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滦按捺不住,跄踉着走到床边,一把搂了萧滢,道:“良宵难得,我们早些安歇吧。”
萧滢鼻腔里嗅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厌恶的推开,自己站起身来,勉强笑道:“还是先喝了合卺酒吧。”
郑滦醉眼朦胧的挥挥手,道:“又不是第一次做夫夫了,讲那么些劳什子虚礼干什么?”说罢也挣扎着起身又要去拉萧滢。
萧滢闪过身去,却是走到桌边,斟了两杯酒递给郑滦,道:“怎么,你是完全不把我当回事了吗?”
郑滦见他如此,只得扶着桌案坐下,满脸堆笑:“夫人怎么说,我自然是照做了。”
说罢接过萧滢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急道:“这下可以休息了罢!”
萧滢冷笑道:“今后,你可以一直好好休息了。”
郑滦因为醉酒,却也没听出他话里有话,只拉着萧滢的手贴在脸上道:“我真觉如做梦一般。”只是说完这句话,意识更加昏沉,竟趴倒在桌子上,再不能动弹。
萧滢使劲全力,一脚将他坐着的椅子踢翻,郑滦随即“呯”的倒在地上。
萧滢跨过他的身体,自床下摸出一把匕首,蹲下身来,居高临下看着郑滦。
郑滦此时酒意已醒了一半,烛火下看着这明晃晃的匕首,不禁又惧又怕:“夫人,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呸!”萧滢啐了一口,“夫人,你算是什么东西,哪里配这样叫我!”
“好好好,萧公子,萧大人,有话好说,你先把匕首放下。”郑滦煞白了一张脸连声讨饶。
萧滢却用这匕首轻轻划开了他的衣襟,语调阴狠:“若不是你这畜生,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呵呵,真是老天也不开眼!”
“是我的错,我再不敢了,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感受到匕首划过皮肤的凉意,郑滦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心如擂鼓,当下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能摆脱这个困境。
“你知道吗,我怀了一个孽种。”萧滢没有理他,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是我的孩子···”郑滦闻言,心中一喜,就连着恐惧也消散了些。他一向好色,府中侍君不知几何,却无一人有过身孕,他还以为是自己有问题,却没想到萧滢竟然有了。
“你有什么可高兴?”萧滢冷声道:“我早就把那个祸胎打下来了,不过是个血糊糊的肉团子,被我扔到臭水塘中了。”
“你···你怎么这么恶毒!”郑滦闻言,几乎目眦尽裂,他难以想象,一个坤性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我不仅要除了那个孽种,更要除了你!”萧滢说着,手中一个用力,锋利的匕首便划开了郑滦的皮肤。
郑滦吃痛惊呼,萧滢一把将布巾塞进他的嘴里,狠戾道:“今日我便剖了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说罢,真的一点一点割开郑滦胸前的皮肤。
郑滦痛不堪言,不知道被他割了多少刀,终于痛的昏死过去。
萧滢敲碎他胸前的肋骨,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素来喜净,此刻却全然不顾。只看着他胸腔里还在跳动的心脏,一把握了掷在地上。
“这样的人渣败类,竟然不是一颗黑心肠!”萧滢恨恨的将匕首戳进那心中,起身用水净了头面,又将身上喜服脱了团做一团扔在血红色的水盆里。
做完这一切,倒有一种长久压在心头的重负尽数消去的感觉,想到之前约定好的接头方式,便轻轻打开了窗子。
有一黑衣人从窗子潜进来,屋中血腥味弥漫,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尸首,只对萧滢说:“现在走吗?”
萧滢点点头,黑衣人背起他,几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郑都尉和夫人在厅中坐了许久,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却总不见儿子和新夫郎来请安奉茶,不由面上都有些难堪。虽说他们家比不上萧家,儿子又是被苏家所救才不用再东躲西藏,可是萧夫郎这番做派,是太不给他们脸面了。
这样捱坐到中午,郑夫人实在忍不住,便吩咐道:“瑞珠,你去看看,唤少爷和夫人早些起身,不要误了午饭。”
“是。”瑞珠福了福身,作为郑滦最宠爱的侍君,他在郑夫人面前也算有几分脸面,早就听说萧家公子脾气大,怕是不好相与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瑞珠在门口敲了敲,却无人应门。
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侍,他便道:“你们把门打开。”
小侍对视一眼,不敢上前。
“怕什么,”瑞珠急了:“老夫人吩咐的,就算新夫人生气,也断然算不到你我头上。”
两个小侍方上前推开门。
“少爷,夫人,我们来服侍你们起身。”瑞珠在门口喊了一声。
屋里静悄悄的,一丝血腥味儿顺着风钻入鼻中。
瑞珠只觉心中一跳,跨进门槛,方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不是郑滦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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