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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跟在袁朗的身后离开了心理辅导室。

雨势越发大了，雨点砸在脸上生疼，可两个人都不在意，匀速的走着，直到袁朗停下脚步。

靶场，微弱的灯光下，各种型号的枪械摆放在靶位旁，另一边是子弹箱。

袁朗看着远处树起的靶子，雨雾中声音依然清晰，“十年前，我们这批南瓜第一次出任务，就没了一个。铁队带着我们六个在这打了一夜。我记得成绩最好的是陈亦，打了一千七百一十五发十环。许三多，想不想试试。”

许三多沉默的走到靶位，卧倒，手在旁边的枪械堆里摸索，AK47，M16，UMP45，九五，一把把摸过去，直到入手的是一把八一杠。许三多惯性检查准星，枪膛，然后袁朗递给他一个弹夹。

夜雨中，许三多微屏呼吸，手指轻轻扳动，一发枪弹旋转着射出枪膛，后座力让许三多微微一震，紧接着第二枪，第三枪。

吴哲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惊醒的，或许是本身睡的就不太熟。他坐起身，却发现对床的C3也坐着。

C3竖起食指，对他无声的嘘了一下，全神凝听。

吴哲披了衣服下床，撩开窗帘往外看。

C3走到他身边，“靶场那边的声音。”

这是不可能的，靶场在离宿舍最远的北端，就是为了防止夜间射击影响队员的休息。

但C3却很肯定，“八一杠。”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迅速穿上衣服，吴哲打开窗子，沿着水管向下爬，却看见楼前已经有数道身影。大家互相看看，默不作声的往靶场飞奔。

避过岗哨，翻过隔音墙。在靶场的灯光下，他们看到了袁朗和许三多。许三多似乎找到了一种节奏，他像成才一样，在用一把全自动步枪打单发。三十发子弹全部射击完毕，袁朗便递过一个新弹夹，许三多手微微一动上膛，远处竖起新的靶纸。一切像曾无数次演练一样存在着说不出的默契。

雨渐渐的停了，天边露出了晨曦的微光。吴哲在人群里发现了易了、丁雷，和陈亦，他们对这群违规的部下视而不见，目光都聚集在靶场上。

许三多对一切毫无所觉，他所有的动作只有射击、换弹夹、再射击。

他自己就是一个世界。

朝阳升起，将周围的草地映得一片金色，许三多眨眨眼，缓缓放下枪。刚撑起，右肩剧痛让他险些趴下，袁朗伸出手扶住他。

许三多喃喃，“队长。”

“嗯。”

“我想睡觉。”

“好，”袁朗一口答应，“今天你不用参加训练。不过那之前得去医护室看看你的肩。”

许三多的右肩瘀青红肿，被磨得血肉模糊。

主治医生开了药让护士带许三多去缚上。在许三多出门后，破口大骂，“袁朗，你疯了，连续打了两千多发，你想让他肩膀废了吗？”

袁朗苦笑，“肩膀废了总比人废了强吧。”

医生叹息，“你们这群兵啊。这一个月别让他再碰枪，跑跑圈还可以。”

许三多和袁朗前脚离开，山岗上的人一窝蜂的奔下去。

山边，齐桓在收集一张张靶纸。

“齐桓，多少环？”丁雷心急的问。

齐桓连头都不抬，继续一张一张的叠。

“多少发十环？”易了拨开一个兵，蹲了下来。

齐桓将厚厚的一摞纸整理好，慢条斯理的抬头，“多少环，有意义吗？”他将靶纸递给易了，拨开人群走了。

易了莫名的看看他的背影，“气势越来越盛了啊。”

丁雷踢踢他，拉回了他心思，他展开手中厚厚的靶纸。正中心，一个直径约三厘米边缘参差的洞穿透了所有纸张。

易了脸色凝重了起来，他将靶纸放在地上，一张张轻轻翻动，除了那个中心点的弹孔，每一张靶纸完好无损。翻完最后一张，“74张，2220发10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