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翛眼疾手快拉住秋笙尚未退回去的右手,轻轻拉到嘴边吻了下,抬眼轻笑道:“怎么就说不了正事了?”
秋笙头顶理智轰然一炸,咬着嘴唇内壁闭了好几次眼,这才终于攒够了将手从楚翛脸边抽回来的毅力,那一刻他不无悲哀地想到:他柳下惠的名号从今往后就留给我秋四爷好了。
“你老是削减我对你严刑逼供的动力...坐正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楚翛懒洋洋往后一靠,那神情却蓦然间变得格外严肃认真:“正经事。”
秋笙扬手拿了件干净里衣穿上:“头一件,好好说说你这天杀的毒骨究竟是个何方神圣。”见楚翛眼神微暗,秋笙默默叹了口气,补道:“崔嵬阁有关你不愿说不说便是,我对那些恩恩怨怨不感兴趣,我只操心你的身体。”
其实经过这么温情脉脉一交心,楚翛早已做好了将崔嵬阁中囚禁了千百年的丑恶旧事全盘托出的准备,神色微妙变化不过是想借点儿时间措措辞,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浅浅笑道:“你想多了,我没有不愿意告诉你的的意思。只是昆仑山旧事重峦叠嶂,其中又不知有多少是寻常人接受应承不下的光怪陆离,我是想尽力将这些阴暗邪恶避开在你视线后面...仅此而已。”
“唔,说起来你藏着掖着还是为了护我周全不成?”秋笙笑着捏了下楚翛挺翘的鼻子尖,顺手侧过去摸摸脸蛋,“你大可不必在我这里顾忌这么多的,还当秋家皇权秘辛干净到哪里去么?”
楚翛眼神微亮,其中瞬间闪过细碎的慌张惊异。
难不成他发觉秋维是有问题的?
眨眼工夫江南沿岸短暂的平静就将灰飞烟灭,若是此时秋笙贸然戳破了秋维那些不堪入目的龌龊心思,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皮,皇室争斗混乱还是后话,就是眼下江南将乱,后方又出了这么大意外,秋笙还有多余精力分给战场厮杀么?
上场心慌意乱不专注是兵家大忌,这一点自古以来毋庸置疑。
秋笙只将他眼中神采当作是一刹那间的难以置信,低声幽幽道:“其实以你的本事,就算是我不说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上一辈兄弟之间自相残杀、放任整个大越朝堂乌烟瘴气而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束手不管、剥削压迫边疆将士削减军粮供给、还有那为巩固皇权便下诸于千百锦衣卫死士的南疆剧毒...酒池肉林挥霍无度,却不过是求一大权在握高枕无忧...肮脏得令人发指...”
他微微抬起头来,对着楚翛一双清明的眼睛叹气道:“我祖上竟是这般行事作为...当真令人羞耻万分...”
楚翛默默地听着。
“阿翛,”秋笙左手向下一移,紧紧握住了楚翛瘦削的肩胛骨,定定问道,“这就是我不堪的身世,握于我手中的天下也不过是一件供财名权贵玩弄股掌之间的筹码罢了。除却这一切,我乃是天地间再穷困潦倒一行人而已,你嫌弃我么?”
楚翛一顿,不由低低笑起来:“你说什么呢,怎会...”
“这就是了,”秋笙轻声打断他,眼神温柔坚定,“无论你将要告知与我何事,我都不会因此嫌弃你一丝一毫。再一点,我自己也经历了不少这般深陷人心险恶之事,怎么样也不会被你吓到...行了,现在放心大胆地说吧,我听着。”
楚翛无奈道:“我没有...”
“我明白我明白,第一点根本不重要,”秋笙顺着接过话茬,“我是借此良机跟你表表深情。”
楚翛看了他片刻,一面笑一面应道:“好好好,多谢多谢...那,我先跟你谈谈这毒骨?”
秋笙神色刹那间严肃起来,眉眼间微微一冷:“求之不得。”
“消息派过去了么?”
高阁之上风色微寒,韩建华与于子忠一人一架琉璃镜在鼻梁骨,冷冷注视不远处海岸线渐渐聚集起来、在近海线声势浩荡地放了好一阵子滚滚浓烟之后又迅速消失无踪的战舰,取下琉璃镜面无表情互看一眼。
一旁信使适时答道:“韩将军,军报已顺利送达万岁爷手里,陛下对此并未质疑。”
韩建华皱皱眉,并未言语。
信使出发前去京城送信的第三天,就有第二封加急军报送到了韩建华手里,拆开一看,其内容文字竟是与上一封军报大致相同,只除了两点:这封不仅有了正统军印,还少了个旨意。
将韩建华调往江南海岸线的旨意。
他最初还担惊受怕,忧心这是个由南疆余孤一心算计出来的骗局,千方百计将他从南疆调走,如此便可在那地方为所欲为。谁知提心吊胆等了半天,秋笙本尊居然对这封假冒伪劣的军报毫无意见。
头几天他还欢欣鼓舞地认为被调到江南沿岸来保家卫国是个好消息,然而他现在已经飞速地开始后悔了,不仅仅后悔,还颇有怨气。
真刀真枪上战场也就算了,哪里料到雅尔夫那混球怎么就想不开要玩这样恶心人的鬼战术,天天在高阁上提心吊胆地看着他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觉满脸黑皮都要被这冷冽海风吹皱了。
“老于。”
韩建华突然间转头看过来,于子忠立刻微微弯腰:“头儿。”
“别看地,看看我这脸...”韩建华在对方恭敬认真的目光下拼命向前凑自己的脸,“是不是都给吹皱巴了嗯?我这英俊无匹的花颜月貌就这么给辣手催没了...”
于子忠:“...”
“我真是服气雅尔夫这好雅兴,见天儿往咱这儿溜达一趟晃悠晃悠很有意思么?他不要那张破老脸吹海风,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么?!陪这老货玩过家家很费心力的好么?”韩建华叨叨一阵,突然间回头看向一直被冷在身侧的信使,“拿海纹纸去,我得让秋子瞻那混账给我哥几个升俸禄。”
信使:“...韩将军,海纹纸很贵重的,用来说这种芝麻谷子小事儿,恐怕不妥...”
于子忠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戏,不无庆幸地想道:幸亏秋爷临走前还派了个他亲自练出来的信使来。
韩建华侧头好笑地看了那满头冷汗的信使一眼:“你还当真?我得跟他说说正事,拿海纹纸去。”
信使尴尬地点点头,被韩建华大手照着脑门子一拍,登时屁滚尿流地滚了下去。
于子忠深感同情地目送那小信使圆润地滚走,回身立刻正色道:“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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