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才刚认识不到半小时,所以接吻的时候,根本不用演那种羞涩感就自然流露出来了。
“我刚才有一瞬间有被你撩到。”贺端阳一脸坦荡,“我感觉你演戏的时候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怎么说呢,从本我人格到表演人格的自由转变吧,挺酷的。”
南淮林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真诚地说:“一段表演能不能立起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戏的人,就好像遇弱则弱遇强则强,所以你也很棒,真的。”
贺端阳笑着说:“我觉得咱们俩一定能选上。”
“嗯,”南淮林点头,“一定的。”
又排练了两遍,贺端阳的手机响了,倒计时结束。
两个人赶紧回到会议厅,大家都已经坐好了。
“谁想第一个演?”张横扫着观众席问。
就好像高中课堂上老师问谁想主动回答问题一样,原本还有杂音的会议厅蓦地静了。
贺端阳和南淮林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一点头,贺端阳举手,洪亮地回答:“我!”
“好,挺有勇气,”张横点点头,“上来吧。”
贺端阳和南淮林脱掉外套扔在座位上,穿着T恤来到了主席台和观众席之间的空地上。
看到南淮林,张横“咦”了一声:“小南?”
南淮林笑着说:“张导好。”
张横看了旁边的费城一眼,又转向南淮林:“你们要演哪个片段?”
南淮林说:“《春光乍泄》。”
南淮林没往费城那儿看,所以没注意到他听到答案时表情的微妙变化。
张横说:“开始吧。”
南淮林和贺端阳面对面站好,两手相握,搭肩搂腰,摆出跳探戈的姿势。
他们的舞步都很生涩,不留神还会踩到脚,但这种生涩反而更能表现出两个洋溢着青春朝气的男生想要亲近却又羞涩窘迫的模样,使两个人迅速地入了戏。
身体在舞动中越贴越紧,视线在几次交错后终于肆无忌惮地纠缠在一起,贺端阳低头轻喙了一下南淮林的嘴唇,南淮林低下头笑了,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他很快抬起头,像是鼓足了勇气,仰起脖子吻上贺端阳的嘴唇,从一开始的畏怯,渐渐变得激烈,与此同时,贺端阳把手伸进了南淮林的T恤里,先撩起一点,半遮半露,然后才整个脱掉,南淮林紧接着也去脱他的,赤诚相对后,两个人相视一笑,贺端阳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南淮林的脸,顺势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嘴唇刚贴上皮肤,就听到一声响亮的——
“CUT!”费城喊。
专注看表演的张横被这中气十足的一喊吓了一跳,脏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对着正在穿T恤的两个人说:“演得不错,你们可以回去等通知了。下一组谁来?”
南淮林和贺端阳回座位拿上外套,快步出了会议厅。
两个人默契地击了个掌,贺端阳笑着说:“演得太过瘾了!”
南淮林深表赞同,但他比贺端阳要含蓄得多,只是笑了笑。
“咱俩以后一定要合作演一部戏,”贺端阳兴奋地说,“我觉得咱们太默契了,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心有灵犀!对,就是心有灵犀!太有默契了!”
南淮林也这么觉得,他和贺端阳真的非常有默契,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他甚至能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化学反应。他笑着说:“如果这次试镜我们都选上了,不就能合作了吗?”
“没有如果,是必须能选上,”贺端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我太期待跟你一起演戏了。”
南淮林有点儿被他热烈的情绪感染了,笑着说:“我也很期待。”
“一起吃饭吧?”贺端阳说,“我为了秀肌肉一大早就起来锻炼,早饭都没顾上吃,早饿瘪了,”
“走,”南淮林说,“我也有点儿饿了。”
两个人去吃了自助餐,边吃边聊,越聊越投契,完全没有刚认识的生疏和尴尬。
他们俩的经历其实特别相似,贺端阳的父母也强烈反对他学表演,但他还是毅然跑来北京,自己打工挣钱交学费,在一个不知名的三流艺术学院读了表演系,虽然学校很烂,但好在他有天赋,所以表演课的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但有演技又能怎么样呢,在靠脸吃饭的演艺圈,没有好看的脸就没有资源,就算走狗屎运签进大名鼎鼎的明晞传媒,他也只能和南淮林一样,在各个剧组跑龙套,接一些连台词都没几句的小角色。其实他已经心灰意冷了,但这次试镜又让他燃起了希望,如果成了,他就留在北京继续演戏,如果不成,他就回无锡去,继承他爸爸的公司,这辈子再也不提演戏两个字。
“原来你是富二代啊?”南淮林有点惊讶,“真没看出来。”
“富什么二代啊,”贺端阳笑着说,“我爸早不认我这个儿子了,我已经五年没回过家没见过爸妈了。”
“虽然我和我爸妈的关系也很僵,但每年过年还是能回家团聚几天的。”南淮林忍了忍,没忍住,劝贺端阳:“你爸妈肯定特别盼着你回家,其实只要你低个头,给你爸妈服个软,让他们有台阶下,他们肯定就原谅你了。”
贺端阳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搭个伴吧,老乡。”
南淮林就也笑着说:“好啊,老乡。”
吃完饭,两个人就各回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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