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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小时的飞行，三中队终于回到了基地。紧急救护的作用并不明显，这时的三多已经基本丧失了大部分生命体征，惟有心脏然在微弱而执著地跳动着。在一番紧急救治后，他被重新抬上直升机，迅速送往最近的陆军医院。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后，连血迹斑斑的衣服都未及换下，始终守候在急诊室外的袁朗和其他队员被告知，三多身上的伤虽然很重，但大部分都不致命，惟有头部受到剧烈撞击，颅脑损伤严重，更出现了脑水肿。目前的手术只能暂时性地降低脑压，防止脑血管发生痉挛，究竟能否存活还要经过七天左右的观察。

成才没有跟大家坐在一起，而是一个人呆在急救科外面的草地上，他鼓不起勇气去看那个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人，只能听着面前的吴哲向他转述医生的话。一边听，十个手指头一边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只能把它们深深地插进冰雪混杂的泥土里。

“除了战地紧急救护的那些，我没什么医学常识，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每吐出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全部体力，看得吴哲甚至担心他会在下一秒就一头栽倒在地。

“意思就是，他现在的状况还谈不上最糟，但即使他挺过这七天，也有很大可能因为脑死亡而成为植物人。”这声音冷得像冰，是袁朗，他不知何时也跟着吴哲走了出来。

成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可他还活着，至少他还活着对不对？”他像个溺水的人忽然间见到了一线生机那样，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袁朗，仿佛这样就能把他最好的朋友从死亡线上给拉回来。

袁朗在他跟前蹲下来，眼神锐利得像把刀，剜得他心里一阵阵颤抖，“成才，你听清楚，关于许三多，我，你，我们，都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你可是一名士兵，起立坐行都代表着军队！如果像你这样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就能活了，我放全队一个月的假大伙儿天天在这蹲着！”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稍微顿了一下，接近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的谋虑、战斗、焦急，他也快要到极限了。定了定神，他伸出手去把成才的双手拉起来，用自己脏兮兮的袖管擦了擦上面的泥，又合在掌心里用力搓了几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柔和了很多，“这么冷的天，一不留神就会冻伤手部神经，还想不想当狙击手了？你跟他们先回去吧，有我跟齐桓在这儿盯着……你放心好了。”

成才异常沉默地看着他的手，半晌之后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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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是否有点眼熟？没错，这就是我想了很久的《生当作人杰》的B版。A版中死的是成才，B版中轮到了三多

So,要骂我HM的同学请随意，这个文除了三多之外应当不会虐任何人的身，嗯，大约。。。就是不那么春光明媚了一点。。。

另外，未来行文将多处涉及到某个相当基本的道德问题，敬请对这方面要求严格的同学慎入

本章建议BGM，仍为《太极旗飘扬OST》之TheLast

PartII

——“当黄叶，或尽脱，或只三三两两

挂在瑟缩的枯枝上索索抖颤。”

从那天起，三多一直静静地在重症监护室中躺着，医院方面用最快速度请来了国内十余位脑外科专家进行会诊，并且每隔一天都会派专人把他的病情现状和下一步治疗方案送到A大队。

在各个单位的协力下，第二阶段清剿任务顺利完成了，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目标范围内残存的恐怖分子全数赶往中阿边境阿方一侧山区。

此后，忙着赶报告和参加各种会议的袁朗几乎没怎么在队员们跟前露面，每一天大家都和平时一样进行繁重枯燥的日常训练，只是，除了必须的口令和沟通外，几乎没有人有心思多说一句闲话，气氛十分沉重。

许三多是那么一个人，当他在大伙儿中间啥也不说啥也不做，只是咧着满口大白牙笑的时候，许多人可能根本注意不到他，最多是用力揉着他脑袋说一句“天天傻乐什么呢”。可当他闭着眼睛，生死未卜地躺在一百多公里外的玻璃房子里时，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别扭，比如齐桓，有时会顺嘴喊出“完毕，帮我把那大号的刷子递过来……”而等待着他的，永远是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