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做确认,师禹小心翼翼地一把将人横抱起,边向偏阁里的软塌走去便对外面候着的刘安吩咐道:“刘安,去太医院把太医叫来。”
话刚落,才想起来所有的太医都被自己叫去了皇后那里,太医院这个时候哪还有什么太医?微蹙眉,师禹改口道:“刘安,去懿仁宫叫温太医来。”
“是。”刘安领命而去,心里却在琢磨皇上果然还是关心着连大人呢,这不喊的太医还是所有太医里医术最好的温太医。嗯,果然呐。
屋内,师禹看着连应因为难受而蹙起的眉,紧抿的唇,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像是一颗心被人狠狠地拧巴了一下似的,让他也感觉疼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宇,可是指尖触碰到那滚烫的刹那,好像心脏都被灼烫了。
“阿应……”情不自禁地呢喃而出,师禹缓缓倾身,直到两人的鼻尖轻触,近到那人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自己的鼻息间才停了下来。
这一刻,师禹的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浓的化不开的担忧与温柔,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儿实在是太“脆弱”了,可是他又常常聪明好强的让人忘了他的脆弱;他也只知道他不愿让他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但却不知道这份不愿究竟是出自怎样的心情,怎样的情感。
不期然的,他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除夕之夜那一幕幕的温馨画面,那人的音容笑貌仿佛还依稀可见。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亲厚的吧,他也享受并且喜欢着那种单纯美好的感觉。
只是好像也是从那一夜开始,他们变得越来越疏远,他也变得越来越弄不懂自己——他爱的人该是熹微,可是对于阿应的感情他也不能自欺欺人,如果说一开始还不懂,那么现在他明明确确地知道自己是喜欢阿应的,但是一个人真的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或者说,对于熹微,更多的其实是从前的执念和现在的责任吗?可他又切切实实地关心着熹微。似乎思索来思索去还是无解呢,师禹不由苦笑。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打断,师禹坐直了身子,敛去了脸上复杂的表情,淡淡道:“进来。”
温太医是宫里的老太医了,身为太医院之首,那医术自然是杠杠的。不过温太医不大明白的是在皇后胎动不久的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不让自己这个医术一流的人在那儿守着,把自己招到这儿来又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这里还有比皇后娘娘在皇帝心中更重要的人吗?
在来的路上,温太医就有很隐晦地向身边的刘公公问出自己的疑惑,只不过他得到的只是刘公公的一个讳莫如深的笑,然后是刘公公的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温太医,你是宫里的老太医了,应该知道这宫里的事情说不清,但只要记着一点,那就是只要是皇上让你做的事你好好做好了,那准是没错的。”
温太医赞同地附和笑笑,心里暗道:果然那冷昕阁里的人很得陛下的重视啊。
所以当温太医进屋后看到躺在软榻上的竟是当朝左相之后还是有些诧异的,他还以为会是陛下的什么红粉知己呢,没想到会是连左相啊,那还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呢。
“劳烦温太医了。”师禹挪了挪,还是坐在榻边,但是让出了个位置更方便温太医看病。
“陛下严重了,这是老臣的分内之事。”温太医连忙道,颇有些诚惶诚恐。
能不诚惶诚恐吗?陛下自登基以来还没对谁这么客气过呢,他老是老,但不能没眼力见的倚老卖老啊。
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温太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给左相看诊。他可是看出来了,这事儿可怠慢不得。
一番诊脉之后,温太医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在皇帝越来越冷的视线里开口道:“陛下,据老臣把脉所得,连大人自幼身虚体弱,小时候和大约一年前都生过一场大病,不知是哪次落下了病根,这下子又陡然受寒,便齐发了出来,这才发了高烧。依老臣之见,连大人待此次病好之后一定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否则这人……恐活不长了啊。”
顶着皇帝越来越似冰棱、仿若杀人似的目光,温太医觉得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把话说完啊,医者父母心,更何况连大人还是位好官。以前远远一瞧,他只以为连大人是身体单薄,今儿这么一诊才知道原来连大人的身子是真的太虚弱了啊,若不悉心照看些,说不准真要天妒英才了,所以他还是说清楚的好。这么个惊才绝艳的人若是早死了也实是太可惜了,更是北朝之不幸啊。
温太医在内心一番慷慨陈词,颇觉自己此举做的甚好,身为深明大义,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屋里安静的过分,再看皇帝,那双眸色复杂的眸子只管直直看着自己身后的连大人,一错不错,竟让温太医瞧出了一种温情的感觉。
天哪天哪,难不成陛下和连大人?
这一刻,温太医领悟真相的能力瞬间达到了和刘公公一样的境界。
良久,温太医才听到陛下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开药吧。这段时间就由你和刘安照顾左相了,务必要把人照顾好,知道了吗?”
话音落,温太医和刘公公两个人都连连点头,皇帝的话敢不听吗?
“下去吧。”
一声轻叹而出,其间竟有些疲惫之感。
“阿应,我竟不知……”
师禹的手轻轻抚摸着连应略为汗湿的面颊,他从未想过,原来他的阿应会有活不长的一天……
第60章悉心照料
最近宫里人都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皇帝有了一个每天都必去的地方——冷昕阁。不知这冷昕阁里究竟住了个怎样的大人物,皇帝日日必去,最好的温太医在那儿也就算了,就连不管后宫事的皇后娘娘也时不时地让她的贴身大宫女彩儿送些大补的东西过去,实在叫人琢磨不透这里面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日刚下早朝,皇帝就如以往一样去了冷昕阁。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明显的行为十分不妥,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连应一天没醒,他一天不去,就会心难安。
一进门,师禹的视线就看向了那张软榻,只是今日那软榻上锦被还在,人却不见了。
悬起的心还未及放下,师禹就听到了一声轻咳,顺着这声音望去,才发现原本好好躺在榻上的人此刻正站在敞开着的窗户前看着窗外。
拿起榻边的披风走去,一边为连应披上一边问道:“才刚醒怎么不多躺会儿?身子还没好就又在这儿吹风了,是彻底不想要这身子了吗?”
连应微转身,好让师禹更方便地为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微垂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然后用那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
师禹听到他的问话却并没有因着这话里没带上的刻意恭敬、疏远之语而感到一丝一毫的高兴,因为他听出了这话里隐含着的怒意和一丝说不清的意味,竟是有些悲切?
“你在生气些什么?”当系好带子后师禹就把手放了下来,直直看着连应,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截了当且敏锐地问了出来。
“陛下将外臣留在宫中……”连应皱了皱眉,似乎在想怎么说比较恰当,最后双唇轻碰,只吐出了一个无力的词语,“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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