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贾赦那黑脸,崔宇不明所以,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开心了,不是还买了几件古玩?”
那管事态度亲切的跟见着财神爷一样。
“古玩你、妹!别惹我!”贾赦掏出签着自己大名的欠条揉成团往崔宇身上扔:“没想到老子还有一天会被人开刷,耍着玩!”
崔宇困惑的看眼早就躲远的贾珍,展开纸团,当即浑身僵硬,沉默了半晌,回过头来:“你……你……八……八……”
“不就八万两买了个三破玩意嘛!”贾赦翻白眼:“老子现在更气的是那幕后东家,到底是谁那么不要脸不懂规矩啊。”
“我非抄了这家店不可!”
“叔,您这也忒不讲理了些吧,这买卖自我情愿的。”贾珍弱弱说了一句:“那些游戏有些真很刺激很好玩的。”
“等你缺胳膊断腿了,再说说好不好玩!”贾赦扇扇子,边给自己降火气,边斜看崔宇:“你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没?”
“凶杀案的线索没有,不过这些人倒真是无视生命,视人命如草芥,该好好整顿查抄。”崔宇眼眸带着丝愤怒,道。
“切!”贾赦翻了个白眼,这会到是冷静下来了,鄙夷道:“那幕后大佬,不排除像陈国舅那傻逼可能性,但是摆明了连我贾家都不怕,还怕你个小小顺天府尹?别说告到皇上面前,他……”
贾赦忽然话语一滞,感觉自己脑海中忽然冒出一道名为智慧的光芒。试问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不怕皇帝,能够破罐子破摔的?
除了那个从云层跌落到尘埃里,已经被废太子,只剩下个光头皇子称呼的二殿下啊。
因为对他来说,一切没有再坏的可能性。
自己没了太子之位,太子妃母家卷入夺嫡之斗中,已经被流放边关了,太子妃抑郁而亡了,而他的外祖家本就人丁稀少,直系血脉也没了;除了血缘姻亲纽带的政治资源外,其余东宫班底,一半是昔年泰兴帝安排的,随着太子被废,早就各自离开了。剩下那一半,不过几个书生,能干什么事?朝中就算有人再支撑嫡长观念,可已经废过的太子,还有重立的可能性?
那废太子惨的,连其长女都误了花期,婚事到如今都没着落。
马车内的两人间贾赦面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青,青白交加着到最后黑成锅底,不由面色带着担心。
崔宇当即问了一句:“恩侯,怎么了?”
“怎么了?”贾赦回眸瞪眼崔宇,呵呵冷笑了一声,抬手从人手里抽过欠条,又一次揉成团,往贾珍身边一扔:“明晚我让笔墨纸砚带钱来找你,你替我去还了吧,我不去了。”
别人不知道,但他贾赦好歹还经历一回。知晓这天家父子两除了君臣矛盾外,还有父子论偏心的心结在。
他贾恩侯可不兴在李逵面前装李鬼,拿自己在皇帝那小小的颜面跟人亲儿子赌。
“叔,不砸了?”贾珍接过欠条,有些狐疑的看着骤然改变态度的贾赦。
“砸什么砸,说得我像恶霸一样。”贾赦冷哼,眼角余光瞥眼崔宇,唯恐人因他的态度起怀疑,磨牙回道:“不是你说的买卖自愿?再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哼!”贾赦自顾端茶,一派火气:“对了,今晚太晚了,我……”
“崔大人,”贾赦深呼吸一口气,像是被情势所逼迫一般,道:“我知道你说要宵禁了,本官更是要以身作则,我们不会城,直接去庄子吧。”
“那就打扰了。”崔宇看眼贾珍。
贾珍罢手:“崔大人客气了,没事。不过就一点,这庄子做主的不是我,是我老爹。他爱道,没事炼丹然后炸个丹炉什么的,万一晚上睡着了,听到也当没听到。”
崔宇:“…………”
“没事,放心,我晚上缠着敬哥睡,敬哥非但会享受,那床可舒服了,而且还会讲睡前故事。”
崔宇面色一青,愣愣的看着贾赦,总觉得人必须好好学习什么叫谨言慎语。当弟弟的有用缠着睡来形容兄弟情义吗?
贾珍泛酸:“还睡前故事,我可从来没待遇。”
“给你讲鬼怪故事,害得你从小就不敢一人睡的哥哥你要不?”
“带我抓鸟,结果让我插着羽毛当鸟!”
“…………”
一到庄子,贾赦示意贾珍安排好崔宇以及等候的捕头们,自己去了主院,直接闯进了贾敬的房间。
刚送走个女装公主殿下,结果又迎来混世魔王,贾敬面无表情:“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
“你也不是没睡?”
“被你气的。”
贾赦狐疑的看眼衣衫整齐的贾敬,示意仆从下去,当即眼眸一迷,带着抹审视将贾敬上下打量个遍,眼眸紧紧盯着人那双沾染灰尘的靴子,眉头一挑,道:“我记得这院子有密道通往内城!”这前朝末帝为其宠妃修建的,除却奢华外,大抵也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了,故而在主院花园里有条密道。这是还是当年贾敬带着他抓迷藏发现的。
“对啊。”贾敬面色毫无波澜:“哦,明日十五,你要早朝对吧?那跟我说什么?自己知道路,自己回去啊。还等着我给你提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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