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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半个拳头的距离，影子交叠在一起。

“肚子饿了吗？现在去食堂？”

激动地说了半天的柏非凡缓过神儿来，有些拘谨地问道。“王麟先生，我没有B大的饭卡。”

王麟挑挑眉。“你作为B大的家属只要拿着餐盘找个二人座就好。”

被调戏了一脸的柏非凡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地跟在王麟身后。

两人就近进了个食堂，正是柏非凡第一次来B大的那个食堂，他像是想起了那个留一道菜的好心人，浅浅地笑了笑。他抓住王麟的衣角，难得大着胆子。“王麟先生！……我……我想吃番茄炒蛋！”

王麟“嗯”了一声，他穿进人海里，想起番茄炒蛋，他倏地回头看了一眼柏非凡，对方正拿着棕色餐盘坐在边角处，他目光微动，不仅打了番茄炒蛋，还买了几个馒头，怕柏非凡肚子饿，又点了盘小炒肉。

柏非凡坐在边角处，周围都是B大刚放课后的学生，叽叽喳喳讨论着学术、老师性格、课程难度、作业、八卦……柏非凡不知道那些人口中的人名，只是静静听着，明明周围很闹，但意外得很有意思。

柏非凡渐渐听得有些入迷，连王麟坐在他面前都没注意到，直到一只手将饭端到他面前，柏非凡才缓过神，双手抱住饭碗。

王麟打的饭菜很丰盛，番茄鸡蛋颜色鲜艳，看到熟悉的菜色，柏非凡显然有些高兴，笑意都隐藏不住，他将馒头掰开，将肉和鸡蛋夹在馒头里。

柏非凡扬了扬空空的左手。“王麟先生，你相信运气吗？”

王麟淡定地将小炒肉往柏非凡面前推了推。“比起运气，我更相信证据，相信人所暴露的破绽。”

想起了王麟是个法律系的高材生，柏非凡也没和他辩驳，反倒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他咬了口馒头，想了想，“我以前，也不相信运气……”

柏非凡低着头，“但好像……王麟先生总能给我带来好运……大概王麟先生，就是传说中的吉祥物的存在……哈哈，你就当我在说胡话吧……啊啊啊你们食堂的番茄炒蛋真好吃！——”

王麟盯着柏非凡的发旋儿。

“喜欢的话，再吃一点。”

柏非凡一边动筷子，一边跟王麟说着最近新学会的甜点式样，他圆眼明亮，像是有分享不完的话题。

柏非凡：“王麟先生……我刚刚有听到八卦，好像你们系的XX和XXX恋爱了……”

王麟：“哦？是吗？”

柏非凡：“王麟先生，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呀！我记得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上次在图书馆对方还帮过我呢。”

王麟叹了口气，一手弹了把柏非凡的脑门。

“柏一般，吃饭。”

柏非凡一口馒头一哽，脖子一红。

真是非常不懂乐趣的律师先生啊。

————

饭后，柏非凡背着包准备自个儿离开，他朝王麟挥挥手告别，也没让对方送。

“下次见面，来我们西点学校好吗，我……我可以给王麟先生烤小蛋糕。”柏非凡笑了笑，圆眼眯起来，弯弯的，“我们教室有小厨房的！”

王麟点了点头，小幅度地摆了摆手。

柏非凡跑远了，远得像一个小点儿还在朝王麟招手。

看着真是好笨好笨啊。

难怪当初被陆如青骗得团团转。

王麟有些忍俊不禁，他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转过身来。意外的是兜里的手机响了，那震动声反反复复，王麟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眼屏幕，原本尚且温和的目光顿时一凛。

“喂……”

“阿麟——阿麟！！救救我，救救我……”

王麟颔首，无意识地盯着路边树木的枝丫。“请问你是……”

“王麟！！你在说什么啊，开……开什么玩笑呢……我是你小姑姑呐，阿麟……啊啊——啊别砍我的手……”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在王麟否认时，对方的语气有一瞬的扭曲，很快被难以掩饰地惊恐掩盖。

枝丫被风吹得摇摆，那树枝上的叶子落了一地，许久，王麟才缓缓道。“我没什么小姑。”

“阿麟，阿麟我求求你了，当初哥哥和嫂子还在的时候，我还带你出去买过糖呢，你当初一看见小姑就笑，哪里会记不得……阿麟，阿麟我知道，哥哥他们车祸赔款你一直没动过，你救救小姑好不好，小姑就是……一时心里想岔了，我不是故意想赌钱的，他们，他们都骗我，说多玩儿几盘会回本，可是……他们现在要砍我的手……阿麟——”

小姑樊秋静语无伦次地说着，王麟听着快被气笑。他一脚撵上落下的叶子，目光充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