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泽低吟一声，捂着脑袋醒来。
随着意识清醒，昨天下午的荒唐事便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中了聂琳琅的药，洗冷水澡没用，然后……他把唐传凌带上了床。
随手一摸，身旁的床单已然没了温度，阮少泽一惊坐起，眼角余光却瞥见人影，正是穿着整齐直挺挺跪在床前的唐传凌。
没把人吓跑就好。
阮少泽暗暗松了口气，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唔，比想象中的好了几十倍。也不知是昨天泡了冰水有所效用，还是因为他只喝了一小口所以药性没那么强烈，反正现在除了腰酸背疼，似乎并没有肾虚肾亏的感觉，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脑袋还是有些发晕。
阮少泽扶着额头，想要让唐传凌给他倒杯水来。
可一张口才发现喉咙干涩得很，连说话都困难，而唐传凌又始终低垂着眼睛，无法看到他的手势。
阮少泽挥了半天手都没能让唐传凌抬头，顿时气闷，拿起枕头便朝他砸去。
唐传凌鼻梁中招，鼻子微微一酸，终于抬头。
可这时阮少泽已然放弃使唤唐传凌，忍着腰酸，掀开被子下了床，唐传凌便见昨天在他面前晃了整整一下午的蜜色身躯重新映入眼帘，不由微微恍神，耳根也泛起红色。
阮少泽没好气地推了他的脑袋一下，从衣柜里拿出袍子披上，这才去倒水喝。
唐传凌被推得晃了一下，又连忙跪直，转向了阮少泽所在的方向，铿锵有力道：“请王爷责罚！”
“噗——”
阮少泽被他惊得一口水呛进气管，咳得撕心裂肺。
唐传凌下意识想起身替他拍背，但腿才抬起几厘米，又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只得继续跪着，任由阮少泽自己平复呼吸。
阮少泽咳得喉头发甜，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生怕唐传凌又突然开口吓人，小心翼翼地润了润嗓子，才道：“你何罪之有？”
唐传凌低着头：“凌止昨日……”没了声音。
阮少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昨日如何？”
“昨日……”唐传凌耳根通红，终是没能说出口，只是一头磕到底，“请王爷降罪！”
阮少泽没说话。
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唐传凌顺应着侍卫的身份才会请罪，唐传凌是卧底，如果他真的把唐传凌打入大牢，岂不是让唐传凌八年卧底的苦心付之一炬。
“既然你如此诚恳，”阮少泽故意道，“本王念你我主仆一场，便赐你一杯鸠酒……”
话音未落，便看到唐传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阮少泽挑眉道：“怎么，你可有不满？”
唐传凌连忙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凌止不敢，谢王爷留凌止全尸。”
阮少泽终于忍俊不禁，低低地笑出声来。
唐传凌重新抬眸，不解地看着径自笑成一团的阮少泽。
“你道本王是这般绝情之人吗？”阮少泽止了笑，却仍是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你昨日才侍寝，本王今日便将你赐死，与草菅人命的纨绔又有何异？且不说你是本王的贴身近侍，即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厮，本王也该给你一个名分。”
可是听到自己不用死的唐传凌面色却没有丝毫好转。
如若被赐鸠酒，他还能假死逃生，待来日易容后重新潜伏王府。可一旦他被王爷纳入后院，那地位便是一落千丈，等到他归国之日，皇室中人还不知要如何贬损于他。卧底敌国做侍卫，和卧底敌国做男宠，这可是截然不同的。
唐传凌嘴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却是半个字的拒绝都无法说出口。
阮少泽轻笑道：“怎么，不愿？”
唐传凌又是磕了一个头，闭了闭眼，再睁开之时，眼中已满是决绝之色，正待开口，却听阮少泽道：“也罢，不愿就算了，左右朱雀国也未曾有过男妃的先例。你先去给本王叫桶热水来吧。”
唐传凌：“……”
唐传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从高山上抛下，又被一根绳子缠住拉回。
但不做男宠总是好的，唐传凌磕头谢恩后，便出门去叫了热水。
留下阮少泽一个人待在卧室，他立刻伸了个懒腰，准备查看一下唐传凌的命运修改度——毕竟每次啪后完成度都会上涨已经成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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