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燕云狼骑中杀敌最多的是谁,枢密使会回答,藩落。
若问燕云狼骑中谁胜仗打的最多,兵部尚书会说,保捷。
这些都有战功和数字可循,没有异议。
然而如果问燕云狼骑中谁最强,答案就不同一了。有人说藩落,有人说保捷,少年们为此挣得面红耳赤,直至最后大打出手。
不过,如果去问燕云狼骑的士兵,他们会异口同声的说,鹰锐。
鹰锐最初只是敢死队,一场战争下来,一百二十五人能生还一人便是奇迹。因为伤亡太大,很多士兵都不愿去鹰锐,一旦分到鹰锐,胆子大的逃了,胆子小的大哭一场后找个舒服的方式自杀。在袁朗他们去鹰锐之前,鹰锐阵的兵员严重缺编。
袁朗和其他四个队长一起将鹰锐从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疫阵,变成而今数十万狼骑中最巅峰的存在。
最后一战,历来伤亡最少的三队也损失了九名兄弟,最小的一个才十九岁。
战后一队队长风斐然一个人挖了二十五座坟,二十四座埋兄弟,一座活埋自己,袁朗把他从坟地里拖出来时,他嚎啕大哭,揪着袁朗凄厉的喊:“值得吗?值得吗?燕云十城根本不是我们的家,我们为什么要把命留在这里?铁将军说为国家,我们连汴梁都没去过,那个住在汴梁皇宫里的皇帝值得我们拼掉性命吗?”
袁朗无言以对。
此时身处闹市之中,繁花之里,袁朗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柔和的秋光安静的流淌着,孩子银铃一样的笑声忽近忽远,空气里弥漫着黍米的香气。即使是一片漆黑,汴梁依然美丽。
袁朗想,斐然会喜欢汴梁的。
站起身,走进人群,头顶的是犹如雪洗一般的幽蓝天空,脚踏的是宽阔平整的青石板地面,袁朗的心渐渐安宁。
这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谁都别想夺走,否则鹰锐第一个不答应。
皇帝寿诞临近,满朝文武都在忙着筹备庆典,整个皇宫如今最闲的反倒是皇帝宋汍澜。新朝服他已经试穿过了,皇后亲自做的,很合身。
燕云铁骑后天进京,到时他要亲率百官出朱雀门迎接,表彰铁路的诏书是范先生起草的,词藻华丽、骈四乞俪六,锦心绣口,极尽褒奖之能事,到时由御史柳陌来念,他是出了名的大嗓门。
宋汍澜一边踱步,一边想着迎接的细节,礼部呈上的条陈,他打回了四次,每次都是因为规格太低,今天上午又送来了一份,规格和当年迎接辅国公一样,礼部尚书甚至在条陈最后威胁似的写道,如再不能使陛下满意,老臣只好告老还乡。
想到礼部尚书徐大人鼻子贴在奏折上看字的模样,宋汍澜不由一笑,他是三朝元老,脾气倔的很,如果再不批准,恐怕告老还乡的折子下午就递进来了。
快步走到桌前,朱批准奏后,宋汍澜让陈公公亲自送过去,并嘱咐道:“见了徐大人告诉他,朕五十大寿的庆典还要他办呢,别想找个由头就敢告老还乡。”
“是”陈公公笑道,“奴才这就去办。”
陈公公还没走到殿门口,殿门呼的被推开,门板差点没撞上陈公公的鼻子。
不奏禀就这么横冲直撞,除了高城没别人。
高城穿着朝服,却没戴纱帽,手里还拎着马鞭,一进殿便嚷嚷道:“舅舅,生辰纲清点好了。”
宋汍澜见他这幅模样,板下脸,冷冷的说:“高大人,你就这身打扮见朕?我朝廷威仪何在?”宋汍澜和高城很亲昵,平时从来不摆皇帝的架子,连朕的自称都很少用。
高城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大殿静的鸦雀无声,太监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
扑通高城跪倒在地,“臣高城,衣冠不整有辱皇家威仪,甘愿受罚。”说着狠狠在地上磕了个头。
本来是逗他玩,哪知高城真的跪下了。宋汍澜快步走过去,笑道:“傻子,你脑瓜能比青石还硬,磕傻了怎么办,起来!”
高城站起来,气呼呼的看着宋汍澜。
“好了,舅舅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不过你也是的,穿朝服不戴纱帽,让御史们看到了,又得一番弹劾。”
“他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成天就盯着谁的衣服穿错了。”高城把礼单递给宋汍澜,“这是礼单,陆运来的全在里面,漕运的还有一部分没到,洪大人说最晚也就今天下午了。”
宋汍澜接过来,随手放在书桌上,微笑着问高城:“有喜欢的吗?舅舅赐给你。”
高城摇头,“都是瓷器玉器书画啥的,我不喜欢。”
宋汍澜拉着他往侧殿走,“你呀好歹也是皇亲国戚,风雅的东西总要喜欢些。”
“喜欢那干啥,我就喜欢马喜欢刀,就偏不喜欢什么徽墨湖笔。”
宋汍澜不禁莞尔,“真不知道姐姐怎么教育你的,她那么喜欢诗词,偏偏生养了你这么一个看到诗书就头疼的儿子。渴了吗,我这里有贡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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