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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一路狂飚,当他赶到出事地点时黎政府军和警察已经先到了,他们已经在现场展开了调查。中国车队在离事发现场大约300米的地方停泊。隔着人群依然能看到远处冒出浓烟,空气里弥漫着橡胶被烧焦的臭气。齐桓下了车,抓了一个人问情况,那个士官告诉他,死了两个人。医生们去看伤员,齐桓大步流星地往出事地点走去。他看见拓永刚在跟一个黎巴嫩警察对话,那个警察边听边拿着笔在夹板的本子上做记录。

对齐桓的到来拓永刚的反应平静,他只是淡淡地看了齐桓一眼,又用平板低沉的语调继续说,“没有任何异常,那辆车是从我们车队后面过来的,可能他们赶时间……然后……我们就听见了爆炸声。”

“是哪辆车先发生的爆炸?”

“不知道,你们应该能检察得出来吧?”

那位警官耸了耸眉毛,“如果你们能提供更多更直观的线索,我们干起活来会简单得多,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齐桓的注意力被事故车辆吸引住了,两辆车都还在燃烧,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车玻璃熔化了,火舌从车窗里往外蹿。消防队还没有赶到,在场的人都没有办法把火灭掉。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爆炸,士兵们围起了警戒线,不让人靠近。

“爆炸发生之后周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没有,我们一直等在这里。”

“听说车里是两个人?”

拓永刚神色有些恍惚地望着还在燃烧的汽车残骸,眨眨眼睛,他清了一下嗓子,说,“是……火势太大了……”

“我明白。”警官拍拍拓永刚的肩,“谢谢你的合作,上尉先生。”

“不客气。我很遗憾。”

警官点了点头,“这是个悲剧。”

警官走开之后齐桓听见拓永刚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齐桓说,“车里有个小女孩儿。”他深呵了一口气,也不等齐桓的回答,转身往车队的方向走去。齐桓很想追上去跟他说点什么,但他没有动。在这种时候,他不需要任何人,任何话,任何安慰。

中国维和官兵配合黎方做好记录后就要回营了,这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齐桓对回程做了安排,他在前面开路,工兵分队长依然在后面殿后,医疗车在中间。在爆炸中一辆运输车被爆炸的热浪波及,车窗玻璃被震裂了,有两个战士在卒不及防之下受了点轻伤,医生已经为他们包扎好了伤口。受损的汽车也不影响正常行驶。车队在夕阳的照耀下驶入了中国营大门。

因为局势还不是很稳定,谁也不能保证在夜里两边还会不会打起来,所以中国营的官兵们不能冒险回到宿舍,今天夜里就在防空洞内过夜。

在指挥部汇报了事情经过,拓永刚就离开了。他低迷的情绪和疲乏的神色让铁路猜出了他还有内情没有说,等他走了之后铁路问齐桓,“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现场死了两个人,好像是一对父女,一个小女孩儿。”

铁路嘴唇纹丝不动,他点点头,“可以理解。”

夜里相对平静,没有预想中的炮声和枪声,天空中不时地有直升机飞过,不间断地在巡逻。铁路在指挥部里等到夜里12点,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他抽着烟,双目炯炯,透过烟雾他想起白天拓永刚有些哀伤的脸。25岁的年轻人,从小在顺境中长大,什么时候见过那样惨烈的场面?就连杀猪都是在下部队之后才第一次看到,这是拓永刚亲口跟铁路说过的。铁路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估计这一下对他刺激不小。铁路掐灭了香烟,他要去看看他。夜已经深了,铁路并不知道他会在哪个掩体里休息,他只好一个个掩体地找过去。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去看望官兵们的,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意图在哪里。

走了两个掩体都没有见到拓永刚,铁路又赶往第三号掩体。官兵们基本都睡了,他拒绝了负责人要陪他在掩体里转的请求,轻手轻脚地沿着过道一路看。让铁路意外的是,他能看见拓永刚的兵,却竟然没有看到拓永刚本人。铁路很纳闷拓永刚跑哪儿去躲着了?他走到后面电气室,在一堆杂物之间他见到了拓永刚,他躺在防潮垫上,头枕在齐桓肚子上,看样子是睡着了。齐桓靠着墙半躺着,一只手搁在他脑袋旁边,手指搭在他额头,也是闭着眼睛。铁路站了片刻,齐桓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铁路,正要说话,铁路示意他噤声,什么话都没说地就走了。齐桓只当是领导体恤下属,四处察看而已。他低头看了眼拓永刚,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第12章

拓永刚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中他睁开眼,入眼是防空洞上面白色的穹顶,灯光不是很亮,那白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动了动脖子,他像是找到了他睡不好的原因,原来是枕着齐桓的肚子让他很不舒服,后脑正硌在齐桓衣服扣子上。齐桓每呼吸一次,他的肚皮就随着他呼吸起伏,过于温情脉脉的节奏和姿态让拓永刚像是被针蛰到了一样马上挺身坐起来。一坐起来心跳快得难受,他用手按在胸口上,心脏咚咚咚地击打着他的掌心,他悄悄回头去看齐桓,齐桓还在睡,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下巴搁在锁骨上,后颈几乎呈90度角弯曲着,用这种姿势睡觉醒来后颈椎肯定很难受。深呼吸了一下,拓永刚曲起了腿,心跳没有先前那么快了,以至于他在想是不是刚才睡觉的时候魇着了?说真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之前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呆着。然后齐桓就进来了,拓永刚已经把耳朵闭起来了,因为他不想听什么安慰的话。没有意义。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齐桓什么都不说,只是用脚把杂物扫开,往地上铺了防潮垫接着就在这儿扎根了。

当时拓永刚背对着他坐着,在齐桓躺下后很久都不动。齐桓可能是不耐烦了,一把他拽倒,胳膊压在他胸口上死死地按住他。拓永刚挣扎了几下都没什么效果,齐桓的手臂像机械臂一样坚硬有力。但是那硬梆梆的手臂也会做出温柔的动作,他的手掌撸过拓永刚的头顶,手指按着头皮的那种恰到好处的力量给人的感觉非常可靠。然后拓永刚就不再乱动了。

倦意在不经意间铺天盖地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怕吵到齐桓他用手掩住了嘴巴,眼睛被哈欠带出来的泪花糊得一片模糊。他眨了眨眼又用手背揉了揉,视线清晰之后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是凌晨的3点半。

肚子有点饿,空虚的肠胃见主人已经醒了就不乐意地直哼哼。拓永刚自知理亏,晚前天晚上他是没吃什么东西,他摸了摸肚子,权作安抚。睡觉的地方乱得像个垃圾堆,地上有一瓶喝了一半的水,他记得是他放在那儿的。他伸手拿了过来,把那半瓶水喝掉。找地方扔空瓶子的时候拓永刚注意到齐桓的口袋里有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他仔细一看,是一个什么东西的包装,好像是牛肉干。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地咕噜了一声,拓永刚丢脸地暗骂,你丫也太不争气了!可是也真的是挺饿的,拓永刚咬着嘴唇盯着那露出一小角的牛肉干,再看看齐桓,再回去盯一下牛肉干,先吃吧,齐桓都睡了怎么还好意思把他推醒问他要东西吃?想通了的拓永刚有点想笑,他抿着嘴巴不让自己忍不住笑出声。他悄悄地往前倾了倾身,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张开成一个镊子的形状,无声地靠近从口袋里漏出来的那一小片包装袋——捏住,慢慢地拉出来,成功了。

拓永刚忍不住偷笑,他瞧了一眼齐桓,没动静。他轻轻地撕开了包装袋,一点一点地把那香辣味的牛肉干吃掉。吃完了又开了一瓶水,喝了两口,胃里有了东西垫着感觉舒服多了。舒服地吁了一口气,他准备继续睡觉,他目测着垫子的长度想换个姿势睡。他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两步,后面突然贴上来个热乎乎的东西,明明是热的东西却让拓永刚莫名地觉得阴森恐怖,他的后脊梁本能缩紧,鸡皮疙瘩沿着尾椎骨噗噗一路往上冒直至泛滥成灾。他直起了后背,齐桓从背后抱住他往旁边一带两个人一齐扑倒在垫子上。拓永刚脑子里出现了一个闪念,他惊得有些发懵,齐桓把他翻过来,他竟然也顺从了。齐桓的脸近在咫尺,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周围除了供电箱和抽风系统运行时发出的微小噪音之外什么杂音都没有,外面战友的打呼声听着都分外的遥远。拓永刚连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不知道齐桓会做什么。他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齐桓没压着他,拓永刚悄悄地挪动膝盖,算计着万一不得已的时候他得有把握反制得了齐桓。

他的意图被精明的齐桓识破了,齐桓把他的双腿掰得开开的,在拓永刚开始挣扎之前就以单腿跪地的姿势把自己的腿嵌进他两腿之间,右腿膝盖还压住了他的左腿。拓永刚这下子慌了神,齐桓看出了他的紧张。齐桓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让他看起来更像只危险的野兽。这种情形前所未有见所未见,拓永刚连紧张带疲乏,不小心喘了口大气,一股气流顶着他的喉咙迫使他的喘息变得很奇怪,恐惧,委屈,不安,濒临失控。他眼睁睁地看着齐桓低下头,干燥的嘴唇碾压着他的嘴唇,舌头钻进未曾严密防守的口腔,放肆了一番。一连串的惊吓把拓永刚给吓醒了,他开始反抗,很直接但是很反作用地用舌头想把齐桓的顶出去。结果他一动,齐桓就更来劲了,纠缠得更紧,意识到踩了雷的拓永刚转过头想摆脱,却马上又被齐桓给扭了回来并且固定住了。拓永刚扯齐桓的衣服,齐桓就挠他的痒让他使不上劲儿。两个人无声又激烈地纠缠在一起,各人心里都有一股撒不出来的火,互不相让,纠缠着较劲着比耐力比脾气。到最后谁都喘不上气了,这才不得不松开胶着的唇。

拓永刚气红了眼,声嘶力竭地低声骂道,“王八蛋!”

齐桓舔了舔口腔内侧,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他喘息了几下,嘴巴咧开的弧度仿佛在笑,“骂得好。”

“MD!”

“牛肉干真TMD辣!”齐桓盯着拓永刚的眼睛说,他显然话外有话。

拓永刚一把把齐桓推开,齐桓沉着脸,重新坐在原先躺着的地方,抬头望着穹顶一言不发。两人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天亮,外面有人一动,拓永刚就迫不及待地爬起来跑掉了。

铁路一大早接到联黎司令部要开会的通知,他跟翻译员和警卫员从掩体里出来准备出发去司令部。危险警报已经解除,在营区内活动的人也多了起来。铁路偶然间在操场的一角看到了拓永刚,他一个人坐在双杠上低头望着地面一动不动。铁路有些奇怪,但是他没有时间去细问了。事实上铁路想要问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

齐桓在拓永刚离开后很快也走出了掩体,回宿舍拿东西洗漱。拿毛巾时一条滴水的毛巾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拓永刚的毛巾,毛巾还在滴水说明他刚才回过宿舍了。齐桓下意识地就去看拓永刚睡的床铺和书桌,他的东西都还在。在那一刻齐桓竟然有种后悔的感觉,他害怕因为他的莽撞把拓永刚给吓跑了。很奇怪的心情,像是中学时代顽劣调皮把女同桌惹得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趴在桌上大哭,自己既内疚又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再加上男孩子那点儿死要面子的自尊心作祟,齐桓一直也没有道歉,解释自然也就免了。

后来那个女同桌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再后来,齐桓也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她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低头写字的时候弯弯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非常好看。齐桓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中学时的女同桌跟拓永刚有个屁可比性!不过拓永刚肯定挺恶心他的吧?看他瞪着自己的眼神估计肺都要气炸了。齐桓刷牙时牙刷捅到被拓永刚的牙齿磕伤的口腔壁时对这个判断更是确信不已。齐桓把整个脸埋进洗脸盆里,随后进来的石磊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把他从脸盆里揪出来,“菜刀你玩儿自杀呢?水浅了点儿吧?”

齐桓用鼻子里哼了哼,伸手擦把脸,拧干毛巾吸干脸上的水。石磊放下洗脸盆,边接水边问他,“干嘛呢?”

“洗脸啊,还能干嘛?”

石磊打了个大哈欠,“困死我了,昨天一晚上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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