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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爱之初体验（三）

刚刚出来，肖恬新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按了下接听键：“喂？”，“是我，恬新”，那声音不用问都知道是谁，肖恬新脸色一沉低声道：“我挂了”，“等等，你们在翠华路那套房子？”方天问。“你怎么知道的？”肖恬新蹙着眉问。“没什么，无聊就随便查了一下”方天冷笑着继续说：“那小警察还挺热情，看来你现在不用吃药看医生也能正常面对了？”。“你什么意思？”肖恬新冷冷说：“你他妈的在这屋里装了监控？方天，你还要脸么？”。“我一向是这样不是么？你清楚的”方天理所当然道。沉默了片刻肖恬新笑了笑说：“我的确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个人渣，没别的事就再见了”，“恬新，你想跟我闹到什么时候？”方天忽然低声说，“我真的还喜欢你。这两年，我一直在努力弥补，等你回心转意”，肖恬新紧紧握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发白，咬咬嘴唇狠狠的说：“弥补？我不需要，我只希望我这辈子都离你远远地！”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谁啊？”达子正光着身子站在卧室门口关切的问着，“没什么，洗完就快来睡了，顺便关灯”肖恬新对着达子笑了笑，“哦”达子挂着一副放下心来的表情关了灯，而后摸上床，侧着身子盯着肖恬新看，肖恬新也盯着他看，脸上带着坏坏的笑说：“怎么？没吃饱？”，达子舔了舔嘴唇，又凑进了些无比纯情的轻轻在肖恬新的唇上小啄了一下而后又退开了，垂着眼肖恬新看不清他的表情，又听他说：“呃……就是……那啥，我又硬了”，肖恬新恶作剧似的伸手往他下面一探，果然已经又翘了起来，笑了笑没说话，“恬新”达子仰脸亲了亲肖恬新，两人额头顶着额头，达子恳求的说：“一次真不够，而且刚刚时间也不长……”，恬新主动的回吻他。达子心里明白了，也就没再给他反驳的机会，舌头顺着唇角就滑了进去。恰到好处的亲吻，恰到好处的抚摸，这一次肖恬新开始有点享受了，身下也给足了强烈的反应，达子边吻他，边摸到肖恬新内裤的边沿，轻轻给他拉开褪了下来，膝盖微微开双腿挤进那中间，肖恬新任由他摆布，只仰着头跟他深吻，自然而然地顺从着由他把自己按倒在床上。

达子顺着脖颈一路低头亲吻到肖恬新性感的腰臀，同时手指伸向他身下。肖恬新身体轻轻一颤，身后因为之前被开拓过根本就不用再做扩张，达子手指轻轻地动作让肖恬新觉得后面更加的空虚了，他不由轻轻地哼了一声说：“不用了，可以直接进来”，声音有点悦耳的沉闷。达子按耐住一杆到底的冲动一手扶着自己的家伙慢慢往里面，另一只手不忘握着肖恬新的前端。肖恬新的眼睛微闭，双手抓紧了肖恬新的手臂，好像溺水了一般，忍不住开始自己摇动起身体，低哼着撑起身体，搂住达子的脖子轻声说：“动”，达子就紧紧地抱住肖恬新，让两副身体更紧密的贴合，他更加卖力地想给身下的人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样舒服吗？”达子逐渐找到了些感觉，因为之前释放过一次，他也不急着狂轰滥炸。“嗯，再快点”肖恬新低声说。跟得到上级指令一般，稍微托起肖恬新的臀部，让自己陷入得更深，肖恬新又哼哼唧唧的呻吟起来，“恬新……你……嗯……你好紧……好舒服”达子一边动作一边说，语气极度的兴奋。“嗯……”肖恬新口中呻吟声不断，臀部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分开的两腿在肖恬新的腰侧轻蹭，同时将他夹得更紧了。达子忍不住深顶了几下伏在肖恬新耳边轻笑：“还要更快一点吗？”，肖恬新听到这话心感觉忽然跳错了一拍，身上这个忽然变得性感起来，真是出乎意料。“嗯，”肖恬新稳了稳气息说：“可以再快一点……”达子在话音还未落下之时就猛的顶送胯部，两个人喘息声都越来越粗重。剧烈的运动带得肖恬新的身体也前后摇晃，断断续续地哼哼。

前所未有的兴奋感充斥着肖恬新的大脑，仿佛冲掉了哪些曾今强烈的窒息感。粗大在后面摩擦过某个地方的时候，肖恬新声音声忽然拔高，达子减慢了速度问：“刚刚哪儿舒服？”，肖恬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被顶得没有空胡思乱想，一声一声拔高的呻吟，达子还不断的问他是不是这里，要不要更用力，想不想更快之类的。到最后肖恬新怎么被操射的都不及得了，身体只随着欲望沉浮，软到不想动弹，连呻吟声都变得有些有气无力的。终于达子在勉强向前又顶动了几十下后，射了出来。

两个人都有些虚脱，达子趴在肖恬新身上闭着眼睛喘息了好久，回味着余韵，慢慢才平静下来，淡淡笑着说：“真爽”，“唔……你好重啊”肖恬新现在大脑有点空白，只觉得身上压着的人重如千斤。达子稍微撑起身体问：“你爽吗？”，肖恬新哭笑不得轻声调侃道：“都被你弄成这样，你说呢”，“咳”达子尴尬的笑了笑“太爽了”，说完又是一个熊抱，压得肖恬新差点没踹上气。“能出去了么？”肖恬新歇了口气后说，达子这才想起来，慌忙的从肖恬新体内退出来。一股浊白的液体随之被带出来，“额！”达子盯着那团黑暗中并看不太真切的东西忍着又要勃发的欲望喃喃道：“我忘了戴套”，肖恬新听着这个话笑了，他想达子现在脸上肯定挂着一副小孩子犯错后的表情。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没带套，有好几次都想提醒，后来却没说出口，他承认他也想肉贴肉的干一次，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放纵，要是对象不是胡达呢，他心里想了想，又苦笑了下，那就不可能有别人了，毕竟他禁欲了很久了。

见肖恬新不说话，达子以为他是生气了，立马大狗一般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角说：“对不起，我，我……是我混蛋，我禽兽，我，我我抱你去洗洗？”，肖恬新还是不说话，达子继续道：“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肖恬新的笑僵在了脸上，翻翻白眼说：“我不需要你负责，我又不是女人”，“不！我要负责！”达子执拗“你看我都把你睡了，不关你是男人女人，我都应该负责”，肖恬新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推了推身上的人没好气的说：“谁把谁睡了？明明是我给你开的包！”，达子想了想第一回的确更像是肖恬新把他给睡了，撇撇嘴说：“那也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们都发生关系了，套也没带，子子孙孙也都认祖归宗了，正好你也单身我也单身！咱们……咱们就凑合凑合呗？”，肖恬新彻底无语了，推了推他伸手按开了壁灯，两个人稍微分开，达子跪在肖恬新两腿之间，忽然瞥见了白色床单上有一丝血迹，大惊失色的说：“恬新你流血了！”，肖恬新不以为然慢慢起身，淡淡的说：“正常，我好久没做过了”，“都怪我……”达子有些自责自己刚刚太过了，没顾忌着那本来就不是做爱的地方，还拼了命地猛戳，肖恬新总算是看清楚了达子这张布满愧疚的脸，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说：“没事，等会清理一下就好了，我刚刚也很爽”，达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安抚，乖乖地像上次一样抱着肖恬新去厕所，细心的打开水龙头，认真的帮他清理后面，看着又红又肿的穴口，心疼得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十三．一些往事（一）

“靠，你丫的还在睡？火都烧到屁股了，你丫的还没察觉吗？”秦一在电话那头爆喝，搞得达子一头雾水，一时间还没从梦境里挣脱出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半晌才问：“怎么了？”，“你上报纸了，亲，开心么？头版头条某警队骨干深夜与疑似男子私会后回家翻云覆雨！哦对，还有个13秒的短视频，啧啧啧”秦一翻着iPad，也是被这个编辑气笑了，这头达子瞌睡瞬间转醒，眼睛瞪着贼大从床上蹭的一下坐起来高声说：“握草，他妈的怎么回事！”，肖恬新昨晚简直是透支了，这会儿又被达子吵醒，自然是没有好脾气，一巴掌打在达子腰上‘啪’，虚着眼睛问：“怎么了？杀猪啊！”，“吵醒你了对不起，我出去接”达子俯身亲了亲肖恬新的嘴角。

秦一听见肖恬新沙哑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那头就知道事情是百分百的打中了，“你先别急，我先问你，你们在外面开房？”秦一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达子稳了稳快要炸了的心态‘明显是你比我急啊’，而后有点窘迫的说：“没啊，在家！”，“在家也能被拍到你们真的神了，没拉窗帘？”，“怎么可能啊，为什么会流出去照片和视频啊！”达子狡辩，手下火急火燎的穿着衣服裤子，肖恬新见达子着急忙慌的样子，支起半个身子拉着他的手臂问：“到底怎么了？”，达子楞了几秒对着肖恬新不容反驳的眼神败下阵来说道：“那个，我们的事情流出去了，上了报纸，还有视频”，肖恬新眉头皱得山似的，抓着达子的手忽的一下没了力道，颓废的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

“喂？怎么了你们，胡达你丫的听我说话了么？”秦一在那头气急败坏，达子抿抿嘴看着肖恬新神色黯淡不由得担心起来：“秦队，等我十分钟，我们警局汇合”，“别，别啊，警局现在全是记者在蹲点，你在哪儿我找你们”秦一立马反驳，“我们这里估计也被监视了吧，我还是出来，我们在O1见”达子慢慢的理了理情绪，挂掉电话凑到肖恬新身边摸摸他的头发说：“没事的，你先在家休息，我去见见秦队，马上回来好不好？”，肖恬新转头瞥了一眼他，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达子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浅吻，便翻下床一刻不耽搁的出了门。

等客厅门咔一声关掉之后，肖恬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接通后冷冰冰的问：“说吧，什么要求？”，方天在那头笑得很得意，淡淡地说：“很简单啊，我一直都是那一个要求，你跟我走”，“我答应你，所以求你放过不相干的人”肖恬新面无血色，手指甲都快把被单扣破了，“这么爽快，那之前又是何必呢？”方天调笑，“我没料到你会有这么卑鄙的手段”肖恬新不知道在房间的哪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摄像头，他昨天天真的以为方天不会卑劣到这样的程度，可能是伤痛太远让他忘却了这个人曾经恶心的行径，没想到自己会在同一件事情上栽两次跟头，肖恬新苦笑，那头方天轻笑出声淡淡的说：“哈……你昨天不是都猜到了房间里有摄像头不是吗？所谓的物尽其用吧，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哈哈哈，哦，你要让我放过他？恐怕他父母已经看到这条新闻了，没得挽回了，哈哈哈哈你刚刚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啊，我在楼下了，要么你下来，要么我上去，我上去就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了，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里”，“你……！！”肖恬新想骂他，可是骂了又有什么用呢……

“小甜心呢？”秦一看达子一个人推门进来，“我让他在家休息，新闻能撤掉吗？视频我刚刚在路上已经黑掉了”达子抓起桌上的柠檬水猛灌了一口，秦一气得眼角都在抽抽，吼道：“你丫的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胡达啊胡达”，秦一指着达子的鼻子怒不可遏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走，“嗯？”达子蒙圈的跟着秦一也往外走，手机这个时候滴滴答答的响起来了，顾文的名字跳动在界面上，达子有些心烦本来不想接的，可电话响了四五遍都不见消停，无奈钻进秦一的车里坐定后才按了接听键：“什么事？”，“哥，阿姨进急诊了！你快回来一趟”顾文在那头声音显得很急，正焦头烂额的达子心里又是一颤，也来不及考虑顾文为什么会在自己母亲的身边，急问：“怎么回事？”，“你到了再细说吧！”顾文急切的说，“我马上就回来”达子挂掉电话，转头心急如焚地跟秦一说：“我妈忽然病了，我恐怕来不及照顾这边，我……我”一时间焦灼得不知该如何说如何做了，手脚都有些不受控的抖动，“你先别急，新闻的事我处理，小甜心那边我照顾，你先回家，车给你开，但是注意安全不准超速，你再出了事情，家里可没人撑着了！你想想你爸爸还在病床上没人照顾！”秦一还算冷静，理智的帮他清理了下思绪，达子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挤进驾驶室，关好车门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一个小时的车程，达子赶到了天津市桂明私立疗养院，顾文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大哥！”，达子点点头一刻不歇地跟着顾文径直就上到了二十三楼。病床上年纪不过五十多头发却已经白了不少的胡妈妈被一群医生护士围拥着，达子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胡妈妈颤巍巍地伸手达子立马会意的伸手一把握住了那双颤抖的手，胡妈妈面色苍白泪眼婆娑的说：“儿啊你回来了！呜呜呜……”，“妈，您这是怎么了？”达子摩挲着自己母亲瘦弱的手，顾文拖了一个椅子让达子坐下，“啊呜呜，不知道是那个二五眼编芭造模哦，说你，说你在外头搞，男……不三不四的勾当！净扯臊！我儿子从小就不招歉，一路长大都是顶好的娃，怎么会……呜呜一定是有人给你下绊儿啊！啊！呜呜”，胡妈妈的情绪上头又是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一旁的护士也急了眼，心说‘这家属来了还不如不来’。几个护工急忙挤到床边又是撩衣服听心跳，又是带呼吸机做心脏按压的，小护士回身厌恶地推了推往里凑的达子没好气的说：“家属到门外等，别在这碍事！”，随后达子就被几个男护工不由分说地驱赶到门外。

达子站在门前一个劲往里望急得跳脚，“大哥你别急，会没事的，阿姨就是气没顺，等缓过去就好了”顾文轻轻的抚着达子的背安慰着，达子一皱眉盯着顾文半天才说：“你怎么在这里？”，顾文眼里闪过一丝尴尬，笑了笑说：“我……我想着之后可能就不在警队了，我，我想来看看阿姨和叔叔，之后可能就没机会了”，“不在警队？你要辞职？去哪？”达子很诧异，撇开之前一堆糟心事来说这个徒弟他还算是满意，可算是尽心竭力的手把手带了一年，该教给他的一点也没吝啬，现在却说走就要走？达子本来就被一堆糟心事闹得心烦意乱，这会儿就有些逮着机会出气的意味，语气里夹带着严厉的口吻质问道：“你进警队宣过誓吧，现在说走就想走？你对得起你那身警服吗？”，顾文脸上浮满了哀伤，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大哥，你大概忘了我之前说的，我是真的为了你才进警队的，一年前商场布控那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哎……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我准备和我表哥去国外发展几年，我希望我能有所成长，我能有资格站在你身边让你多看我几眼”，达子眼睛鼓得很大，听着顾文自我贬低的口吻有些无所适从，一年前那次是他进警队第一次执行大任务，就在那之后才奠定了他在市警队骨干的地位，只是没想到顾文居然这么早就动了这个心思，达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家属哪位？”一个个子矮小面容姣好的小护士推门出来傲慢的说，“我！”达子立马举手示意，“缴费去吧，三楼，还有病人不能受刺激了啊，多的话不要说，安心养着都不是大毛病，哦对，你爸爸是不是5302床的长期病患？明天就该补费用了啊”小护士双手插着衣兜漫不经心的说，语气里满是鄙夷，达子也只能尴尬的陪笑点头说知道了，而后就听到小护士转身对着又从门里出来的几个护工摇摇头嘀嘀咕咕小声说：“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就是个同性恋啊，可惜了……”，“那可不？现在的世道哦，多得是这样不正常的”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护士也搭腔，几人七嘴八舌的边走边火热的讨论，等一行人你走得老远了，达子都还皱着眉拳头攥得死紧，真是敢怒不敢言啊，不正常吗？想反驳吗？可能反驳什么呢？反驳不了什么啊，那些不都是实话么？他是喜欢男人。

“大哥，你别听他们说！这事儿没有错，感情都是你情我愿的！”顾文拉着达子的衣角，眼里融进些许怜爱看得达子心尖一抖，叹了口气摇摇头，继而松开拳头反手拍了拍顾文的肩膀扯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谢谢你，刚刚是我语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在哪儿都是生活，嗯，不管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希望你以后可以自由自在开开心心吧，好了，这边我自己可以的，不麻烦你陪我来回折腾了，你先回去吧。”达子多的话也不想说了，煽情本来就不是他的路数，再说别人的事他也管不了，他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还想插手别人的人生？算了吧，活到连自己都想嘲讽也不过如此了吧。

顾文原本以为这样的作为会换来胡达一分一毫的在意，没想到现在却被下了逐客令，垂下的眼眸里抹过一丝冷冽，自嘲的勾出一个笑，转身离开的背影愈发的决绝。

背靠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边上，顾文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顾文调笑道：“表哥，你倒是如愿以偿了，你弟弟我可还什么油水都没捞着呢！”，“哪能啊，弄走一个，另外一个软磨硬泡还怕搞不定？不行就来点强硬的嘛，你肯定不用我教吧。”方天笑了笑语气轻佻的说。

十四．一些往事（二）

达子到三楼缴完费，又到隔壁的疗养楼看自己的父亲，给父亲擦手擦身，“爸，今天妈妈生病了，不过你别担心已经睡下了，我等会儿过去照顾她，您一个人在这边好好的”，达子握着父亲有些萎缩的手，躺了一年了，病床上的人缩小了一圈，人也不在鲜活了，皮肤都是不正常的蜡黄色，手脚都有明显的萎缩痕迹，显得更加可怜。胡家老两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是做了什么孽让他们过得这么不安稳，达子很内疚，那些抑郁的情绪一瞬间差点席卷了他，从疗养楼出来在小花园里的长椅上坐着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喉咙都开始刺痛肺里憋着一股气刺激着胃开始翻江倒海说不出是饿还是恶心，大半天的时间让他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些个没日没夜的日子。

揉揉吃疼的胃，达子掏出手机想打，却发现早就没电了，走得匆忙又没带充电器，只好又将手机揣回兜里后慢吞吞地回到母亲的病房，胡妈妈在床上平躺着，睡得很不安，皱着眉时不时发出几声呓语，达子很是心疼伸手抚开母亲的眉眼，轻轻地给她按按手臂松松肩膀让她睡得安稳些。而后悄悄的又出了门到护士台找值班护士借了个充电器，蹲在病房的一角等手机开机。手机刚刚开启就弹出近二十个未接电话提示，三条短信提醒，达子没敢点而是抱着手机到了过道上，找了个挨着护士站的插头再插上，电话不用说，都是秦一打的，按开短信自然先打开了肖恬新发来的唯一一条‘对不起，胡达，我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能定下来的人，当初也只是作为好心才帮你认清自己，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跟你道歉。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怪我，是我太大意了，你不用追究是谁做的，我会去摆平，给你带来的不便我可能连对不起都没有勇气再说了，我之后会安安静静的消失，不再打扰你的生活，愿今后安好，珍重。’，“珍重个屁啊，道个屁的歉啊，干你什么事啊！”达子低声咒骂着想也不想的就给肖恬新拨了过去，意料之中的关机。

垂头丧气的蹲了老半天才想起来应该给秦一去个电话，达子一拍脑门心说自己怎么遇到芝麻大点事就转不过来脑子了呢，急急吼吼的拨通秦一的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响铃就是不见有人接起来，达子一皱眉心里直打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直到第八遍的时候，那头终于接了起来，秦一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喂，你那头没事了么？”，“我妈现在情况稳定了，我爸还是那样，不过肌肉开始大幅度的萎缩了，情况不怎么乐观，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了？”达子心急火燎的问，“小甜心不见了”秦一话里透着深深的自责，“他跟我发短讯了，说……他走了”达子越说越有些提不起精神，“什么？”秦一那头忽然拔高的音调吓了达子一跳，“他给你发什么短讯了？他告诉你他在哪儿了？”秦一有些激动，“没啊，我还想问你他去了哪儿呢！电话也打不通”达子嘟嘟嘴有些委屈。

隔了半晌，秦一是冲昏了头才会觉得肖恬新能把地点提前透漏给达子，稳了稳情绪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这个事儿是谁做的么？”，达子很迷茫的说：“难道不是什么八卦报纸没有可挖的花边新闻才来爆料社会现状的么？”，“你是不是蠢啊，爆你有什么好处拿？你是明星还是元首？”秦一怒不可遏，“你他妈在家被拍的啊，有谁范得着伸个长焦镜头拍你？再说了那视频明显是在屋里拍的！别他妈说你是做刑侦的，丢了老子的脸！”，达子一泠，‘是在家里拍的’这句话打醒了他，一时半会说不出一句话了。“退一万步，爆料你们有好处拿一定是有人指使的，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点明来说？”秦一气得牙痒痒几乎是爆喝出来的几句话。

达子咬咬后槽牙是谁做的显而易见，憋着一口恶气问道：“所以恬新是被那个人渣带走的？”，“嗯”秦一只简单的回了这么一句就仿佛将达子打入了死牢，背后的冷汗都快沁湿衣衫，这头是父母，那头是爱人，他一时间难受得揪紧头发，想以刺痛头皮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一些，怎么办，能怎么办！秦一也知道达子现在很难做，安慰道：“凌霄已经带着很多人去找了，也通知了他在国外的父母，我刚刚也去国际刑警那边也打过招呼说是非法禁锢绑架，你先安安稳稳的在父母身边陪着，他们没了你不行知道么？”，达子闭着眼睛攥紧手机，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比任何时候都心慌，因为他在害怕，他怕肖恬新出事，他怕他再次受到什么伤害，他竟然亲手将他送回了那个变态的手里。

“喂，蚊子么？”达子略带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里更显得尖锐，他已经没了办法，那头如火如荼的在找人，他怎么能坐视不理，说他不孝也好，忤逆也罢，他想护着的人绝对都不能有事！现在也只能求助顾文来帮忙照顾父母了。“大哥？”顾文在客厅里坐直身子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达子顿了顿才开口说：“能麻烦你来照顾我父母几天么？我有些事必须回北京去”，顾文苦笑现在这个结果合意又不合意，也罢能从父母这边下手也还不错，“行，我这边已经跟秦队递好辞呈了，有大把的时间，我明天就过来”顾文在那头表现出的温柔体贴让达子有些慰藉，再三谢过之后推门进了病房。

胡妈妈已经坐了起来，正捧着水杯喝水，达子一笑过去挨着母亲坐在床边说：“妈，还有不舒服么？”，胡妈妈面色也缓过来了，情绪稳定了不少勾着唇角拉过达子的手握在手心点点头，“妈，您告诉我，您今天是不是看到了那个新闻报道”达子温声细语，胡妈妈叹出口气说：“早上伺候你爹清理了，在隔壁水房打水的时候听着一个力巴儿嚼舌根子说，哎，说现在的年轻人不着调，我也就是好奇凑弄了去听了一会儿，说是北京一局子里有个警察闲白儿搞，搞男的……”胡妈妈有些说不下去，稳了好久才又继续说：“我想着就是胡天儿乱侃吧，就念三音问了下，她就，她就给我看了报道，我心头那是一惊啊，可不是逗闷子了，儿啊，妈妈……”，“妈，你先稳定些，你听我解释好吗？”达子握紧胡妈妈的手。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胡妈妈那能不听啊，擦了擦眼角的泪点点头，“妈，我，我跟您坦白，我是喜欢男人”，胡妈妈听到这话立马抬头死盯着他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随即大颗大颗的泪从眼眶里直滚出来，达子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帮她细细的擦拭，等她稍微平复后继续说：“妈，我知道您现在很不能理解，但是你儿子长这么大了，第一回喜欢人，您得相信您儿子的眼光！我们不是闹着玩儿的，是要过一辈子那种”，达子想起肖恬新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翻了翻，面上挂着难有的温驯，胡妈妈哪见过儿子这样啊，一时间更是惊诧得不行。

又听达子继续说：“他现在可能面临着很危险的处境，您儿子单单只作为人民警察就理应奋斗在第一线，更何况他还是您儿媳妇！”达子越扯越没个正形，好好的坦露心扉硬说得跟评书一样。“那会不会有危险！你陪着妈妈不行吗！？这么多警察也不缺你一个啊！”胡妈妈只捡出她自己想听到的内容理解，达子撇撇嘴说：“妈，你懂我的感觉吗？爸爸当时生病住院过后您有多难受，我现在就有多心急！”，“那哪能一样啊！达子，咱，咱能把这喜欢男人戒掉不？你看啊全北京这么多警察也不差你一个，你爹现在这个样子也想你留在身边！你就辞了工作回来随便某个差不成么？”胡妈妈皱着眉一个劲摇着达子的手苦口婆心的劝慰，“妈，这不是病！改不了了！而且你从小就教育我不能半途而废，更何况事情我也参与了一份，就这么抽身恐怕是不负责吧，男人就应该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达子大义凛然的说。

良久的沉默过后，胡妈妈才抬眼问：“不改了？”，达子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不改了！一辈子都不改！”，而后胡妈妈深呼吸几下放弃似的说：“儿子大咯，长大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咯”，达子听到这话忽然笑了，“谢谢妈”，猛扑向胡妈妈给了一个熊抱，“我就知道妈最疼我了”，“我的心肝宝贝哦，能不心疼？你现在要选个不好走的隔路，妈妈那还能不站在你这边！只要你好！就都好了！”胡妈妈垂着眼说。“明天我让蚊子来陪着您，我找到他就带回来给您瞧瞧好不好，长得可俊了”达子搂着胡妈妈笑道，胡妈妈这下破涕为笑了反问道：“有你俊？”，“那可不！比我俊！”……

十五．一些往事（三）

“你他妈的放开我”肖恬新转醒过后发现自己被大字型绑在一张宽大的床上，“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方天笑着用手挑着肖恬新的下巴说，肖恬新撇过头满眼的鄙夷恶心极了，鼻腔里闷哼了一声，使劲扭动着被紧绑住的手，“等不及了？”方天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想干什么？”肖恬新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那些他用了两年才走出的阴霾，仿佛顷刻间又笼罩过来。

方天不理会他的问话，自顾自的走出房间，不一会手里端着一台摄像机进来了，在床尾立起支架，肖恬新已然是面色卡白，很多不好的回忆如同海水一般气势汹汹的涌入脑海，那年还只有22岁的他也是这般自投罗网，心甘情愿地被人鱼肉。肖恬新忽然闭起眼睛自嘲的笑了，是啊，不管哪个时候他都是蠢，当年为了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爱情，不惜拜服在他身下做着屈辱的事，直到后来这个男人暴露了骨子里的坏，变本加厉地为难他，事情一时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在他一次又一次要求他‘双飞’，要求他外出‘聚会’，要求他和别的人‘群交’，肖恬新脑子里那根弦终于断了，他躺在小暗房里强打起精神拨通了秦一的电话，来不及说上些什么，人就不行了，再度醒来时已经躺着医院的病房内，肖妈妈在病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方天端着他独有的憎恶面孔揪着眉毛安慰着肖妈妈，肖妈妈不住的点头，见肖恬新醒过来，连忙握着他的手说：“妈妈不该那么强硬的对待你！妈妈现在不管你喜不喜欢男人，你不要再出去鬼混来让妈妈担心了，妈妈就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呜呜呜，方天就很好，有他陪着你，妈妈放心，你别呜呜呜别再出去混了啊”，肖恬新想要开口反驳，可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他绝望的盯着眼前令人作呕的事态发展，眼里迸发出的尖锐目光好似要把方天生吞活剥了一般，这个男人是要卑劣到什么境地才会在事后这样伪善的成为一个旁观者。秦一哪会儿也被方天给骗了，毕竟方天是肖恬新的心头肉，于是将人交给方天之后便气急败坏的联络当地警察誓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却不曾想最危险的人实际上就在他身边。

“宝贝，还记得吗？你喜欢我将这些都拍下来刻成碟的”方天边调整着相机边笑着说，“要不要我送一碟给那个小警察，让他知道知道你跟多少人睡过？”，“你……”肖恬新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声音梗在喉咙管最终化成一口气给咽了下去，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忽然开始后悔他对胡达说的那一番看起来冠冕堂皇的假话，他想他了，很想很想，他很贪心，他想再一次拥有爱情。冰凉的泪从肖恬新的眼角化到丝绒枕套上再慢慢晕开。

“呵呵，我们还是请他看最新的吧”方天掏出手机拨出号码，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方天目不转睛的盯着肖恬新，似笑非笑的对着电话那头说：“都OK了吗？”，“那好，就看你的了表弟”，肖恬新皱着眉看着摄像机上闪烁着分外刺眼的红光，方天从桌上的箱子里拿出一根半米长的小皮鞭子不紧不慢地走到床头，俯下身用鞭身挑起肖恬新的下巴，讪笑：“你应该很有感觉了？我应该把你调教得很好吧？三年五载是忘不掉的吧？”，肖恬新从未像今天一般仇恨自己该死的身体，在今天以前肖恬新只觉得自己对那些疼痛的印记已经消散了，可他没想过那些沟壑那有这么容易磨平，现在方天只是用一根鞭子从脖颈处开始往下滑动到他的衣内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勾起了作呕的渴望。

“唔……”肖恬新艰难的喘气，无力的扭动并不能使他脱离魔抓，“呵呵，宝贝真可爱”方天已经替他宽衣解带，时不时用不同的道具撩拨他的下线，看着他越痛苦方天就越开心，那时候找上他不过是看他单纯可爱，好骗得很。律师刚刚入行的压力不是所有都顶得住的，用着这个借口方天误打误撞混进了‘字母圈’，S·M能给他带来放松，正好有个送到嘴边的肥肉哪能不要，更何况肖恬新的长相无论放在那里都是令人侧目的，加上男人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看来是很喜欢他了，就凭着这些方天开始对肖恬新索取无度，逼着他叫，逼着他哭，好似一种别样的快乐让他欲罢不能，这大概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劣根性吧，方天从来都觉得自己没有错，他做的无非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小警察就在那头看着你这么饥渴呢，你觉得刺激吗？想来点更刺激的嘛？”方天掰着肖恬新的头迫使他往镜头看，一手不住的抚弄他的敏感点，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被窗外吹进来的冷风骚得冰凉，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鬓角布满了侧脸，“你，滚”肖恬新咬牙切齿的说着，强压着喉咙里要滚出来的呻吟，“你不乖啊，来玩点好玩的？”方天起身将‘玩具箱’抱到床头柜上放好，拿出一个大约十厘米的‘玩具’，摇晃着蹭过肖恬新的唇瓣，“滚”肖恬新几乎歇斯揭底，他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他突然希望那个摄像头是真的能传到胡达的眼前，那样他一定会来的，一定。

…………

“小文啊，你在忙啥？”胡妈妈有些好奇顾文抱着平板在看什么，便凑了个头过去看，“阿姨，没事，就是处理些公务”顾文一下子扣住平板，“哦”胡妈妈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心说顾文也是刑警队的，估计在忙些不能说的秘密，顾文抱着平板笑了笑说：“阿姨您先睡吧，我这准备出去办点事”，“行，别老往我这跑了，达子也是的，我就没什么事了，还让你来怪麻烦你的”胡妈妈笑着说，“不麻烦的，阿姨，照顾您我是自愿的”顾文话里多了几分意味不明，胡妈妈也听得云山雾罩的，没料想到顾文和达子的感情会这么好？也没多想应声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