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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搞？

天高皇帝远呗。

孙哲平挑高眉毛又看向魏琛，魏琛干衔着烟也不点燃，笑看旁边埋头狂吃的叶修一眼。说换个地儿耗着，就不结婚，家里着急个几年，一旦拖过三十五基本就再没人管了。

你俩也出去？

看吧，万不得已。我还是比较热爱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俩预计毕业去糟蹋首都人民。

孙哲平一听就笑，说，代表首都人民欢迎一个。

好说好说，叶修想了想，问，你那边呢？

我啊，我爹妈知道儿媳妇儿只能是个男的了。

叶修一愣，还不知道张佳乐？

嗯，不知道有他。

发完消息张佳乐干脆跑书房把家里路由器关了，全家一块断网。

张母当然不是真要搞什么软禁，不过张佳乐答应了会认真想，他就真的不跟孙哲平联系，也不出门，乖乖呆屋里思考妈妈的话。

其实张母最紧张兮兮的问题反倒最快被解决，没有滥交就不会存在交叉感染，听起来性命攸关的艾滋病其实和他们并没什么关系。

不过张佳乐有点感动是真——张母整理了一本册子，里面有好多HIV的信息，连美国近20年HIV携带者中MSM*所占比例的统计都自己画了表格来分析。都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的。

而关于与他二十多年的生活分离这点，早在张佳乐备考托福雅思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人这一辈子的幸福是有限的，不能什么都要。总得有艰难的取舍，他不贪心，他要孙哲平。

眼下张佳乐最纠结的其实是社会阻力。张母说的没错，校园太单纯，他们所见到的恶意太少太少。要说一点不怕是不可能的，而每每想到孙哲平也要承担这些张佳乐就很难过。张佳乐有时候钻了牛角尖就会越想越糟糕，一个劲儿吓自己；有时候他甩甩头，只想孙哲平。

没有网络的日子全家都很不习惯，一下时间多出许多来。那日之后再没有长谈，双方都在自我斗争、纠结、考量。张佳乐还是会不时提起孙哲平，张母还是会板起脸不悦。

叶修来瞧过张佳乐，那时屋里就他一个人，正靠沙发上看原文小说。叶修无语，说还当你在屋里思考人生呢，搞了半天你在种蘑菇啊。

张佳乐去冰箱拿听橘子味汽水给他，说，我这么机智的人用得着思考两个月吗。

两人互换了消息，张佳乐自个儿关在象牙塔里思考来思考去，特关心魏叶二人决定怎么办，还传授了一大堆经验，结果直接败给了叶修的冷处理方案。张佳乐挫败的伸长胳膊往茶几上一趴，想了想，这也确实可行，就是难熬了点。

这有什么，我可是要投身祖国物理研究事业的人。

张佳乐眼珠转半圈，问，你要读书？

叶修略一点头，笑问，你算算，读完博士后多少岁了？

靠……

最后叶修让张佳乐放宽心，好好斗争，孙哲平那边已经解决了，刑满释放出去就能公婆。被张佳乐一个抱枕砸过去。

鼓励完毕，任务完成，传信小天使叶修又溜达走了。

张佳乐拆开叶修留下的信封，里头两张照片一封信。照片一张是孙哲平家那只狂拽酷霸叼炸天的阿拉斯加，一张是孙哲平搂着外婆的自拍，阳光很好，两人笑的很欢喜。

张佳乐心里一暖，满是甜蜜，天阳每天都照常升起，眼下这些都不是事儿。

信纸打开就一句话，寒掺了点，不过想想孙哲平也不是会坐下写情书的人。信上写道：生日一起吃蛋糕，你看情况半夜溜出来，我楼下等你。

好不容易七月才熬过去两周，现在张佳乐瞬间又有了新的动力，还有三十三天，他板着指头数，再过三十三天就能见面啦。

有了盼头日子好过很多，挨到八月十六日晚，张佳乐早早就爬上床装睡，愣是熬到凌晨两点才偷偷摸摸下床溜出门。

其实门锁一响张母就醒了，事发以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果然张佳乐房里漆黑一片，被子是塞得鼓囊囊的，床下拖鞋没了。

张家住得不高，张母走到客厅窗前，借路灯轻易就看清看到楼下站的人，自家那个傻乎乎的张佳乐没一会儿就睡衣拖鞋的从门栋里跑出去直接扑到人怀里。

两人就这么站着抱着，好半天。孙哲平带张佳乐在路边花坛坐下，打开蛋糕盒，张佳乐切一出一块来捧着吃。张佳乐吃，孙哲平看着他，两人说着话，时不时对视笑一下。

事发以来家里气氛并不坏，算起来张佳乐还是家里笑得最多的。但现下看来，这个夏天他只有这会儿，半夜三更穿着睡衣坐在又热又多蚊虫的路边，才是真正开心的。

吃再慢一块蛋糕半个小时也解决了，张佳乐稍侧头，孙哲平探身吻下去。没有多余动作，安静的接个吻，分开时孙哲平被沾了一嘴奶油。张佳乐笑话他，孙哲平拍拍他的头，示意回去了。

张佳乐的身影消失在门栋，孙哲平站着看了会儿。

张佳乐心情很好的推开门，就看到黑灯瞎火的客厅站了个人，瞬间给吓个半死，看清是自己老妈之后又慌了神，磕磕巴巴的解释，今天孙哲平生日…我们才……之前我们没有联系过，我跟他说了要想两个月，他也没有……

乐乐。张母出声打断，张佳乐便不再说话，垂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