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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像炸毛的猫一样？”

“没错，像猫一样。刚才我谈到了你行走姿势的优越性，但你也得知道，有一些部分是不适合现状的。你的双手蜷在体侧，要是没猜错，你更想放进口袋里。你的背微微弓着，能让自己显得更小，更不起眼，被当作弱者忽略。但在这儿，没人能被忽略，只有强者安全。一只兔子会因为不起眼逃生，艾格西，你却是只狮子。”

艾格西感到一阵战栗，他与哈利棕色的双眼对视，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重量。他不记得上一次有人这么看他是什么时候，期待和信任的重量落在艾格西肩头，比千百本书更沉重，却让他站得更直了。

“你是王子，未来的国王，国家的代表。有成千上百的人正为你而战，而你需要告诉他们，你值得。”哈利说。

“我……我会的。”艾格西说，“我会的。”

他觉得热血沸腾，身又充满了力量，等待着哈利的下一个指示。他觉得自己能继续走上几个小时。“好极了。那么首先，”哈利看着跃跃欲试的艾格西，走向门边，打开了门，“我饿了，去吃晚餐吧。”

有哈利陪伴的晚餐没有管家和礼仪老师，哈利对餐桌礼仪一字不提，而艾格西真的饿极了。超赞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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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讨论了天气、节日和纯种马，语言像循环往复的莫比乌斯环。意识到哈利伯爵（在订婚约生效的那天他就不再是子爵了，艾格西登基后他还会成为亲王）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短于交际之后，侯爵终于放弃了试探。

谈话的两方都对所谈之事毫无兴趣，但这场对话依然进行得十分顺畅，看上去其乐融融。和艾格西不同，哈利生于此长于此，贵族的那一套熟悉得像公学的墙，他知道什么时候躲进里面，什么时候翻过去。偶尔这些不见血的战斗（哈利哈特VS一堆蠢货，零败绩）还有点意思。

下一个对手是一名女子爵，omega，未婚，哈利以对她帽子的称赞开局，两句话后就确定了她的安全无害。她太年轻了，浅薄得像雨后地面上的积水，很难掩饰住自己的妒忌心。为什么是你？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这样说，为什么嫁给王子的不是年轻貌美还是omega的我？老天，原谅这个活在童话中的人吧。哈利一点都不为她掩饰得不太好的刺不快，相反，简直要羡慕起她的天真无忧。

这场婚姻是多方博弈和妥协的结果，并非一个子爵可以插手。哈利对成为高台上的摆设之一毫无兴趣，但亚瑟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是李的孩子，最终决定是他。”亚瑟似笑非笑道。这是个阳谋，哈利别无选择，他不可能看那个男孩懵懂无知地跌入深水中，眨眼就被吞没。

“这一次，试着将他引回正道。”亚瑟说。

“七年了，花了这么久你竟然还是没法理解。”他在走出门前深深看向那个老顽固，“每个人都有权走自己想要的路，哪怕是王族。而李半点都不辜负他的选择。”

必须是beta，为了与未来不知会发育成哪个性别的王子匹配——可若真是如此，何必在十三岁就订婚？真正的理由正是beta低下的生育率，即使在现代，一生无子的beta也比比皆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一个哪儿冒出来的王位继承人够烦心了，要是这位继承人还有继承人，那些翘首以盼的补位者该怎么办？beta？很好。大王子三十岁？太好啦！他们巴不得这对幸运伴侣相看两生厌，把已经很低的生育风险下降到零。为此他们从故纸堆中翻出了“引导者婚姻”一说，宣称一个年长的贵族beta教导者是小王子的最佳伴侣。掺和进去的人一半想当未来的国王，一半想嫁给国王。他们争了半天都没能到手，只好达成共识，从角落里捞出两个空有高贵血统的傀儡占位置。

哈利觉得自己和艾格西都该认真一点，哪怕只为了让那些看走眼的人大惊失色。

他微笑着与女子爵道别，望向入口，看到了被人堵在那里的准国王。艾格西穿着黑白礼服，戴着礼帽，看上去像模像样。他一边微笑一边彬彬有礼地点头，走近一些还能时不时听到“是的”、“的确”、“您也是”。对面的伯爵夫人正在谈论一种矮种马，艾格西还没来得及学这个，但他诚挚的表情成功演绎出一个寡言有礼的小绅士，而不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乡下人。

可怜的孩子，都能听见他越来越响的腹诽声。哈利继续走近，艾格西看到了他，笑僵的脸顿时被点亮，露出个海上夜里看到灯塔的表情。“日安，昆娜夫人，令爱最近可好？”哈利上前一步，插进因为一方卡壳而中止的对话中。

十分钟后他们摆脱了拦截者，一起回到看台上。坐回两个人的座位艾格西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搓脸。

“我的脸都要石化了。”他抱怨道，“接下来三天我都要待在房间里，板着脸。”