叔之前住的一套房子，各方面条件都很好，更重要的是，隐蔽性特别好，记者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那是他的。”

郑昭阳下周要去秦县，再加上这周搬家，韩旭干脆罢工，将一周事情全交给了吕力和助理。第二天，他们就到了梧城区折夏路。

梧城区是一个老城区，渐渐发展成X城的一个旅游特色区域，虽然安静但人流量也不少，偏偏进入折夏路之后，就像进入了结界世界里一样，芒果树和榕树盖在整条街上，形成一整片的阴凉，整条路一眼望过去，看不到人影。

“这条路所覆盖的区域是一个住宅区，后来我叔叔买下了这边，就改成了私人小区，门口有保安站岗守着，对外只说是生态环境研究中心，闲人不让进。现在保安也只认我一个人，不认门卡。”

怪不得刚刚进门时没见到有人拦，想必是保安已经认出了韩旭。

韩旭带着郑昭阳到了一幢公寓面前停下，拿出一串钥匙开门，熟练地将窗户打开，让光透进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复式公寓。一楼是一个小客厅和厨房、卫生间，还有一个小房间，二楼便是主卧和客房。整个公寓看起来很干净，不像是没人居住的地方，大概韩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

“这里很好。”郑昭阳粗略看了一番便下了判定，不止是装修格局好，更重要的是，韩旭一定很喜欢这里，只要他喜欢就够了。

韩旭听见这评价之后，得意地介绍这地方，一边介绍一边畅想他们之后住在这儿的生活。

郑昭阳在一楼逛了一圈，发现小房间锁着，问韩旭。韩旭才想起这事，说这是杂物房，所以当初锁上之后就没打开过。

等用钥匙开了门，一股潮湿的尘土味灌入鼻腔，两人咳了一下，习惯了这种味道才进房间里面看。

入眼处是一些LED手举牌，虽然上面已经没有灯光了，但还是能看出上面写的字和绕在字旁边的爱心形状，有些牌子简单写着一个名字“方晔”，更多的是写着“方晔，我们爱你”“我们永远支持你”之类的话语。书桌上还放着一些海报，上面几乎都是同一个人。大约都是粉丝应援物，被主人好好地收了起来。

郑昭阳问：“小九，你的小叔叔是方晔？影帝方晔？”

韩旭疑惑地想了想郑昭阳的问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地以为郑昭阳知道，所以一直以“小叔叔”这个称呼替代。

郑昭阳又说：“我一直以为你说的小叔叔和你的叔叔韩清一样，跟你是叔侄关系。”方晔其人，因为演技天分高，每个上表演课的人都会被要求“琢磨方晔的演技”，郑昭阳更是将他的戏都看过几遍。

韩清和方晔的关系，圈内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但也许是韩清提前打点过，他们的关系，即使有媒体猜测，也很快被别的新闻盖了下去，后来方晔死了，更是没有什么人敢提这事。

韩旭简单解释了这段往事，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两个，好像一直都没有过跟对方谈自己的家庭。

一般是谈恋爱多久才会讲到家庭？韩旭恋爱经验不足，都有点想到网上即时搜索答案。因为韩清的关系，他们家对于同性恋的事情接受度很高，但是郑昭阳那边呢……

他正想着，就听见郑昭阳叫他。

这个房间之后还是作为方晔的杂物房，但因为之前韩旭没怎么收拾过，郑昭阳便打算简单整理一下。

谁知道刚拉开抽屉，就见到一本相册本，里面全都是方晔和韩清的合照，有些是他们一起出去旅游的照片，还有一些媒体将两人拼接在一起的照片，被主人打印出来也好好珍藏着。

无论是谁见到这个相册，都能感受到照片背后那人深刻的爱意。

韩旭默默无言地将那本相册拿出来，跟郑昭阳说找个时间一起去看韩清他们两个，顺便把相册给韩清看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过。

郑昭阳感知到韩旭的心情，亲了亲他的额头以示安慰。

“阿热。”韩旭好像这时才从往事脱身，声音有些发哑，他说，“我现在才明白他们两个的感情。你看，虽然他们都走了，但我知道他们当时一定很爱对方。”

“所以，爱是不会死的。”

郑昭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郑重地说下承诺的话：“他们不止很爱对方，也一定很爱你。而以后，我也会这样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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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郑昭阳到秦城的那天，雨下得很大，雨滴砸在伞上，带着穿透的劲力。

等他到了约定的小酒馆时，候牧因已经到了。

“没带人吧？”候牧因问。

郑昭阳知道他是问助理和经纪人，但还是第一时间想到韩旭。他摇了摇头。

候牧因没有多说什么，拿了一串钥匙给他，说：“地址发在你手机上了。你直接入住就行。”

每个导演的习惯不同，候牧因喜欢让演员从生活习惯中开始熟悉角色，尤其是对于新演员而言，这种方式能让他们更快地进入剧本中的世界。

郑昭阳点头，候牧因就接着说：“这一个月要是有什么要紧的活动就跟我们说一声，以免我们临时有事找不到你。那个房子就你一个人住，你可以自己琢磨一下刘北化平时的生活，里面不会有摄像头也不会有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