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您早就知道，只是不想承认吧……那个人。”崔锋的声音也有点疲惫。
“恩。”
“我了解那种感觉。被一直相信的人欺骗的感觉。”
“如果你一直叫着班长，掏心挖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一个人。一个你一直认为是你的哥哥，你的朋友，你的亲人的人。发现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理由，没有一天真心的对待过你。我想，你也应该说不出口吧。但是，我们又没有证据。”
高军长其实并没有完全表达出他全部的感情，还剩余一种：愤怒。他描述不好，只是觉得，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想咽又咽不下去，灰色的一团。把他从血管到灵魂全部糊住了……
“首长，你知道吗？袁徕告诉过我，人都是自私的。”
“是……”
“但是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变得无私。”
“……什么？”
“爱。爱情，亲情，友情。”
“…………”
“既然他从一开始对你，对振宏叔都没有这种感情。你又有什么可以沮丧的呢？”
“是啊……”
“而且。”崔锋嘲讽的勾起唇角。“你以为，一个心中没有感情的生物，可以战胜心都连在一起的战士吗？”
“我们不是理想主义，崔锋。”
“但是我们有血有肉，首长。”
“崔锋，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佣兵是有这样的思想的。”
“首长，你要知道。佣兵有的时候才是最原始最纯粹的人。”
“……怎么说？”
“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活下来的人。要是没有这点感悟，也就白活了！”崔锋习惯性的笑，依旧是有点不着调的讥讽，附和他那个所谓“智慧”的光芒。
“其实，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否希望战斗的胜利了。”高军长看着他。
“战斗，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胜利。生活也一样，我们都是在不停的失去。”崔锋顿了一顿。“但是我们在努力守护住我们希望守护的东西。”
高军长微笑，是啊。
崔锋想守护的是他的爱人。
他相守护的是他的孩子，他的国家。
“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交换条件，分内之事。”
“这次结束，你就走吗？”
“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处理完了，自然就走了。”
他们停了一下。
“我这就走了，有些事情还需要再布局。”崔锋笑的很随意。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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