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上了马三爷那张祸害脸。
“你怎么还没被人弄死?”连鸣太阳穴直跳,马三今天的打扮比较像瞎眼半仙,瞎算命那种。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手上还转着俩文玩核桃。
马三爷旁边,是一脸嫌弃的孟远。
“没听过?祸害遗千年,三爷我注定长命百岁!”马三把墨镜推上去,更加不伦不类,“苏老板,连少,你俩杵这儿干嘛呢?啥好东西我看看?”
“有好东西也差点被你那一下给弄砸了。”
“嚯,什么玩意这么精贵,百千万的三爷我还是不放在眼里。”
苏穆煜想把手机翻出来查查今日黄历,是不是忌出行。
他侧了侧身,把玉镯亮出来:“喏,三爷瞧瞧,这东西是不是邪性?”
“嗨!这话你问我?苏老板,寒碜了,邪不邪就您一句话的事儿。”马三爷伸手对着展柜,隔空点了点,“不过抛开是否邪性一事,到底是个品相精致的玩意。”
孟远也被吸引过来,他上前瞧了瞧,最后吐出八个字:“色型不正,色浮无根。”
苏连二人诧异抬头,瞥了他一眼,见其并无异色,心下疑惑减少。
苏老板没开口,马三爷有点激动:“小远子,厉害啊!你看也邪?”
“闭嘴,叫二爷!”孟远简直头大,小远子这过于亲昵的称呼令他浑身鸡皮疙瘩。接着,孟远转头看向苏穆煜,“苏老板不是说邪性么,我就妄自揣度一下,不敢肯定。”
“哎,倒是没什么问题,”苏穆煜笑笑,“虽不是羊脂玉,倒也是块好玉。”
“嗬,羊脂玉现在哪有那么常见,”马三爷手中的文玩核桃一顿,“十年时间,一块羊脂玉籽料,万倍回报也并非儿戏,黄金有价玉无价!”
孟远难得插话:“记得雍和嘉诚2010年秋拍,清代羊脂玉竹节佩以24.6万元成交,中拍国际2010年春拍,金镶羊脂玉钵以95.2万元落槌。05年后价格潮涨势惊人,06年北京嘉信秋拍,一件重达130公斤的和田羊脂玉籽料,最终以4950万元成交。”
“乖乖,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哟,”马三爷摇头晃脑,“相传云中鹤不是收了块和田羊脂玉籽料么,羊脂玉买一块少一块的,政府都不得不让步。”
苏穆煜咋舌:“公义阁估计很难收到上好的羊脂玉了。”
“也不一定,看机缘。”连鸣道。
“还得看财力吧?”马三爷好死不死戳人伤口,苏老板很想手刃此人。
三言两语把话题从玉镯上扯开,苏穆煜转移话题时还在心颤,深怕痕迹太明显,引得连鸣再想起:“不说我了,诸位有何中意的?”
连鸣高深莫测看他一眼,说:“苏老板推荐推荐?”
“这里的东西,我怎么好随意推荐,”苏穆煜用牛骨扇在手心拍打两下,“情况你我皆知,荒货不多,鬼货多。”
鬼货,专指盗墓人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古文物。盗墓人的称谓有“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
相传这四大门派起源于秦朝,直到汉朝才系统化。四大门派各司其职,规矩繁多。有所谓三盗三不盗,九取九不取等等。后来搬山、发丘、卸岭在宋明时期没落,只剩摸金校尉一门流传下来。
盗墓者有其规矩,古玩收藏亦有其规矩。新坑不收,鬼货不碰,不该沾染的东西敬而远之,做正经生意,就要管得住自己。
黑市的存在,本就是为这些见不得光,无法走法定程序的东西开绿道。违禁物品摆在那里,拿不拿,收不收,全看自个儿。
其他人当然深知这个道理,无非是找个话题聊聊。
马三爷抬起下巴,朝正西方的某个展柜投去目光:“苏老板,看到那群人没?”
苏穆煜瞄了一眼,这些人摩肩接踵,推推攘攘,像一群待宰的鸭子伸直了脖颈,他们双眼放光,激动无比,有非常明显的生理反应。
口中念念有次,手上动作也不少。看这架势,得是什么开门到代的精品。
连鸣起先转过一圈,看过那展柜:“汝窑。”
“汝窑?”苏穆煜吃鸡,因与这仨货周旋,还没来得及看完预展,“当真?!”
汝窑如今虽已不是谜案,但其精品皆青如天,面如玉,晨星稀,蝉翼纹。那釉色似雨过天晴,晨曦微红,长虹当空,釉中少量气泡宛如繁星闪耀。粉翠胎金洁,花胰光暗滋。指弹声嘠玉,须插好花枝。*
马三爷耸肩:“真不真不知道,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好东西都藏在故宫博物馆,什么宋汝窑天青釉弦纹樽、天青釉圆洗,民间流传的汝窑精品太少了,换做是我得此一件,是要关上门自己在家赏玩的。”
“故宫也不是没收过赝品,什么李公麟的《免胄图》,蔡襄的《谢赐御书诗表》。多了去了。”苏穆煜把目光收回,“这件是汝窑何物?”
连鸣说:“天青釉碗,还有一天青釉圆洗。”
“孟二爷也看过了?”
孟远被点名,愣了一下,还不敢直视苏老板:“看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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