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巳抬头看他:“你知道还问我作甚?我定是要护着师兄弟周全才来此地的。”
“周全,你自己都不周全还说什么护着师兄弟。”西棠嗤笑。
提到这个,辰巳心底也升起一丝凄凉,自己的破身子真是不中用了,一毒发便是等死,奈何桥畔来回走了多少次了,都是西棠救自己回来,让他恍惚间想起自己与西棠已经崩了,自己不能在接受他的好意他的血。想到这些他整个人开始隐隐的发抖。
西棠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走近他抬手托起他的脸,辰巳苍白憔悴的模样便撞进了他的眼中,更是撞疼了他的心。
辰巳猛地侧过脸挣开了他的手,双眼看着地上的青石砖:“我们师兄弟的事情便不劳神医费心了。”
看着他决绝的脸,西棠气不打一处来,偏生要忍下来,他心里想着:等庄家的事情完了,咱们可要好好算算账。
“你放心,请我我也不管。”说罢施施然的走出了屋子,屋内烛光跳动,辰巳脱力的仰面躺在床上,想着:说违心的话大概要比毒发一次还要伤身。
门吱呀一声响,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辰巳翻了个身面朝里,不去看身后的龙沙。那孩子正端着碗药站在床边,想了想,将药放在桌子上,重新走到床边。
“师兄。”龙沙道。
辰巳没有动。
“你上次毒发后,我上了一趟街,那时偶然看见了西棠,追着他走了,知道他住在庄家院子里。那时我知道你与他中间似乎有什么误会,并没有去找他。可那日你与邱天鸣产生口角,我见你与他越走越偏僻,便去庄家找了西棠来,若他不来,现在死的就是你了。”
龙沙说的都对,可辰巳就是想不通。龙沙是自己带出来的,于情于理都该与自己亲近些……算了,反正这小子从小就总粘着西棠。
这么想着,他也不郁闷了,翻过身看了龙沙一眼,这孩子似乎比在药山的时候瘦了些,衣服也是风尘仆仆,出门在外自己没怎么照顾过他的起居,他也从不抱怨,还一直担心自己的毒,如今想来他这个师兄真是不称职啊。
辰巳招招手,龙沙走了过来,被他大手一揽搂住了脑袋,龙沙的小脑袋贴在辰巳的胸膛,砰砰的心跳坚实非常,龙沙忽然伸出双手将辰巳环住,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胸口。
“龙儿。”辰巳低声叫道。
龙沙吸了吸鼻子,把脑袋埋得更深,辰巳感觉他的肩膀有些颤抖,正惊讶他怎么哭了,便听他说:“师兄,喝药么。”
辰巳一愣,接过龙沙递来的药碗喝了个干净,又重新躺回床上去,龙沙收拾完了,也窝回了床上,贴着辰巳的后背缩成了一团,辰巳翻身将他抱进怀里,他老实的在辰巳的怀抱里睡着了。
龙沙长这么大,辰巳从没见他哭过,当初在韩平生那里第一回见到他,手里拿着毒蛇,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刚毅却没一点退缩。是他的那一刀给了韩平生最后一击,他不知这样的龙沙会因为什么而哭。难道是自己?
辰巳笑了,抬手摸了摸龙沙的头发。
这两天过去,邱天鸣的尸体被找到了,西棠做得很仔细,老四走之前在他的胸口补了一掌,他便与其他人无二了,被当成打击庄家的牺牲者。邱家家仆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家里就这么一个少爷,将他带出来了,如今只有自己回去一定是要陪葬的!
于是他们终日围在庄府门口闹事,他们人不少,不算套车的几匹马,总共二十八人,将庄府门口围的是水泄不通。这么多人,饶是老四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西棠终日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辰巳的身体恢复了,出门也不敢围围领,一边四处打探庄府的消息,一边找大师兄,照理说,他应该就在洛阳。
辰巳想着闹出点动静引他出来,转念一想,四师弟这么凶残的手段,他还能瞧不出么?可若是瞧出了,为何迟迟不现身?
这一日辰巳在客栈门外听见一声叫喊:“杀人的逮着了!快来看!”
于是大街上的人都随着那人跑到了庄府门口,门前五花大绑着一个黑衣人,看背影与老四有些相像。辰巳紧张的看了眼四周,这要是想带走他,可有些困难。
此时庄府大门也开了,庄朗与楚凤江一起走了出来,看见地上跪着的人都有些震惊:“这不是飞龙镖局的镖头吗?”
地上的人垂下头,辰巳听了这话也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放松,感觉到右面的注视,侧转过来,看见一位青衣道长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是那位昆仑的鹿道长!
辰巳收回了视线,像是毫不在意似得重新看回了地上的人。
庄朗审过后,知道了飞龙镖局的镖头上次大败,但并不甘心。山河剑的诱惑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人士那是不可估量的,于是贼心大起,便想来偷。没想到刚一露头便被邱家的家仆们集体摁住,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二十八个人五十六只手,还有一匹马的四只蹄子。
谁也不会真的以为他是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但都不想轻易饶过他,便将他当成了演练。反正他这样的人死了,说出去大家也只是消灭了一个贪心的人罢了,江湖人的正义便是如此。
辰巳看了一会便不忍再看,若是跪在那里的人是老四,他不知会怎样。所谓的名门正派如此折磨一个人,若不是不能管闲事,他真想给他一刀解脱了他。
他走后,鹿道长也走了,挥一挥拂尘,看着辰巳远去的背影。
镖头的死并没平息众人的怒火,他们已经忍不下去了,虽说是他们上门挑事儿,但死伤的也全是他们的人,这事儿无论是谁干的,都一定与庄家脱不了干系,于是第二日,所有在洛阳聚集的江湖人士全都聚在了庄府门口,大声喊着要庄朗给个交代,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将山河剑请出来,咱们敲碎了一人分一块。
这自然是玩笑话,山河剑完好无损的时候是利器,若是敲碎了,便是一堆烂铁,庄朗脸色都黑了,孤身与这群人打了起来,毕竟人多,渐渐地他就落了下风,眼看着要被擒住,一道鹅黄从天而降,竟是庄夫人飞身而来。
“我看何人敢动我家夫君?”她杏眼一扫,双剑架高,一时间没人敢上。
“他奶奶的,多了个娘们儿就不会打了么?上啊!”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像是被解了穴道似得活了过来,一层层的将他们二人包住,蒲玉纵然厉害,也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庄朗被擒住,而自己也被绳子绑了个结实。
“玉儿!”原来是蒲玉不老实,被一掌敲晕了,庄朗声嘶力竭的朝她喊着,却见她缓缓的瘫在地上:“别碰我夫人!”
在站的好歹也是有门派的,大庭广众自然不会碰蒲玉,便将她拖到庄府门口的石狮子前靠好,至于庄朗便没那么幸运了。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有一种西棠黑化了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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