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来成,还被雷霹死了几个!”贾赦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些东西就算进来了,也许会袭击宫女、太监和侍卫,但是皇上是真龙天子,他们也不敢将皇上如何。皇上只会觉得比较挤。”
景安帝想象了一下许多鬼怪挤在自己身边的画面,心中咯噔一下,还好他为君多年,早就极会控制情绪,忍住了没哆嗦。瞥了一眼贾赦:你一点都没安慰到朕!
外面的阴物太多了,贾赦可不想逞什么英雄,烧了一道请阴差符,先让老熟鬼来帮自己抓走一些再做打算。
吴胥和栗禄收到感应,很快就来了,到了东宫暖阁外,二阴差环视了一圈,没看见贾赦,只看见密密麻麻的鬼魂爬在暖阁的门窗和墙上。妈耶,这贾法师也太会给他们找事了吧,这是要累死谁?
二阴差一边摇招魂铃,一边扬缚魂锁,很快就栓了两大串的厉鬼。贾赦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交代屋内众人皆不要出去,自己才拽着宜妃闪身出了房门,刚出去又将房门关上,还补了两张符纸。
“二位阴差大人,你们好啊,又见面了。”贾赦和吴胥、栗禄打招呼。
吴胥和栗禄鬼脸都绿了,心想:除了打仗,我们好久没这么累了,你还有脸来问好?好你个大头鬼,呸,好你个大头人哟。
栗禄沉着脸和贾赦打招呼:“法师。”
贾赦将身后的宜妃拽出来道:“这里还有一个,有劳二位阴差大人了。”
吴胥扬了一下缚魂锁,把宜妃栓在了末尾。这次也不知道背后之人用了什么法子,将宫里许多积年老鬼都招来了,这些鬼十分厉害,但也逃不过缚魂锁如影随形的追捕。
吴胥和栗禄各牵着一长串鬼魂,这些鬼十分不甘心,恶狠狠的瞪着贾赦,有些干脆破口大骂,那骂得难听的,吴胥和栗禄都觉得尴尬。
贾赦道:“闭嘴!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鬼,是本法师好心,才求二位阴差劳累一趟,前来拿你们归地府。若是本法师出手,十七八道雷符霹了干净!”
这些阴物是受了标记指引前来找替死鬼的,可不是来送死的,听贾赦这么说,想到刚才挤在前面的几个被一道雷符炸得魂飞魄散,立刻住了嘴。
说完,贾赦又对吴胥和栗禄笑道:“辛苦二位了,以后和二位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等我忙完这阵,给二位烧供奉。”
吴胥和栗禄:不,我们一点也不想和你打交道。
和二阴差道了别,贾赦回到暖阁内,因为刚才皇太孙太过激动,现在又虚弱了一些。其他倒还好。
景安帝问贾赦外面的阴物现下怎样了,贾赦大致说了一下,外面来的应该是宫中鬼魂,被不知名的标记引来寻替身的,现在已经被阴差带走了,以后或是投胎、或是受罚,总之根据身前功过各得其所,各有各的造化。
景安帝听了,只点了下头,料想宜妃也被带走了,就没有细问。略顿了一下,景安帝问:“不知贾爱卿说的标记是何物?他们为何兴师动众,标记一个宫女?”
贾赦想了一下,满脸严肃的说:“也许,他们想标记的并非宫女。”
见贾赦神色严肃,景安帝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贾爱卿此言怎讲?”
贾赦想到太子身上那股驱不散的煞气,想到宫女遇到宜妃之前是端着给皇太孙服用的药碗的,心中有个大致的轮廓,却不敢贸然定论。让人拿来水盆,将地上打碎的药碗投入水盆中,再在水面画了符,念诀透过水面看去。
接下来的画面贾赦险些看吐了:只见水盆之中的景象犹如炼狱一般,因为各种死法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的镜头都很短,犹如放幻灯片一般一一放映:有上吊的、有跳井的、有投湖的、有被杖毙的、有被勒死的、有死于兵刃的……水盆中显示的简直是一部宫廷暴毙真相大全。
贾赦有一种上小学时去战争纪念馆参观,看到某场著名战争某军国主义国家在华国侵略的暴行图片展览时,那种记忆犹新的不适感。只看到一半贾赦就伸手在水盆上划过,停止了术法。
贾赦脸色难看至极,狂压住要呕吐的冲动,贾赦平复了好一阵子,才抬头看景安帝:“回皇上,微臣看到一些东西。”
刚才女鬼突袭,事急从权,暖阁内有许多侍卫、太医、宫人等,现下要说皇太孙病情的内幕,不宜让太多人听见,景安帝屏退了闲杂人等,屋内只剩景安帝、太子、皇太孙和贾赦四人,连戴权都到了门外守着。
贾赦深吸一口气,才问景安帝:“微臣斗胆问皇上一句,当年宜妃亡故,用的是否是红绫。”
景安帝一惊,道:“贾爱卿看到了宜妃?”
贾赦心想:这皇上的重点也够偏的。“回皇上,微臣只看到众多鬼魂临死的片段,其中有个悬梁女子用的是红绫。”
景安帝听了,沉吟了一下,没再说什么,终于把重点转回皇太孙的病情上来:“这药碗,和永均中邪有何关系?”
贾赦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今日微臣奉皇上之命来瞧皇太孙,但微臣看到太子殿下的第一眼,就觉得太子身上有一股煞气,微臣曾掐诀替太子驱煞,但煞气只淡了一下,就回来了,当时微臣就觉得,太子和皇长孙中的煞气不同寻常。
后来给皇长孙送药的宫女突然遇到袭击,微臣想,若非这个宫女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引来杀身之祸,那么就是那一刻,宫女身上有什么东西正是引来鬼怪的标记。
联想到太子身上驱不散的煞气,微臣想到了吃食,无论是饭菜也好,药石也好,如果吃进腹内沾染的煞气,只凭咒诀是很难驱散的。于是微臣刚刚查看了被宫女摔碎的药碗,上面还有药物的残留,臣透过水月显像法,看到这药中果然含了宫中许多鬼魂的标记,若是皇长孙将其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砰!景安帝一掌拍在案头。
他贵为国君,但也是个普通的祖父,有人拿这么恶毒的法子害他的长子嫡孙,不震怒才怪。
“父皇息怒!”“皇上息怒!”太子和贾赦几乎同时开口。
“我皇儿身上的煞气,可有法子祛除?”景安帝沉这一张脸问。
贾赦道:“可以的,只是吃入腹内的煞气,须得用太子殿下的心头血做引,皇上和太子殿下恕微臣不敬之罪,臣方敢施为。”
景安帝和太子自然是允了,问贾赦需用什么物件?贾赦答道只需干净的银针一枚。外面还候着太医,银针很快就送来了。
银针是用来取心头血的,其实贾赦百宝囊中也有小刀,不过既然对方是太子,还是拿宫中之物取血比较好,于是贾赦要了干净的银针。
贾赦画了符篆,取过银针,在太子右手中指上一扎,挤出三滴心头血滴在符篆之上,口念咒诀,凌空一挥,符篆无火自燃,贾赦将燃着火的符篆往太子额头一拍。因为符篆片刻燃尽,太子倒没感觉疼,只觉连日来身上那种无法形容的酸胀疲惫之感尽去,整个人神清气爽。同时,贾赦看到笼罩太子那股淡淡的煞气也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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